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包兒正在思考陸庭竹的父親抓她的原因。
突然,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陸尚書,該不會是沖著那一千兩銀子來的吧?”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畢竟,人陸尚書那么大一個官,被皇帝當(dāng)眾罰了一千兩銀子,確實是一件讓人難堪的事情。
且他來時機也剛剛好。
裴超前腳送來一千兩銀票,他后腳就追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絕對不能承認(rèn)她就是竇芽!
反正陸尚書又沒見過竇芽!她只說自己是竇文長的義女,不就可以了!
思及此,竇包兒輕咳一聲,笑道:“陸大人,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只把庭竹當(dāng)?shù)艿埽 ?br/>
“嗯?你說什么?”
床邊那人猛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竇包兒。
竇包兒重復(fù)道:“我說,我只把庭竹當(dāng)?shù)艿埽 ?br/>
“不對,前一句!”
那人沉聲道。
竇包兒蹙了下眉,再次重復(fù)道:“我說,我想您是誤會了!”
“還是不對!就一開始那稱呼!你叫我什么?”
那人臉上的驚訝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可怕的陰沉。
竇包兒不明白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地硬著頭皮,再次道:“陸大人啊!您不是戶部尚書陸大人嗎?”
“誰告訴你,我是陸尚博的?”
那人的臉色陰沉得似是要滴下水來。
竇包兒面露不解,狐疑地問:“庭竹的父親,不就是戶部尚書陸大人嗎?難道,您說的孩子,不是陸庭竹?”
房中突然安靜下來。
竇包兒看到,屠影和老譚同時后退了一步。
但她不敢亂看,也不敢再胡亂說話,只能故作鎮(zhèn)定地同那人對視。
半晌后,那人率先錯開視線,嘆道:“這也不能怪你!我想,全天下的人,都是這般認(rèn)為的!”
竇包兒不明就里,只得小心翼翼地點了下頭。
那人說了那兩句話后,再次沉默下來。
竇包兒飛快地思考起來,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聽他的口氣,好像不是戶部尚書陸尚博啊!
但陸庭竹的父親,不就是陸尚博嗎?
難道,真不是?
竇包兒的瞳孔猛地一縮,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真的不是,那倒是可以理解陸尚書這么多年來的所作所為了。
畢竟,這天底下,沒幾個男人愿意替別人養(yǎng)兒子。
那么,陸庭竹的身世,到底還藏著什么隱情了?
自己面前,自稱是陸庭竹父親的男子,又是什么人?
給陸庭竹下毒的,到底是陸尚書,還是眼前這人了?
“爺,您沒事吧!”
老譚小心翼翼的聲音打斷了竇包兒的思緒。
她立刻回神,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
“呵,我能有何事?我又不缺兒子!是吧,老譚?”
那人口中問著老譚,雙眼卻直直地望著竇包兒。
竇包兒心中一凜,她總覺得,這人看她的眼神,十分古怪。
“這是毋庸置疑的,爺!您若是想要孩子,整個長安城的女子,都要搶著為您生了!”
老譚立刻回道。
那狗腿子的形象,以及話中的內(nèi)容,都讓竇包兒狠狠地惡心了一把。
這人當(dāng)他的主子是什么人啊?
還整個長安城的女人為他生孩子?他怎么不說全天下的女人呢?
不過,既然老譚敢這般說,就說明這人的身份極其尊貴。
至少,應(yīng)該不比戶部尚書低。
畢竟,這人剛才直呼了陸尚書的名字。
“哦,是嗎?我怎么覺得眼前這小丫頭,就不愿意了!”
那人漫不經(jīng)心道。
老譚毫無感情地瞥一眼竇包兒,笑道:“爺若是有興致,只管享用便是!問她做甚?”
那人果然再次看向了竇包兒,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竇包兒心中一凜。
同時,心頭立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那人的目光越來越肆無忌憚,眼中的侵略性也越來越強。但所有的情緒都是冰冷的。
打量片刻后,他淡淡道:“看著還湊合,不如試試?”
“不行!”
竇包兒忙出聲反駁。
“哦,為何?”
那人神情微動。
眼中也多了一抹興致。
竇包兒覺得有戲,忙道:“我是庭竹的姐姐,您是他的父親,咱們之間,不可以的!”
“哦,你是他姐姐?”
那人饒有興致地問道。
“是啊,我比他大幾個月,我們一直姐弟相稱的!”
竇包兒忙點頭。
“原來如此,”那人了然地點點頭,笑道,“不過,我不介意!”
竇包兒面色一變。
敢情,這人是個混不吝的。
“爺,那我和屠公子先出去?”
老譚試探著問。
竇包兒看到,老譚眼中帶著鄙夷和不屑,屠影微微蹙了下眉,但并沒有出聲反駁。
她心急如焚。
電光火石間,竇包兒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忙道:“您不介意我和庭竹的關(guān)系。但還有一件事,不知您介不介意?”
“何事?”
那人饒有興致地問道。
竇包兒深吸一口氣,道:“我已經(jīng)嫁過人了!”
那人微微挑眉,將信將疑:“真的嗎?看著挺年輕一小丫頭呀!”
“爺,她沒說謊,她是陸尚博的第四房妾室!”
一直保持沉默的屠影,突然開口解釋道。
“啊,屠影,你說什么?”
那人瞪大眼睛,回頭問屠影。
屠影垂著頭,恭敬道:“爺,這女人,是戶部尚書陸尚博的第四房妾室!”
“哈,真是有意思啊!”
那人再次看向竇包兒時,眼中沒了欲望,只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揶揄。
竇包兒心中一松,至少,這人暫時不打她的主意了。
隨后,那人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竇包兒來,笑道:“同是陸尚博的女人,這小丫頭豆芽菜似的身材,跟憐兒比起來,可真是差太遠(yuǎn)了!”
竇包兒一噎,無聲地吐槽道:“你才豆芽菜,你全家都是豆芽菜!本小姐這身材,該凸凸,該凹凹,怎么就不能跟那誰比了?”
什么,他剛說的是蓮兒?
這稱呼,不止便宜老爹竇文長經(jīng)常說,就是村長,不,那什么李太醫(yī),也提過不止一次。
啊,還有,這人剛是不是說了,同是陸尚博的女人?
竇包兒只覺一道驚雷從頭頂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