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的家人被安排在C城的城郊一套房子里。
周翊在聽張軍陳述完之后,點燃了一根煙,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瘆人。
一旁的汪誠也是心驚不已,站在一側。
周翊站著,單手插兜,連吸了兩口煙,平聲說道,“你還不能出國。不過我會安排你的家人先出國。你要幫我指證。”
張軍馬上說道,“周總,咱們說好的。只要我說出來,你就送我們都離開。周總,你不能反悔啊。”
“壞人總要得到懲罰,你說呢?”
張軍巴巴的看著周翊。
然后周翊卻不會改變主意。
他說道,“你的孩子可以得到好的教育,你的父母或者老婆,我會讓他們衣食無憂。作為交換,你站出來。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張軍垂下眼眸,還在猶豫。
“這是最文明的辦法,還是你想我用點極端的辦法?”
張軍不敢直視他,那雙眼睛好像能殺人。
“回城。”
周翊把煙扔在地上碾滅,轉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車子發動,趕著夜路回到C城。
再到城里的時候,天早就大亮。
車子在郊區停下。
那是片老房子,還沒有拆遷。
其中一棟小房子里,張軍的家人就被安排在那里。
“我過去和他們說。我家里有老人孩子,我怕你們直接過去會嚇著他們。”張軍說道。
“可以。”
張軍下車。汪誠打算安排人跟過去,以免他跑了。
張軍打算過馬路,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子疾馳過來,速度之快,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張軍就在那時候被車直接撞飛,然后重重落地。
汪誠被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趕緊打了報警電話。
這邊周翊直接到了駕駛位,追著那輛車而去。
到底是跟丟了。
周翊氣氛的拍了一下方向盤,最后不得不原路返回。
到達事發地點的時候,警C已經到了,張軍被判定為當場死亡,尸體已經被拉走了。
汪誠正在配合警C調查。
周翊把車停在一邊,靠著車門抽煙。
汪誠那邊交代完,然后接了一個電話,往周翊這邊過來。
“這一帶沒按攝像頭,查起來有點困難。”
周翊問,“張軍這邊你怎么說的?”
“就說因為和大少爺有關,所以想問他情況的。他們表示理解,沒有多問。”
汪誠很有分寸,不該說的話,他不會亂說。
“應該是張軍那里也有人盯著,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就在這等著我們呢。周總,現在怎么辦?”
“如果法律的渠道走不通,那就不走。”
周翊把煙蒂扔在地上,冰冷的話語從牙縫中擠出來。
汪誠心驚了一下,想起什么事,又說道,“剛才秦助理給我打了電話,說那邊快要開始,周總你,還過去嗎?”
周翊看一眼腕表,問,“這邊交給你。”
他說完,拉開車門上了車。
到了酒店底下,到底是沒上去。
坐在車里,連抽了幾根煙,直到看到陸陸續續有人從酒店出來。應該是儀式已經結束了。
他開車,離開。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把車開到了公寓附近。
他猶豫了片刻,下車上了樓。
進入公寓,整個人無力的在沙發上坐下。
這個地方,他和溫寧住的時間不長,可是沒想到,卻已經在他心里有了家的地位。
坐了一會兒,他從酒柜里拿出一瓶朗姆酒。
一杯一杯,轉眼間就喝了一大瓶。
他往沙發上一躺,直接將酒瓶提著往嘴里灌。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借酒澆愁。
可是愁緒一點沒少,他在那一刻,完全感受到他徹底失去了溫寧。
那種心臟被拉扯的感覺,讓他也像是被溺在水中。
頭頂有一束光指引著他要浮出水面,可是好像有另一只手將他使勁往下按,他想去抓住,手中卻空空如也。
他一只手捂住胸口,想壓制自己心臟的疼痛,卻好像毫無辦法。另一只手握著酒瓶子像是努力去觸及什么遙不可及的東西。
動作扭曲的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身體不穩,不小心從沙發上摔下去,酒瓶子落在地上滾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掙扎著仿佛終于從水中浮出來,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
就這樣躺在地毯上,看著天花板上白色的燈光,刺眼,卻倔強的強撐著眼睛去看。
到最后撐不住了,他緩慢的閉上眼睛,終于因為酒精的麻醉而得以睡著。
但這睡眠并沒有持續多少時間,他胃疼的醒過來。
起身到衛生間狂吐了一下,還是難受。
像是會死掉。這是他第一個念頭。
周臣的電話正好打進來,似乎有什么話要對他說,但被他粗重的呼吸給打斷,詢問之下,周翊才說自己很不舒服。
周臣叫他不要亂動。掛斷電話之后,那邊很快聯系了汪誠。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汪誠打開公寓的門,將周翊送去了醫院。
周翊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加上睡眠不足,那一瓶朗姆酒讓他的胃徹底承受不住,直接導致了胃出血。
不得已要在醫院住院。
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生理上已經達到了極限,在病床上沉沉的睡下。
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這一覺,實在是睡得有點長。
汪誠見到他醒過來,立刻過來詢問。
周翊說自己已經沒什么不適,隨即問他有沒有事情需要他處理。
汪誠猶豫一下,說道,“大少爺那邊出了點事。”
周翊面色一沉,立刻問,“出什么事了?”
汪誠還沒開口,病房里面走進來兩個人。
宋詩雅和宋必林。
周翊微微皺眉。
汪誠看一眼吊瓶,說道,“快沒了,我叫護士來給你拔針。”
周翊點頭。
汪誠立刻按了護士鈴,沒一會兒護士過來。一看到病房內擠了三個人,便囑咐道,“一次性不要這么多人來探視病人,病人需要休息。”
宋必林笑著頷首,說道,“我們一會兒就走,麻煩你了護士。”
護士取了針,交代了兩句就先出去了。
宋必林看了一眼周翊,慢悠悠的拉了張椅子坐下,緩慢說道,“聽說你生病了住院,詩雅急得不行,非要過來看你。我就說也不用這么急,反正我們遲早是要見一面的。談一談你大哥的事情。”
周翊淡淡的問,“我大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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