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聽見雞叫,天邊一縷陽光透了出來。那橫公魚突然身形一顫,變成了一條魚,形似鯉魚,全身赤紅。本想躍回水中,可捆仙索跟著變形,依舊捆得它結結實實。
“喲。這玩意還會變形吶?怪不得白天沒人見過它的蹤跡。”敖光看著新鮮,回頭對紀青說:“卿卿,你用雷劈它一下看看怎么樣?”
紀青搖了搖頭:“昨天給那些孕婦取邪胎,我的法力幾乎已經耗盡了。現下又沒有休息,眼下恐怕沒辦法召雷了。”
“那……要不趁著新鮮,咱們把它燉了吧。”
“作為水族,你這么對待你的同族真的好嗎?”阿部育羅王不禁發出了靈魂疑問。
“反正都是要弄死它,用什么辦法都不是問題啊。”敖光聳聳肩,表示自己是不會在乎這問題的。再說了,大魚吃小魚那不是正常的嗎?又不犯法。
胡晏清借來了柴火和鍋子,倒上水,把橫公魚連同捆仙索一起丟了進去,起鍋燒火。
“這玩意不挖腮去鱗摳內臟,能吃嗎?”敖光表示這做法絕對不香。
“你太高看我了,紀道長都傷不了它。”
“……哦,那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吃。”
“嗯?”煮了半個時辰,鍋里的水都添了兩次,橫公魚還在歡快的游著。眾人面面相覷,心里都在問一個問題:“這玩意它為啥不死?”
“要不我找個人問問吧。”紀青想了想,把橫公魚拎出來,乘上扁舟,又去了劉琚那里。
“罪魁禍首我們抓住了,它說它叫橫公魚。可是砍不動,煮不死。這玩意究竟該拿它怎么辦?”敖光問劉琚。劉琚看了一會那條魚,也是一籌莫展:“這……真的是這東西在作怪嗎?”
“是啊,我們給抓了個現行,沒錯的。”
“這……我也沒見過。”劉琚搖搖頭。
“那借劉觀主的神壇一用,我問問天上的有沒有見過這東西的。”紀青想了想說道。
劉琚自然沒意見,指了方向,紀青便帶著幾人一起去了。
請了位神仙神念下來看,來者是文曲星君。文曲星君看了看,又聽了紀青的稟告,點了點頭道:“這東西確實是上古的生物。刀劍傷不得,水煮也不怕。旦用烏梅二枚同煮,即死。”
“謝過文曲星君。”紀青道了謝,文曲星君又說:“將它煮熟以后,將湯水分給那些孕婦服下,那邪胎自然便化了。也省得你勞心費力,為她們取了。”
”謝星君指點。”紀青深揖一禮,送走了星君。
“還有這好事?這下可省了事了。”敖光挺高興。
“是啊。”本來正在發愁法力用光了該怎么辦,結果這正好是瞌睡送來了枕頭,不用愁了。
事不宜遲,幾人回到了城里,又借了鍋子柴火,要了兩顆烏梅,將橫公魚重新扔進鍋里煮了。不消一刻,橫公魚就徹底變成了一鍋魚湯。
紀青將魚湯分給了那些懷了邪胎的婦女,眾人飲下湯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肚腹漸平,同時裙下淌出黑水,便沒事了。
“這玩意這么厲害,居然怕烏梅。”敖光搖頭晃腦:“真是一物降一物。”
“要不是我用幻境困住它,你還抓不住呢。”阿部育羅王看到他高興,就來打擊他。
“呵,要不是我,你也追不上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一路上你都在抓我的尾巴!雖然鬼魂沒重量,但是我有知覺!涼颼颼的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嗎?
“好了好了,事情都解決了,二位就不要吵了吧?”胡晏清來勸架,好歹把兩個人勸住了。
幾人解決了邪胎的問題,又回到道觀里去看了劉琚。劉琚用了丹藥,已經能夠下床了。見到紀青便拜:“多謝紀道長出手相助。”
紀青自然不會讓他拜,將他扶起:“斬妖除魔乃是我輩責任,應該的,沒什么好謝的。你要養好身體,重振山門。”
“是,是。”劉琚有點激動:“紀道長,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望您能幫在下一次。”
“好,你說吧。”
“這道觀,如今只有我一人了。我年歲漸增,再新收徒,也力不從心了。希望紀道長能幫我給荊城的好友帶個信,叫他來一趟,另尋他人來看這道觀吧。在下實在是……獨木難支。”劉琚從桌上拿了一封信,交給了紀青:“他看到這信,就會懂的。雖然不應該麻煩紀道長,可是在下的身體,實在是不爭氣。徒弟們又都慘遭橫禍,所以,就只能麻煩您了……”
“我會幫你送到的。”紀青將信收起來,對劉琚又揖了一禮,又寒暄了幾句,才離開了。
荊城離沔陽城并不算遠,加上事情也不算很急,紀青法力還得些時候才能完全恢復,所以幾人決定走著去就可以了。敖光想過要雇車,不過被阿部育羅王拒絕了。“哥倆好”地攬著敖光的脖子,磨著牙威脅道:“你要是再想方設法的搗亂,那我就烤龍肉給我娘子嘗嘗鮮。”
“天地良心,我就只是懶得走……那行吧,隨你。”花錢還要被人嫌棄,真是醉了。
于是幾人步行去荊城。
行至一處野外,阿部育羅王突然停下了腳步。敖光走在他后面,差點撞上他的后背。老大不樂意地問:“怎么了?”
“此地有古怪。”阿部育羅王臉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整蠱誰。
敖光和胡晏清四處環視了一下:“沒有什么不對的啊?”莫不是真的在整蠱我們?有什么妖邪是我們這種幾百年的修行看不出來的?
“他說的沒錯,前面確實有問題。”紀青伸手攔住了想往前走的敖光:“正常的樹,都是枝條南面茂密北面稀疏,這前面,都是反過來的。而且,樹葉的顏色也不對。”
敖光和胡晏清仔細看了一會,才發現其中的貓膩。果然和紀青說得一樣,樹的長勢和他們身后的正好相反。而且,樹葉的顏色綠中帶紅,生成一種暗灰的綠色。看葉型,和他們身后的應該是同一個品種。可是顏色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