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都下去吧。”說著,張庭生起身,走了下來。
在顧司言的耳邊輕聲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同我去內堂。”
說完,顧司言隨著張庭生,又回到了內堂。
內堂,張庭生一改剛才的兇狠態度,臉上帶著笑意,哄騙著顧司言。
一如張庭生所料,她一個女子,能掀起什么大風浪來,還不是一聽說用刑,就怕的什么都說出來了,再硬的骨頭,在他張庭生這也要敲碎了骨頭,熬成油!
顧司言多有疑慮,幾番確認,才極為不情愿的轉過身,背對著張庭生,從自己的內兜里,拿出月華錦繡的配方,遞給了他。
交完配方,顧司言就走出了房間。
張庭生細細端詳,雖然不懂得制布,織布,但看剛才顧司言的表情就知道,這配方極為珍貴。
日前,月華錦繡鬧得康安城沸沸揚揚,轟動一時,只是,她還是太單純,村婦就是村婦,自己只說不與第三個人知曉,又沒說不同第四五六七個人知曉,這么值錢的東西,他怎么會放在家里落灰?
“恭喜老爺!”女人婷婷裊裊,扭著纖細的腰肢,從內堂的簾子后走了出來。
張庭生神清氣爽,心情極好,一把攬過女人。
“這都是你帶給我的福氣啊,自從你跟了我,這好事就沒斷過,啊,哈哈哈!”說罷,張庭生開懷大笑起來。
“這,就是,傳聞中的,月華錦繡?那個奇異的衣料配方?”女人纖細的手指,觸碰著紙張,想要一睹為快。
張庭生見狀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沒給她看的機會,直接將她扔到了床上。
一番云雨過后。
張庭生攬著女人沉沉睡去。
這時,女人突然睜開眼睛,將自己從張庭生的懷里褪出來,躡手躡腳地,繞過他臃腫的身子,下了床。
剛才抱她上床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見張庭生,將配方塞進了袖兜里。
她輕手輕腳的翻找著,生怕驚醒張庭生。
找到配方,她順手就塞進自己的內衣里,剛準備上床,又覺得不妥,折了回去,這間房只有她和張庭生兩個人,若是發現配方丟了,她還有的跑?
即便是出了這個屋子,發現配方丟了,那她也逃不出這個干系,索性,抄上一份,再將這份配方物歸原位,正所謂神不知鬼不覺。
女人一邊抄,一邊頻頻回頭,看向床上呼吸微沉的張庭生,生怕他這個時候驚醒過來,提心吊膽地做完了這一切,她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得意的將配方收好。
上床的那一刻,卻不小心踢到了張庭生的腳。
“干什么去了?”
“人家,剛才口渴,起來喝了口水。”
張庭生攬住女人,卻怎么也睡不著,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去摸索自己的衣服,發現配方還在,臉上的緊張一掃而過。
這些動作,女人都看在眼里,卻還是撒嬌著問道:“老爺,你干嘛去啊,都不摟著人家睡覺了嗎?”
摸到配方的張庭生,知道是自己多慮,臉上趕緊堆滿笑容,三步并作兩步,寵溺地將女人攬入懷中:“摟!摟!我的心肝寶貝喲!”
處理完張庭生的事,顧司言才得出一絲清凈,想必,日后,他也就不會再為了配方的事,而煩擾自己了。
“什么?你把真的配方給他了?”沈書年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急的跳腳。
顧司言唯唯諾諾的賠禮:“對不起,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祖傳的東西交出去了,當時他要給我用刑......”
“用刑?你傷到了沒有啊?”沈書年,緊張得拉著顧司言的胳膊,上下打量,緊張得有些嚇人。
見到顧司言搖頭,才放下心。
“你沒事就好,和你的安危比起來,配方又有什么?我只是,怕你將配方交予他,會連累你有更大的麻煩,若是他再找你,你就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即可。”
“......”
“我不,我說過,不準你為我犯險!”
“別的我都可以聽你的,但這個不行!這不是小事,聽話,若是他再傳喚你,你不要自己扛著!”沈書年激動地握住她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她第一次見到沈書年如此緊張,只好機械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但卻如顧司言所想,張庭生自得到配方后,就再沒來尋她的麻煩,她也清靜了些許日子。
眼見著,還有十幾天才是交貨日,成衣卻已經做夠了數量,這一次,李云飛的計劃算是泡了湯。
顧司言帶著伙計一起去清點成衣,再將衣服裝箱,封存,等著日子到了便送出城去。
刺啦!一聲,刺耳的聲音,劃破了靜謐的空氣。
“掌柜的,這,小的不是故意的。”裝箱的伙計不知怎么的,將成衣劃出了一道口子。
顧司言沒多說什么,讓他將刮壞的成衣,遞到自己的手里。
“這是碰到什么劃壞了?”
“掌柜的,就是,就是木箱的箱角,小的已經輕拿輕放了,這么貴重,也不敢粗手粗腳啊。”
刺啦!又是一聲,顧司言輕輕一扯,一件成衣撕成了兩半。
此刻顧司言的心,像是掉入了湖底,冰涼。
她又去看其他的成衣,刺啦!一件,刺啦!又是一件。
一旁的李二鐵,見狀趕緊攔住顧司言:“這是干嘛?都撕扯壞了,我們還怎么交付成衣啊,司言,別激動。”
不激動?她怎么能不激動,上百件的成衣,如同紙張,一碰就碎了,這不僅讓她激動,簡直讓她崩潰,先不說這上百件成衣的成本,這眼看著就到交貨的日子,她拿什么,給那些琉剎商人?
她緩了口氣,讓大家都別再做成衣了,今日都休息一日。
村中的婦女見狀,也知道幫不上什么忙,安慰了幾句,就陸陸續續回了家。
難不成是自己用合成纖維代替蠶絲,才出了問題?
她突然抬頭看向一旁的李二鐵,疑惑地問道:“這次月華錦繡的衣料就是這般嗎?那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制成成衣?”
李二鐵細想了下搖了搖頭:“制衣時,沒聽村民說,月華錦繡同往常有什么區別,若是如現在這樣這么脆,也沒法制成成衣啊。”
那應當,就是自己的問題了,或許是這合成的纖維放過幾日,與氧氣充分接觸就會發生質變?
她搖了搖頭,若是這樣,她便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找不到蠶絲,替代品又出了問題,看來,她想不賠琉剎商人銀子,都難。
她嘆了口氣,此刻只覺得頭疼得厲害,眼見著成衣作坊離家不遠,正好,她同李二鐵,也一起離開了成衣作坊,回了茅草屋。
怕顧司言出事,李二鐵安慰了半天,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借故想要睡一會,才將李二鐵打發走。
顧司言坐在椅子上,將自家里那些碎布,從柜子里囫圇個的拿了出來,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若是合成纖維不行,那,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她翻騰著布料,突然在一堆碎布里,找到了之前在家實驗時,合成的那塊月華錦繡。
她輕輕撕扯,布料沒有任何反應,她又加大了力度,布料還是依然堅韌,她又用出了吃奶的力氣,碎布依然完好無損。
呵,顧司言激動的笑出了聲,也就是說,自己用合成纖維替代蠶絲,并沒有問題,那么問題是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