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br> “寶寶，別哭。”</br> 郭勝全然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他走過去，鞋底踩著夏初顏的腕部，手里的槍對準她的手背，“砰——”</br> 女子疼的身子抽了下，卻連喊的力氣都沒了。</br> 飛濺出來的血還是溫的，沖到男孩的臉上，“媽咪，媽咪，你起來，嗚嗚……”</br> 他抬起頭，聽到郭勝手指扣向扳機的聲音。</br> “砰砰——”</br> 夏初顏一雙白皙的手攤開著，十指痙攣地抽搐，兩只手被廢掉。</br> “你……殺了我吧。”她面容扭曲，嘴里疼的只有呼出去的氣。</br> “想死？”郭勝蹲下身，大掌拽緊她的長發，他一個用勁，夏初顏不得不趔趄跟著站起來，“比死還難的是什么？是生不如死。”</br> “你們究竟是誰？”</br> “我這回說話算數，你要再能彈出首完整的曲子，我立馬讓人送你們回去，怎樣？”</br> 夏初顏隨時都有可能栽倒，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淌，流過她潔白如玉的肌膚，男孩跑過去握住她的手，“媽咪，疼嗎，媽咪……”</br> “我憑什么信你？”她的一雙手，別說是彈琴，連動一動都疼的鉆心。</br> “呵，變聰明了？你只能信我。”郭勝拽緊她的頭發，把她拖到鋼琴前，夏初顏栽倒在鋼琴凳上，男孩站在她旁邊，看到她渾身是血。</br> 郭勝一甩手，她咚地撞向鋼琴。</br>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這么睡過去，永遠不用醒來。</br> 男孩站在旁邊，哭喊聲漸弱，轉為抽泣。</br> 可是，她的兒子還在旁邊。</br> 她抬起猶如千斤重的眼皮，干涸的嘴唇輕蠕動幾下，“寶寶，不怕……”</br> “媽咪，寶寶不怕！”</br> 她動了動雙手，不行，一點力氣使不上來。</br> 郭勝伸出食指按在黑白鍵上，“多好的機會，你不試試？”</br> 夏初顏從他的眼里看不出丁點人性，她死就死，到了這份上，也沒什么可懼怕的，她強撐起身，目光望向旁邊的兒子。</br> 才涌起的那股子堅毅，又被完全澆熄。</br> 心里的不舍肆意淹來，她眼眶濕潤。</br> 牙齒深嵌入下嘴唇，她手指撫向鋼琴。一點點細微的動作，都好像被人用針狠狠刺過，身后的男人們圍過來。</br> 男孩揚起小臉，看到媽媽忍著劇痛要彈琴。</br> 尖銳的琴音刺入耳膜，媽媽彈琴是最好聽的，可是現在，她彈不了了。</br> “哈哈哈——”旁邊的郭勝大笑，“你不是享譽國內外的鋼琴家嗎？就彈成這樣？呸！”</br> 夏初顏閉起眼睛，她受著這份屈辱，手指努力想要動。</br> “媽咪？”</br> 男孩依偎向她。</br> “勝哥，要不，我們來幫幫她？”</br> “你會彈琴？”郭勝挑眉，面露不屑。</br> “你也知道，彈琴是要力氣的，”站在夏初顏身后的男人猛地拽住她的長發將她提起后壓在鋼琴上，他右手解開皮帶。</br> 郭勝了然，“聰明呵。”</br> “別，放開我——”</br> 郭勝一把拎著男孩走向不遠處的椅子，夏初顏撕裂的慘叫聲回蕩在偌大的船艙內，男孩看到方才的男人覆在他媽媽的背上，鋼琴發出抖音，“寶寶，把眼睛閉起來。”</br> 他聽話地閉眼。</br> 郭勝一手擒住他的下巴，另一手使勁扳開他的眼睛，“給我看著！”</br> “媽咪——”</br> “我靠，還想咬舌自盡？”男人握住她的嘴。</br> “你想死可以，帶著你兒子一道去。”郭勝冷冷說道。</br> 夏初顏的臉被甩到旁邊。</br> 男孩撕扯著，小獸一般攻擊，可是他太小了，郭勝一只手便能對付他。</br> “你看，你爹地媽咪平時的教育不對，”郭勝扳過孩子布滿淚痕的臉，“叔叔教你，我會把你教成像我們一樣的人。”他右手摸向男孩的手臂和腿。</br> “這幅身子，不用來殺人，太可惜了。”</br> “放開我媽咪，你們這幫壞蛋。”</br> 如果真的有生不如死的話……</br> 男孩死命在郭勝懷里掙扎，他長大之后想過，媽媽那時候不應該管她，倘若死亡能結束痛苦的話，他情愿媽媽那時候就死掉！</br> 也不知過了多久后才結束。</br> 夏初顏睜著一雙眼睛，動也不動地趴著。</br> 郭勝抱起男孩走過去，她眼皮抬了抬，一股眼淚涌出來，掉在象征著純凈的白色琴鍵上，她嗓音嘶啞，說出了最后一句話，“放過……我的兒子。”</br> “拖出去！”</br> “媽咪——”男孩掙扎著要下來，郭勝見狀，索性抱起他跟出去。</br> 一人取來繩索，綁住夏初顏的雙手，他將她拖到欄桿前，繩子的另一頭捆綁結實，男子拽著她的頭發，攔腰抱起她丟向海里。</br> 郭勝嘴角噙起冷笑，抱著男孩走到甲板處，還讓他親眼去看這一幕。</br> 繩子的長度是控制好的，夏初顏掉進海里，零下的溫度凍得她猛地一個激靈，她雙手吊在上方，海水淹沒頭頂，她掙扎著呼吸，目光瞥向旁邊。</br> 男子以同樣的方式吊著，海水淹沒他吊起來的手肘部位，腦袋沉在水位下方，是被活生生溺死的。</br> “啊——”</br> 夏初顏再無力氣支撐，她身子往下沉，海水爭先恐后灌入嘴中，男孩只看到一團頭發掙扎著鋪散開……</br> “爹地，媽咪——”</br> 郭勝收回視線眼睛，“恨嗎？越恨越好，這樣才能激發出你的潛力，我真是迫不及待想把你帶回基地，我要親手操練你。”他眼里露出變態的興奮，扛著男孩回到旁邊的游艇內。</br> “勝哥，你也不怕他長大后找你報仇？”</br> “這么不相信我的實力？想殺我的人多了去，我操練出來的，還沒一個能要我的命！”</br> 這次行動，出動了上百名頂尖的殺手。</br> 男孩的哭聲越來越弱，兩艘游艇并駕齊驅，進入深海域時，他聽到郭勝說道，“打斷繩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