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
    他勾了勾唇，在女孩唇角又親了一下，“老婆……你可以給他生個弟弟，我們一起冷落他。”
    席允笙惡狠狠的擦了下嘴角，“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男人嘴上如同大狗狗般乖巧：“嗯，聽你的。”
    席允笙：“……你能和我講講，他小時候的事嗎？”
    陸瑾寒挑眉：“要是不能呢？”
    席允笙站起身就要走。
    陸瑾寒將她拉回來，“……行叭，我給你說。”
    席允笙重新坐下。
    “……祁越被抱回來的時候，是個雷雨天，他發了高燒，我被爺爺勒令回來照顧他，事事親為。”
    “你照顧？”席允笙想像不出他照顧孩子的模樣：“也包括喂奶，和換……”
    說起這個，陸瑾寒的臉色有點難看，從鼻子里‘嗯’了聲。
    席允笙嘴角輕笑。
    陸瑾寒臉色更臭了，“……這小子命大，挺過來了，我當天就把他送到孤兒所。”
    “孤兒所？！”席允笙眼睛瞪大。
    “是，不過后來又被老爺子帶回來了。”
    “你爺爺打你了么？”
    “……”
    陸瑾寒：“……沒有。”
    席允笙換了個話題，“其實，那天你和林恒說話的時候，我偷聽到了。”
    陸瑾寒挑眉：“你聽到了什么？”
    席允笙面不改色，“祁越是你在顧曼妮的18歲生日宴那晚有的。”
    陸瑾寒眉稍輕擰
    那一晚，顧曼妮在宴會廳眾星拱月，而他的小姑娘卻處處受眾人嘲諷冷眼，他卻又和女人發生這種事……
    她會介意嗎？
    就算不介意……也會在心里有一個疙瘩的吧。
    席允笙試探的問：“那你現在有沒有查出來，那晚的人是誰。”
    陸瑾寒深邃的眼簾輕掀。
    “我原以為，是江曼云。于是……后來我宣布要和她訂婚。”
    席允笙倏地一頓！
    她指尖掐緊，掩蓋下心底驚濤駭浪，“……為什么你會覺得是江曼云？”
    “我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她。”
    原來是這樣。
    應當是那天早上，她從那個房間里出來的時候，被江曼云撞見了，所以她取而代之。
    竟然是這樣！
    席允笙用力的闔了闔眼睛。
    再睜眼，眼底渾濁褪去，她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要返回學校，你……好好照顧祁越。”
    再留下來反而刻意。
    她轉身要走。
    陸瑾寒想拉她，但這一回——
    女孩帶著兇狠的力道，推開了他！
    男人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他的身形依舊挺拔而立，周身矜貴如許，只是那張冷冽面容，卻帶著一股茫然的無措。
    他到底該怎么辦，才能追回她？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她忘記監獄里的那個男人？
    這一生。
    一步錯，步步都錯了。
    ……
    席允笙回到病房的時候，臉色極差。
    這短短的一天內。
    她承受了太多。
    無法消化的也太多。
    姝倪一見她這模樣，擔憂極了，“笙笙，你怎么啦？”
    席允笙胸口的心臟疼的難以呼吸。
    良久。
    她緩回神。
    “……妮妮。”
    姝倪歪著小腦袋：“嗯？”
    “你說人這一生，怎么會有人活得處處都像是笑話？”
    她的樂樂就站在在她面前，她卻一次次錯過。
    陸瑾寒要娶江曼云的原因，竟然是那一晚……
    全部都錯了。
    姝倪被她這模樣嚇壞了，“笙笙，你到底怎么啦？有什么事就說出來，我一定想辦法幫你解決！”
    席允笙搖搖頭。
    “我沒事。”
    “……真的么？”
    “嗯。”
    姝倪無奈，將保溫箱里的早餐拿過來，“別說這些了，來，吃些東西吧。”
    “好。”
    ……
    下午四點多鐘。
    陸瑾寒牽著小祁越的手，出了a棟樓的門，前往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這時——
    小家伙的步子忽然頓了一下。
    陸瑾寒垂眸，“怎么了？”
    小祁越蒼白的面容轉身，朝身后方向看了一眼。
    空空如也。
    祁越那雙漂亮的大眼眸子里，不知是閃過什么，又垂了下去。
    陸瑾寒凜冽低沉的嗓音問：“要不要，上去和她告個別？”
