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可能這人是個隱世高手,一邊修行,一邊搜集這些布陣的材料。不過……怎么也解釋不了他做這種事的動機。這種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弄這個有什么意義呢?”
“嗨,有些魔頭想的東西,咱們也想不通。不過,這陣法已經失傳好些年了,沒想到今日又重現人間了。”
“咱們趕緊看看,能不能破陣吧。紀道友聽我們兩個老家伙光說不練,估計急壞了,哈哈。”旻幽道長爽朗地笑了一聲,然后又對虛空子說:“你在這頭,我去陽陣那邊看看去。”
“嗯,多加小心。”虛空子叮囑了一句,旻幽道長擺擺手,朝另一個方向繞過去了。
旻幽道長到了另一頭,細細觀察了一會,一轉頭發現阿部育羅王跟了過來:“是紀道長叫你過來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過來,有些事情想問問道長。”阿部育羅王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道長,如果我進了這陽陣,那……會不會變成人?”
旻幽道長看著他,皺了皺眉道:“只能在陣中可以,但是你永遠都不能出來。一旦出來,立時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方才我們也說過了,這是逆天之舉,就算變成人,也是不可能存活于世的。而且這個陣尚有不足,可能是材料沒有搜集夠,所以,并沒有正常運轉。你真身進去的話,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如果這個陣法完全的話……”阿部育羅王還沒有說完,旻幽道長面色肅然,正色對阿部育羅王道:“看在紀道長的面子上,我再最后勸你一句。這種事不能強求,更不能投機取巧。否則,于你,于她,都沒有好處。”
“是。我知道了。”阿部育羅王站在陣法外面,看著里頭霧蒙蒙的景象,對旻幽道長說道:“今日的話,還請道長忘了吧。”
“我懂。但是切記,以后也不要再想這種邪門歪道的手段。”旻幽道長說了這一句,便專心尋找破陣之處去了。
阿部育羅王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又悄悄離去了。旻幽道長也沒在意他的來去。
探查了一整天,待到傍晚,旻幽道長和虛空子才又碰面。兩個人交流了一下,敖光說:“二位,天色已晚,咱們去沔陽城吃點東西,邊吃邊說吧。”
“也好。”于是幾個人又上了扁舟,回到了沔陽城。
找了個酒樓,等待上菜的時候,紀青問道:“二位道長,今日可看出來如何破陣了么?”
虛空子沒回答,看著胡晏清笑了笑:“讓這位小兄弟說一說吧。”
幾人目光都有點詫異,一齊看向胡晏清。胡晏清被看得有點尷尬:“呃,方才虛空子道長研究破陣的時候,我也跟著看了一會……”
“這位小兄弟很有陣法的天分,要是愿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學。”虛空子看著胡晏清:“我知道你是胡家的,如果怕你家的長輩們有什么意見,我也可以親自和他們說。”
“不不。道長我沒那個意思,我……還是想跟著紀道長。”胡晏清趕緊打住話頭:“只是興之所至才偶爾研習陣法的。”
“晏清,要是你真的想學陣法,跟著虛空子道長也是件好事。我也沒什么可以教給你的,我學的東西,幾乎都是靠天賦。你家那邊我可以告知一聲。”紀青看向胡晏清:“虛空子道長在陣法這方面造詣頗深。他說你不錯,那就已經非常出類拔萃了。他還愿意收你為徒,確實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跟著他,你能學到很多東西。”
“可我……還是想跟著你。”胡晏清看著紀青:“我在胡家已經學了很多,現在需要的和你一樣,是入世修行。至于陣法……待再過幾年,心境穩定的時候再去修習,也不遲。”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虛空子頗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咱們現在說一說那個大陣吧。”
“那個陣占地非常大。我和旻幽二人探討了一下,大概方圓二十余畝。雖不知何人所為,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么大的面積,花費的材料必然眾多。外面還有陣法,普通人是無法接近的。也就恰好紀道長路過,才發現了這個陣法。”
“可能因為所需材料花費巨大,所以至今這個陣法還沒有全部完成,不過也已經完成了八成左右。如果他湊齊了材料,那不日也能完成了。”
旻幽道長補充道:“我看情況,最近才剛剛添加修補過。也許過幾日,他便還會來。來的路上,我聽紀道長說劉觀主要送信給別人,不如這樣,你們派一個人繞路去送信,咱們就在這里守株待兔,抓他個現行。”
“如此甚好。敖光,你替劉觀主跑這一趟,然后趕緊回來。”紀青把信給了敖光:“你早起動身,有個一兩天也就回來了。”
“好吧卿卿。你自己小心。”敖光點點頭,接過信揣進了懷里:“放心吧,一準送到,一會吃完了飯我就去。”我可以化成原型,從天上飛過去,可快了。
總覺得這條龍有點不靠譜……可是阿部育羅王是個鬼,容易被道士一見面直接收了。胡晏清雖然不肯拜虛空子為師,不過跟著學學陣法也是好的。她自己去的話,又擔心這頭出什么問題。算了,反正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應該可以相信他的吧……
吃完了這頓飯,幾人又回了陣法處。趁著月色,虛空子和旻幽道長再次定下了如何拆除這陣法的辦法。為了方便,幾人就宿在了林間。阿部育羅王和胡晏清用幻術將幾人隱藏了起來,在幻境里面還做了簡易的屋子和床,便于休息。
紀青正在打坐,阿部育羅王來到了她身邊坐下:“娘子。”
“什么事?”紀青睜開眼睛看他。
“……我……”阿部育羅王想了想,說道:“如果我一直是這樣的魂體,是不是就不能和你真正結成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