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傳媒。
“非常感謝您的自我介紹，您的能力確實非常突出，但不是專業院校畢業，這可能會有點影響，具體的面試結果，我們會在三天之內通知你的。”
“謝謝。”
我起身鞠躬，走出了會議室。
時至正午，傳媒公司一個個標致漂亮的美女帥哥成群結隊的下樓拿午飯，我穿著格子衫黑棉襖擠在他們中間，恰似劉姥姥進大觀園。
我往電梯角落里縮了縮，唯恐被人認出來。
除了錢云楠，也沒人會認識我。
“方成？”
“……”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我跟隨大流出了電梯，四處尋找，看見一身穿長款風衣腳踩皮靴的辣！妹，正在電梯一旁沖我招手。
我走上前去，“陳眉？”
許久沒見的陳眉憔悴了點，記得以前她是一頭烏黑亮麗的卷發，配合氣質，有點黑皮港風的味道，現在竟把頭發剪了，一頭剛剛過耳朵的短發。
陳眉上下瞧著我，意外道：“好巧，沒想到能這兒碰到你。”
“哦，我是來應聘攝影師的。”
“應聘？”
瞧著她疑惑的表情，我解釋道：“原來創業的顏料公司倒閉了，我在家琢磨了兩天，唯一拿的出手的技術就是油畫跟攝影，正巧聽錢云楠說，這里正在招聘攝影師，便過來試試。”
陳眉一笑，“很好，我早就覺得你的攝影天賦不應該被浪費。”
“哪兒有什么天賦，能不能應聘上還不一定！”
“肯定會的。”
陳眉笑著伸手，“以后就是同事了，多多照應。”
“多多照應。”
我看她陰沉沉的表情，總覺得她有心事，張張嘴，到底沒問出口。
雖然陳眉與我相識的早，但我們之間并不熟悉，她總是刻意的跟我保持一段距離，再加上性格使然，問了也不一定會跟我說。
聊了兩句，就此分開。
托陳眉的祝福，我在第二天便收到了黑金傳媒的面試通知，隨即便自帶工具來上班。
我跟著人事部的小妹！妹樓上樓下辦了入職手續和工作證。
小妹！妹似乎是剛參與工作不久，臉上帶著股青澀，對我說道：“咱們公司的攝影師沒有工作時間，都是彈！性工作，每天會在群里分布任務，你領取任務，配合模特完成拍攝以后，便可以領取其他的任務，工資是底薪外加任務提成，每個月的十五號發放，壓一個月的工資，等到離職的時候發放。
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對于攝影這塊，我從沒專業的入過行，并不知他是怎么運作的。
我奇怪道：“我以為會是一個攝影師盯著一個模特，專門負責這個模特所有的拍攝任務。”
小妹回道：“那是出名的模特才享有的專利，公司里最賺錢的模特可以自己指定，下一檔可以聽公司安排，再下一檔可以三五人共用一個攝影師，再再下一檔，便是在群里發布拍攝任務，等攝影師接活。”
我驚訝的一挑眉，這三六九等分的有些赤果果了。
我問道：“這么說，我也屬于攝影師里的再再下一檔，只能在群里接任務。”
小妹點頭，“沒錯，有本事的攝影師都是被模特求著拍攝，有的花重金聘用成為自己的私人攝影師，沒本事的……啊，不是，新人攝影師就只能接一些零散的活。
你別看底薪少，如果忙起來，一個月也能賺到一萬以上，這全靠個人本事。”
再光鮮亮麗的行業底層都是流水線批發制的，不出名的攝影師和不出名的模特互相嫌棄，卻又無可奈何，賺著基本工資。
從人事部離開，我便被拉到了一千多人的大群里。
從群里了解到，公司內的攝影師分為兩種，一種掛牌登記在黑金傳媒，可以領底薪的，一種是自由攝影師，接任務來公司跑一圈，平時并不經常露面。
群里模特、攝影師以及藝人統籌、甲方爸爸魚龍混雜，誰都有。
我在群里找了兩遍，竟沒找到錢云楠和陳眉？
‘下午四點開始拍攝，明早十點之前出圖，出室內二十八章圖，三套衣服，提成一千二，有沒有人接？就在總部四樓Ｅ區攝影棚，事少錢多，速速來！’
我看著小廣告后綴的電話，猶豫著，撥通了電話。
接聽電話的是個聲音軟糯的妹子，問了問情況，我便帶著家伙事去了四樓。
四樓比較冷清，不光是指人少，也只溫度低。
攝影棚里面竟然沒開暖氣。
聲音軟糯的妹子名叫箬箬，看上去十八！九歲的模樣，走的是可愛純欲風，身邊只有個三十幾歲的助理，似乎是她的親戚。
一進空蕩蕩的攝影棚，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穿著棉襖都冷，模特要換衣服拍攝，豈不是會被凍死？
箬箬見狀，無奈的攤攤手，“忍一下吧，我的級別不夠，只能借用四樓的攝影棚，雖然沒暖氣，好過自己出去找場地。”
“你多大，十九歲？”
“哪有，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入行五六年了，混到現在還是默默無聞。”
箬箬整理著衣服，大多是漢服，應該是給網點拍的模特圖。
她嘆了口氣，換好衣服等著發型師來梳妝，“再不火的話，我就只能嫁人去工廠上班了。”
聽著她的嘆息，我連忙安慰道：“我覺得你長得挺好看的。”
“拜托！大叔，這里可是傳媒公司，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我算什么呀！”
“也對……”
她瞄了我幾眼，“你是剛剛進公司的？”
我點頭，“對，今兒下午剛剛辦的入職，你是我進公司拍攝的第一單。”
箬箬一聽，露出懷疑的目光，“那你有沒有帶舊片？給我瞧瞧？”
我忙從書包里掏出牛皮紙袋，遞給她。
我早就猜到這一步，早早的準備好以前的作品，就等著她問呢！
箬箬查看著厚厚的一疊照片，驚訝道：“哇塞！你拍的很好啊！都快趕上專業的攝影師了，怎么會出來接零活！？”
我心想，我現在是不專業嗎？
“我是半路子出家，專業并不是攝影，而是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