    祁越搖頭。
    不必再打擾她。
    陸瑾寒牽著他的手，繼續向前走，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溫柔嗓音，“祁越。”
    小祁越身形一頓。
    席允笙小跑到他的面前，半俯下身，輕撫他大病初愈的面容，柔聲囑咐：“回去后，好好休息，不要吃涼的，晚上睡覺記得蓋被子，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爺爺奶奶，知道嗎？”
    小祁越抬眼看向她。
    仿佛在看清她眼底，到底有幾分真情假意。
    席允笙輕聲：“記住，你是媽媽在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陸瑾寒皺眉，“老婆，那我呢？”
    席允笙抿唇：“回去吧，照顧好祁越。”
    “……”
    男人走到她面前，也不顧祁越在現場，直接將她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低輕喃，“老婆，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好好考慮下。”
    “……你這么喜歡祁越，一定愿意做他名正言順的媽媽，對么？”
    席允笙沒吭聲。
    身后，席允辰和姝倪也跟了上來。
    陸瑾寒嘆了口氣，轉身，揉了揉小祁越的小腦袋，“走了。”
    兩人身形愈行愈遠。
    席允笙看著那道小小的身影，眼眶逐漸變紅。
    她的寶貝。
    她現在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在她的寶貝身旁。
    可是……
    席允辰走到她身邊，安撫：“笙笙，別難過，小外甥已經沒事了。”
    “哥。”席允笙啟唇：“祁越……他是你的親外甥。”
    席允辰瞪大眼睛：“……什么？！！你再說一遍？”
    姝倪也滿臉不可置信：“笙笙，你……你的意思是？”
    席允笙點頭：“他就是我的樂樂，是我在監獄的第一年，生下的孩子。”
    席允辰和姝倪齊齊震驚到仿佛五雷轟頂！
    “陸瑾寒的崽，也是……樂樂？！”好半晌，席允辰又重復呢喃了句，“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車后，我們慢慢說。”
    十分鐘后。
    幾人上了車。
    席允笙沒講的太復雜，只說了生下樂樂后，被抱走的部分。
    席允辰和姝倪也未從這巨大的消息中回過神。
    半晌。
    席允辰問：“笙笙，那你打算現在怎么辦？我們席家的子孫，決不能輕易讓給陸家！我馬上將這個消息告訴爸，哪怕是打官司，也要把小外甥搶回來！”
    席允笙：“不能這么做。”
    姝倪不解：“為什么？”
    席允笙道：“如果直接撕破這層窗戶紙，直接跟陸家爭奪撫養權，陸家和席家分庭抗禮不說，祁越自小在陸家長大，法院沒有理由判給我們。而且……陸家人都待祁越很好，這么做，對他也是一種傷害。”
    車廂內沉默下來。
    席允笙說：“這件事你們可以讓爸和大哥知道，但是務必告訴他們一定要保密，不能走漏一點風聲，其他的，容我再想想。”
    席允辰點頭：“明白了。”
    回到月牙灣。
    三人休息了一下，席允笙照舊教姝倪做飯。
    第二天，她又返回學校，只是這一次，上課的時候，靳勝南沒再坐到她旁邊。
    下午四點鐘。
    她匆匆得開著車到了圣德小學。
    她答應過祁越的，這一回，可絕不能再忘了！
    她站在家長區靜靜等候。
    可等待小祁越那個班級的隊伍走出來的時候——
    她仔仔細細的看了兩三遍。
    祁越竟然不在隊伍當中。
    她到吳老師面前詢問情況。
    吳老師微笑著道：“祁越家長，祁越的父親陸先生昨天打電話給學校請了兩天假，他應該后天才會來上學。您不知道嗎？”
    原來是這樣。
    她嘆了口氣。
    在嘈雜的人群里，女孩垂下眸，低頭攪著袖口，失落落魄的往回走。
    在走到一棵樟樹下時，一個力道忽然盤住她的腰——
    她的鼻尖被一股凜冽低沉的沉木香縈繞。
    席允笙抬眼。
    陸瑾寒穿著白襯衫，修長的西裝褲包裹出他頎長筆直的身材，讓他周身氣場更顯矜貴疏離。
    他眉心抵著她的額頭，正看著她笑，薄唇輕勾，喉間溢出磁性繾綣的嗓音：“老婆……你在找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