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溫寧買了一束花和水果籃去醫院看了汪誠。
    汪誠正由護工喂著吃飯，見到溫寧過來，有些驚訝，問，“周總怎么把這種事情還告訴溫秘書了？”
    溫寧一笑，不是周翊讓她來的，只是她覺得和汪誠有些來往，情理上應該來看一看。
    “怎么樣了？”溫寧把花和水果放在一邊。
    汪誠吃完，示意護工收拾一下。
    溫寧順手抽了一張紙遞給他，汪誠表示了謝意。
    她重新拉了張椅子坐下，看汪誠，“瞧著氣色還行，醫生怎么說？”
    “就是一些擦傷，還有輕微腦震蕩，住幾天院就可以了，實在是不用麻煩溫秘書專門過來一趟。”
    “你客氣了。”
    溫寧翹著腿，一只手捻了一下羊絨大衣上的一根容貌，語氣似是漫不經心的問，“好端端的，怎么出車禍了？”
    汪誠看著她，不好意思的一笑。
    溫寧會意，“周總沒授權？那我不問了。”
    “的確事關周總的私事，我不便開口。”
    “沒關系。”
    簡單聊了兩句，溫寧便打算要走，病房內突然走進來一個人，裹著一襲清冷之氣。
    溫寧看過去，是周翊。
    周翊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一秒，又避開了。
    他走過去問汪誠，“今天好點沒？”
    “好多了，周總，不會影響初八正式上班。”
    “先休息。”
    見他們在聊，溫寧便起身，對汪誠打招呼，“你們聊著，我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溫秘書。”
    溫寧朝周翊微微頷首，便往外走。
    汪誠看兩個人不大對勁，像是鬧了矛盾，也不敢多問。
    “等我一起。”周翊叫住她。
    溫寧微愣，轉頭，就見周翊已經走過來，“我和你一起走。”
    半晌后，兩個人已經進了電梯。
    溫寧手里提著包，看著電梯里映照的周翊的臉，一言不發。
    一直到了停車場，溫寧去開車門，被周翊又給推上。
    “溫寧。”語氣具有侵略性。
    “周總有什么指示？”
    “你在和我生氣？”
    “沒有。”
    “你這是沒有？溫寧，你覺得我沒有情感那根神經？”
    溫寧吸了一口氣，說，“我不該生氣？”
    “因為送你一套公寓，還是因為不讓你過來看汪誠？”
    溫寧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一種感覺的支配愿意和周翊交往。她覺得他們互相取悅，所以對這份感情存在著自然而然的想法，并不會提前抱有太多幻想或預期。
    可是在他不由分說的要送自己一套公寓，在她要求去看汪誠時，他不予理會，溫寧有種失落感。
    可是這種情緒，她持續了一會兒，很快就恢復理智。
    她說，“的確，我會因為這些事情不高興。但轉念想想，我做的也與你差不多。所以我們之間不必誰去指責誰。周總不也因為我的不高興而不高興了嗎？”
    “溫寧。”周翊攥住她的手腕，“我們現在是在吵架？”
    “周總不是不缺感情這根神經嗎？這種事情需要我和你解釋？”
    周翊定定的看著她，片刻沒有說話。
    他把手移開，說，“這段時間我有事要忙，我們正好冷靜一下。”
    溫寧笑一下，點頭，“正好我也很忙。或許等大家忙完，發現誰對誰也沒那么重要，是不是？”
    “溫寧，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有。”
    溫寧說完，從周翊身側離開。
    簡唯要提前上班，溫寧給她打了個電話，兩個人先見了個面。
    簡唯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在她對面坐下，說，“媽蛋的，下午就得上班，老江就仗著我一單身，還就在C城，拿我當狗用呢。”
    她喋喋不休一會兒，見溫寧沒什么反應，拿眼去看她，才發現溫寧情緒不大好。
    “吵架了？”簡唯問。
    溫寧抬眼看她，眼神有些困惑，似乎在問，“這么明顯？”
    “料到了。”簡唯喝了一口咖啡，說，“你們兩個性子都要強，原先只是保持床伴關系，辦完事就走人，也沒什么深層次的交流。現在到了一起，難免會介入彼此的私生活，或者更想多的了解彼此，矛盾就來了吧？”
    溫寧語氣淡淡的，“就很莫名其妙。正好我們倆都遇到了事，我的態度也的確有問題。”
    “學會從自身找原因，這關系就還有戲。”
    溫寧瞥她一眼，“你一個單身狗，說的頭頭是道。”
    “旁觀者清嘛。”簡唯問，“你遇到什么事了？不像是帶著情緒的人，怎么還把怒火燒到周翊身上了？”
    “我媽。”雖然覺得實在是難以啟齒，但她也需要有個人作為紓解的渠道。
    簡唯聽完之后，差點被一口咖啡給嗆死。
    她忙拿了紙擦嘴，問，“你媽夠可以的，竟然給你找了一個比你小的后爸。”
    溫寧涼涼瞥她，“簡唯，這件事我不想拿來開玩笑。”
    簡唯壓一下手，說，“我沒別的意思。那你現在怎么辦？他們兩個現在在哪？”
    溫寧搖頭，“什么都沒說直接走了，甚至要和我斷絕母女關系。”
    “那話還不是你提出來的？”
    “我當時就是氣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不靠譜。”
    “也是。我被我媽氣急了，也會口沒遮攔，可大家都不會當真，說完就算了。現在你媽當了真，這事就不好弄了。”
    “我不打算做什么處理了，等她那勁頭過了，或者讓她意識到和陸少康那種人在一起時行不通的。”
    “你忍心？兩個可都沒什么生存能力。”
    溫寧沒說話。
    她百無聊賴的攪動著咖啡，然后說，“我打算把去國外的行程提前，回來估計是兩個月之后，到時候再來處理這些吧。”
    “那你和周翊？”
    “他正好也忙。我們說好了，彼此冷靜一下。”
    簡唯感嘆，“兩個理智的人談戀愛，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收回對你們倆的羨慕。”
    和簡唯吃了個簡餐當午餐，吃了一半，秦楠的電話進來。
    她示意簡唯小聲點，馬上接通了電話。
    “溫秘，已經查到了。這家餐飲公司其實就是個代開發票的公司，本身沒有實體產業，底下有二十幾家小餐館找它開發票，具體的餐館名稱我都發到你手機。”
    “辛苦。”
    溫寧掛斷電話，打開了秦楠發過來的一個文檔。
    指尖觸碰屏幕往下滑動，然后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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