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句話,管家便不敢再多言。
李云飛從晨起的迷糊中清醒過來,緩緩說道:“這不是,還沒到交付成衣的日子嗎?隨她折騰去。”
管家見李云飛胸有成竹,緊張的情緒多有緩和的回道:“是,那公子,我去吩咐廚房,給您做一碗姜片魚頭湯。”
見李云飛點了點頭,管家識趣的退了下去。
要說這管家,在府內(nèi)多年,大小事宜,皆盡心盡力,身家性命都在府內(nèi),對李云飛自小就像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處處維護。
尤其李云飛的生母,因病亡故之后,就更加憐惜他,所以凡事,他都會為了李云飛多思多想,尤其是如今成為李家主事之人,更是諸多眼睛盯著他看,更是出不得一絲紕漏。
顧司言大批量的購置材料,送往成衣作坊的消息,李云飛能知道,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秘密。
張庭生聽說后,立刻派人去了綢緞莊傳喚顧司言,但卻撲了個空,此刻她正在成衣作坊,教李二鐵如何合成纖維,替代蠶絲。
張庭生本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誰知,衙役竟沒把人給帶回來。
“成衣作坊去過了?”
“沒,沒有!”
張庭生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沒有?沒有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自己手下竟都是一群什么樣的廢物?
見衙役還杵在原地,看著他七尺的身高,氣不打一處來,白長得了這么高,就是不長點腦子。
“怎么了,大人?”
“怎么了?還怎么了?還杵在這干嘛?趕緊去成衣作坊,把人給我拿回來啊!”一邊說,張庭生一邊在周圍,尋找著趁手的物件,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氣急,只好拖下官靴,作勢就朝著衙役扔了過去。
該說不說,衙役的身手還是敏捷,張庭生剛一起勢,他就捂著頭,閃身躲了過去,趁著他沒反應(yīng)過來,快步就跑出了房間。
沒打中衙役的張庭生,只好罵了街,罵了一會有些乏累,這才作罷。
“妹,妹子!”顧茂君跛著腳,一路過來,一路喊著顧司言,打斷了她和李二鐵之間的對話。
顧司言微微皺眉:“怎么了?”
“外面,來了個衙役,說是知府大人傳你回去問話,出什么事了?”顧茂君有些擔(dān)心,畢竟跟官府扯上關(guān)系,定然沒什么好事。
聽說衙役來傳,顧司言頓時覺得煩躁,三天兩頭,來傳自己,沒完沒了,一會清凈都得不著。
她將事情交代給李二鐵,就轉(zhuǎn)身出去,李二鐵和顧茂君怕出什么事,也一并跟了出來。
衙役持刀,面目嚴肅,站在門前。
“告訴知府大人,我今日事多,改日再去!”
“恕難從命,顧姑娘還是跟在下走一趟吧,別讓我難做!”
原本顧司言還想推拖,但今日的衙役,明顯言語并不客氣,不僅如此,臉色也難看得要命,只是她并不知道,這衙役剛因為她,被張庭生責(zé)罵了一番,哪還來的好臉色,若是這次,再不能把顧司言帶回去,定然是免不了一頓責(zé)罰。
她看了看衙役,點了點頭:“行,我跟你回去!”說完將挽上去的衣袖拉了下來,整理了衣衫,又將頭發(fā)捋了捋,跟著衙役就回了知府衙門。
衙役通稟后,張庭生稍作整理,就叫她進了門。
“顧老板,真是讓本官好找啊。”張庭生捋了捋胡子,臉上掛著一副盡在掌控的神情。
顧司言算是看出來了,這張庭生的眼睛里,恨不得冒出來兩句話來,小樣,量你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顧司言笑了笑,極為有禮的說道:“大人,真是說笑了,我一個婦人,能跑到哪去吶?”
“怎么樣配方可尋來了?本官可是一直都沒催促于你啊,這也有些時日了,既然你不主動送來,本官只好請你過來了。”
我呸!還沒催促?三天兩頭來問,當自己記憶不好,都忘了是嗎?想到這,便不耐煩地冷冷回道:“還未!”
嘩啦!桌子上的茶杯,被張庭生一伸手都掃落到了地上:“你當本官是傻子嗎?你已經(jīng)開始制作成衣,沒有配方,如何大批量制作月華錦繡?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
盛怒之下,張庭生叫來門外的衙役,將顧司言壓到了公堂之上。
原本他還可以同她周旋幾個回合,只是,這些日子,已經(jīng)將他的耐心磨的絲毫不剩,不過是個女子,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張庭生二話不說,將顧司言壓到公堂之上,不由分說,就叫衙役將刑具都拿了上來。
“顧司言,你自己選一個吧!”
顧司言看著公堂上,擺放著奇形怪狀的刑具,多有瘆人。
她咽了咽口水,低眉順眼地,看著高坐于上的張庭生,聲音微弱地說道:“大人,不選行不行啊?我這細皮嫩肉的......”
啪!驚堂木沉重地落下:“刁婦,你當這是菜市場嗎?還敢跟本官在此討價還價,先拉出去,打三十大板,回來再行其他!”
幾個衙役一擁而上,拎起顧司言就往外拖。
幾經(jīng)掙扎還是被衙役拖出了門,畢竟她一個女子,在體力上和幾個衙役,根本無法抗衡,還好,她抱住了門前的柱子,死死地不放手。
“大,大人,有話好商量,你要的東西在我這!”
聽到這話,張庭生捋著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道:“拖回來吧!”
就這樣,顧司言又被幾個衙役,無情地拖了回來,整個下午,顧司言什么都沒干,就這樣被拖來又拖去。
還好沒有認識的人在場,不然......咳咳,自己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早將配方交出來,何必弄得如此難堪?”
“大人,配方在我這,我可以交予你,但是我有個條件!”顧司言板起了臉,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哦?”還敢和自己談條件?她當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如何,不過,他倒是愿意聽聽這村婦,能說出什么胡言亂語來。
“大人知道,這配方就是我們綢緞莊的命根子,若是這配方落到別人手里,與我競爭,這與琉剎國的生意,怕是沒法再做了,所以,大人只可一人知道,不能將配方交予別人,這是我的底線,若是大人做不到,我萬不能交出,大人盡可用刑。”
張庭生聽完連連點頭,臉上掛著笑容百般認同:“那是自然,本官只是想看一眼,怎么會交予別人,你放心。本官用自己的官聲作保,絕不讓第三個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