她總算明白，蘇艾雅說的是什么。</br> 之前沒有下手，原來蘇艾雅就是想等今天，除夕夜，給她致命一擊。</br> 陌笙簫心想，她完了，估計今晚非要死在聿尊手里不可。她拔腿想跑，卻被男人攬住腰，將她拖回來，“你怕什么啊？撒謊的時候，倒從來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br> “你聽我說……”陌笙簫真的急了，連嗓音都像是變調的琴音，撕扯抖動。</br> “我聽著，你說。”聿尊不急不慢，完全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可陌笙簫知道那張人皮下面藏著什么，“是蘇艾雅，她先前找我，讓我約你去海港碼頭想對付你，真的……不然的話，她就將這些東西交給你，我沒有，我沒有害你的意思……所以，所以……”</br> “所以什么？”聿尊從她手里奪過照片，再度將它丟在笙簫臉上，“你只要告訴我，這照片是真的還是假的？”</br> 她眼淚已經溢滿眼眶，男人瞇了瞇眸子，狠戾的嘴角抿起，“說！”</br> 陌笙簫說不出來，只是暗咬銀牙，不說話。</br> “我上你的時候，怪不得你從來沒有心甘情愿的樣子，我真想看看，你躺在嚴湛青身底下是何模樣？”聿尊手掌撫上笙簫凸出的鎖骨，她脖子白皙修長，僅僅稍用力，就被他握住，“我玩過的，他也不嫌臟，你也是，同時周游在兩個男人身下，很爽是么？”</br> 陌笙簫整張臉都漲的通紅，她本來想要就此死心，他要她，她就老老實實呆在他身邊，不惹怒聿尊的時候，他們從來都是相安無事。可命運偏偏喜歡捉弄人，她于他而言，僅僅是個玩物，“我沒有那么臟，這些照片不能說明什么。”</br> “誰知道你們之前發生過什么事？”聿尊手掌逐漸收攏，“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愛上他了。”</br> 笙簫睜目，晃神間，想起嚴湛青那幾次的溫柔，也許……</br>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將她只當成陌笙簫，他們之間，說不定真的不會那樣錯失……</br> 男人將她眼底的迷離看了個透徹，他冷哼，右手的高腳杯被聿尊扔在琴架上，玻璃飛濺的到處都是，他單手撕開笙簫的毛衣，她僅僅穿著個粉色文胸，光·裸的背部朝下，被男人用力朝那些玻璃渣子按去！</br> 笙簫驚懼，撕裂喊出聲。</br> “瘋子，放開我，不要……”</br> 他擒住她的脖子，在背部即將壓上去時，收住手，“你知道我是瘋子還敢惹？陌笙簫，今兒我若不給你點苦頭吃吃，你是不會長記性的。”</br> 她腰部被彎成不可思議的角度，笙簫逐漸感覺到力不從心，兩條手臂垂在身側，男人若不放手，她雙手都會被刺傷。“求求你……”</br> “現在知道求饒？”聿尊居高臨下，一副睥睨地姿態，“跟了我，就別想著再對別人動心，你的心還在跳動是嗎？再惹我，我不敢保證不會將它挖出來，當著你的面活活踩碎！”</br> 陌笙簫只覺喉嚨口涌上一股血腥，惡心地想吐。</br> 她心想，聿尊上輩子肯定不是人。</br> 陌湘思聽到爭吵，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她雙手用力推著自己向前，“笙簫，笙簫。”</br> 如果說，陌笙簫什么都能忍的話，她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所有的屈辱都被湘思看見，“姐，你回去，回去……”</br> 眼淚憋不住，洶涌而出，波光琉璃的碎片中，聿尊那張完美的臉也碎成了一片片，再難拼接起來，陌笙簫揮了下手，“回去啊……”</br> 湘思停住，眼眶已然泛紅，“你為什么那樣對我妹妹？”</br> 聿尊別過臉，總算松開手，笙簫見他抬起步子正走向湘思，忙緊張地伸出手去拽他，“別傷害我姐姐。”男人一甩，她肘部按在鋼琴上，被碎渣子劃傷，頓時滲出淡淡的鮮血。</br> 聿尊走到湘思跟前，他彎腰在輪椅上撥了下，“好好做你的癱子，別多管閑事。”</br> 陌湘思蓄滿眼眶的淚水，因為男人這句話，系數滾落。</br> 笙簫在他身后大喊，“聿尊，你不是人！”</br> 聿尊傾起身，大門在此時打開，何姨吃完晚飯就趕了過來，見到這幅場景，嚇得嘴巴圓睜。</br> “何姨，將她推到房間去。”</br> 她很快斂眉，“是。”在這樣的人家做事，何姨自然學會了一套，她沒有看一眼此時狼狽不堪的笙簫，疾步走向陌湘思，將她往房間推去。</br> “笙簫……”</br> 陌笙簫緊緊抿著嘴，肘部流出的幾滴血襯得那身白皙的肌膚，越發透出誘·惑。外面的煙花很美，大半個星夜都被點綴，她想起那時候，每逢過年，爸爸都會買回來一大桶煙花。</br> 真好。</br> 笙簫慟哭，這幅樣子不用在湘思面前展現，真好。</br> 聿尊回到她面前，笙簫只覺掉進了寒窟內，又像是處在煉獄中，生不如死，他雙手扶住她顫抖的雙肩，細細的，來回摩挲，“陌笙簫，你總是這樣，自討苦吃。”</br> 說完，就將她向下按去。</br> 笙簫不想雙手受傷，只得兩條手臂抱住聿尊，他笑容魅惑，眼神邪惡，“看，既然討厭我，為何還要投懷送抱？”m.</br> 他傾下身，她不得不更用力地抱緊他。</br> 她害怕，想保護的只有這雙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