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傳媒。
方曉曉是圈內比較有名的模特，檔次和身價跟莫一寧不相上下，處于有點名氣但僅僅是有點而已，離著大紅大紫還差點距離。
她通過呂箬的關系找上我，自然想借我的手找一波熱度。
在拍攝之前，我認真告訴她，呂箬只是個特例，我不能保證拍的一組片都出圈，事實上，我拍了這么多組照片，只有神明少女出圈。
方曉曉滿口答應，但內心卻存在不切實際的幻想。
包括我在拍攝過程中，仍舊有不大不小的模特帶著經紀人助理前來圍觀，想要預約我的下一次拍攝。
拍攝需要注意力集中，保持現場安靜，這么一折騰，我心中的無名火蹭蹭往上漲，這人真的不能嬌慣，身價一高，脾氣就大。
現場負責維持秩序的助理見我臉黑的鍋底似的，好言相勸，把看熱鬧的都給趕了出去。
趁著換服裝的空隙，方曉曉湊上前來詢問，“方老師，這照片拍的怎么樣？”
我看著電腦上中規中矩的照片，無名火更勝。
“火不了。”
“啊，為什么？”
我嘆氣，搖頭，“中規中矩，毫無特色。呂箬的那組圖為什么能夠出圈，就是因為照片風格跟本人特色相輔相成，所以才能吸引人。”
方曉曉說著一口軟糯的吳儂軟語，長著一張圓臉，鼻子小巧，眼睛細長。
她好脾氣的指著自己，“方老師，您瞧瞧，我適合什么樣的風格？”
我認真地打量她幾眼，打量失敗。
“我還沒琢磨出來。”
方曉曉滿懷失望的應了聲，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接下來還拍嗎？”
我嘆氣道：“別拍了，拍出來跟你以前的照片也沒什么不同，還浪費時間和金錢，暫時先別拍了，讓我好好的想想。”
“您是要給我想主體和風格是嗎？”
“對，既然你全權交給我，我自然要認真的對待。”
她頓時笑開，細長的眉眼帶著別樣的風情，跟一把鉤子似的，牢牢地將人鎖住，我似乎要抓住什么東西，有一閃而過，什么都沒抓住。
方曉曉嬌羞的給我了肩膀一巴掌，“謝謝方老師了，我不求跟呂箬那么火，直接蹦好幾個檔次，我就求出一點點圈子就可以。”
“好，我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我責任重大的收拾著鏡頭和電腦，跟方曉曉打了個招呼，離開了攝影棚。
天早已漆黑，樓內空蕩蕩的。
我打開手機，發現母親發送來了一條語音，原來，今兒是元宵佳節。
估計公司的人都過節吃湯圓去了。
我順著長長的走廊，前往中部的樓梯，卻意外的瞥見走廊盡頭的窗戶前站著一個人影。
陳眉？
陳眉特殊又特別，在一群花枝招展的漂亮精致美女中，她的風格更為突出。
陳眉少見的沒骨頭一般依靠在的窗戶前，正在抽煙。
我看著即將到達的電梯，猶豫了片刻，最終走上前去。
過完這個春天，我們便相識一年。
雖然彼此并不聯絡，但好歹是個熟人，她的狀況似乎不太好。
我抬腿上前，在未靠近她的時候，便被她敏銳的察覺出來，掐滅了煙。
“怎么？”
“打個招呼，這么晚還沒下班？”
陳眉站直身子，目光看向窗外，“煩躁而已，在這里吹吹風。”
我應了聲，氣氛莫名的尷尬。
“恭喜你了。”
“你是指呂箬的事嗎？”
陳眉撩著頭發一笑，“還能有什么事，初來乍到還能一炮驚人，將糊到地心的小模特變成炙手可熱的炸子雞，原先寧寧給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
“不信什么？”
“她說，她最喜歡你的才華，她相信你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事實證明，她的眼光確實不錯，你真的有些本事。”
提到莫一寧，我心口像是遭遇了一擊重錘，跟著煩躁起來。
我放下手中的裝備，招招手，給女人要了一根煙。
“我跟一寧出了點問題。”
“我知道。”
“她跟你說了？”
陳眉自己又抽了一根叼在嘴里，“你們的性子，各自的事業變化，再加上異地，肯定會出問題的。要么在沉默中爆炸，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走的是哪一步？”
陳眉的香煙并非女士香煙，而是勁特別大的男士香煙。
我抽了兩口，嗆得嗓子有點疼，“在沉默中重新考慮彼此的關系。”
陳眉嗤笑了聲，“莫一寧就是這樣的性格，從小缺愛，不懂得愛別人更不懂得愛自己，身邊出現個不離不棄的人，就開始不同的作，不停地確定對方是否愛自己。
雖然她口口聲聲的說，你別再來糾纏我！內心卻始終放不下去！”
聽君一席話，茅塞頓開。
我好學的問道：“我應該繼續糾纏她？”
陳眉勾唇笑著，灑脫無比，“何不給她一點教訓，她爹已經被你送了進去，她該長大了。”
“哈？”
我腦子開始混沌，陳眉不是一直跟莫一寧是好朋友嗎？不是護著她嗎？
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真的，還是炸魚？
陳眉道：“就算你死纏爛打，也給不了莫一寧現階段所需要的安全感，她很混亂，讓她安靜的待上兩個月，就明白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那不管她？”
“我可沒說。”
我倒吸一口涼氣，什么人啊！說了半天，最后加上一句概不負責愛做不做。
我一根煙抽完，在窗臺上摁滅，“不走嗎？”
陳眉直直的看著我，突然問道：“你兜里有錢嗎，我想吃碗湯圓？”
我眉毛一挑，“不應該的，你連吃湯圓的臉都沒有？”
“在經紀人手中，卡被凍結了，兜里只剩幾塊錢。”
“為什么被凍結？”
陳眉沉默下來，視線轉移，看向窗外。
我僵持在原地，等待她解釋，她耐著性子就是不說。
“大姐，我今晚還想要睡覺，你別話說一半！”
“所以，你對我的關心就是好奇？”
我臉色凝固，好笑的反駁道：“當然不是，因為你是莫一寧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才多余過來問問，想關心一下你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