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喬醫(yī)生 !
蘇夏下意識按著肩膀,雖然又飛快挪開,還是沒能逃過喬越的眼睛。
“跟我來。”
胳膊一熱,喬越不由分說拉著她往醫(yī)療點后面走,直奔昨兒呆過的醫(yī)生休息室。
見休息是里坐著一個人,缺根筋的蘇夏同志感覺自己和喬醫(yī)生手牽手的行為像極了應(yīng)該隱匿在冰川深水下的辦公室戀情,怕被抓包的她一個用力把喬醫(yī)生的手甩開了。
喬越面無表情地盯了她一會。
蘇夏熱情洋溢地給對方打招呼:“嘿--”
“漏”還沒出口,整個人身體一歪,被腳步不停的某人直接拉進(jìn)儲物室。
緊接著對方蹄子往后一撩,門關(guān)的剎那,光線也暗了下來。
狹□□仄的空間里堆滿了雜物,高高的貨架全部被塞滿。她下面站得心驚膽戰(zhàn),生怕上面的紙箱掉下來把自己給埋了。
里面很悶熱,熱帶雨林季節(jié)的潮濕味道,混合著除濕劑和驅(qū)蟲防腐藥的雜味。
她還在琢磨這幾種味道該怎么形容的時候,感覺喬越伸手在扯自己的領(lǐng)口:“我看看。”
蘇夏嚇了一跳,不住打他的胳膊:“大白天的你要干嘛?!”
喬醫(yī)生再度被甩開,耐心被蘇夏挑戰(zhàn)到極限。
他像是頭疼至極,又覺得很無奈,雙手撐在蘇夏手臂兩側(cè):“我只是想看你肩膀的情況,你這小腦袋瓜里是裝了些什么烏里八糟的思想?難不成讓我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拉你衣服看?”
心里有一萬輛火車在軌道上跑,齊刷刷鳴笛:污……
原來如此,蘇夏干笑,嘿嘿嘿。
笑了一會見喬醫(yī)生半點不配合,眼里黑黑的,把自己一臉傻笑的樣子清晰印出。
嘴角有些掛不住:“好吧,給你看。就安全帶把這一塊勒得有些腫,過兩天就消了。”
飛快把領(lǐng)子往下拉了后合上:“看見了?”
喬越:“……”
最終還是乖乖地讓他檢查。
喬越的手指帶著薄薄的一層繭,摸到哪,哪就有些癢。
白嫩的皮膚上起了一層細(xì)小的雞皮疙瘩,她剛要說話就被人翻了一面,他看她的背。
這個姿勢……
蘇夏有些囧。
喬越卻有些納悶。
同樣是被安全帶勒過,男女之間的詫異怎么會這么大。那青黃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膚上很顯眼,看得人觸目驚心。
確定沒有別的問題,他松了口氣:“待會給你拿點活血化瘀的藥,回去洗了澡睡前抹。”
“喔。”
蘇夏穿著v領(lǐng)的襯衫,有些寬松,往后拉的時候大片雪白的背【部肌膚露了出來,在昏黃的光線下像是會發(fā)光。
喬越盯了看了幾眼,忽然覺得這屋里有些熱。而那個背,好像一塊誘【人的冰玉……
門在兩人都沒防備的時候被人推開,喬越暗道不好,只來得及轉(zhuǎn)身擋在蘇夏身前。
一個50多歲、被曬成咖啡色皮膚的外國男人站在門口:“你是新來的醫(yī)生?”
喬越頓了頓:“是。”
蘇夏紅著臉把領(lǐng)口整理好,卻沒勇氣探頭出去,只希望縮著身子讓對方看不見自己。
“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r。”那人淡淡地說了一句,口吻明顯帶著不滿。
“抱歉。”
見喬越大大方方地道歉,沒有半分被撞見的惱羞成怒,也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手足無措,眉眼沉穩(wěn)倒讓來人有些捉摸不透。
“初次見面,我叫列夫,這次項目的組長兼負(fù)責(zé)人。”他伸手,手臂上全是濃密的毛發(fā)。
五十多歲的人鍛煉很好,肌肉遒勁緊實,塊頭看起來比喬越大了不少。
原來是頂頭上司,男人伸手:“喬越。”
并非點到即止的一握就松,列夫看了喬越一眼,最后活動握過的手指:“你背后的姑娘,出來吧。”
蘇夏這才不好意思地探頭,仿佛看見了一頭熊。
列夫穿著一件t恤,胸口一堆濃密卷曲的毛,手臂也是,竄臉胡像是好久沒刮,好像初中教材里的恩格斯……
他沒和蘇夏握手,直接來了個貼面禮,粗【硬的胡子差點把她眼淚都扎出來了。
“歡迎,記者同志。”
來自中【國的無國界醫(yī)生很少,但打過交道的各個都非常優(yōu)秀。這個古老民族的傳人似乎每個都具有堅韌不拔、吃苦耐勞的精神。
列夫心里清楚,但是見喬越在上班時間和女記者在儲物間里親密,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
這個地方是寂寞,可你才來一天就忍不住?
出來以后,他問喬越:“現(xiàn)在病房里的情況你清楚了?”
“10個hiv感染者,7個營養(yǎng)不良患者,瘧疾目前只有2個,還有1個結(jié)核病人。尚未到瘧疾泛濫的季節(jié),不過我已經(jīng)翻看過這里的記錄。”喬越指過北邊和西處:“那兩個地方的村落在前年爆發(fā)過三日瘧,目前新生兒已經(jīng)都進(jìn)行過疫苗接種。但是南邊……”
列夫贊許:“南邊卻是是個空白區(qū),因為隔著一個熱帶雨林。”
里面住著一些沒有遷走的南蘇【丹人,是政【府也不會插手的盲區(qū)。
“所以我計劃,在雨季還沒來臨前去那邊進(jìn)行疫苗接種工作。”
列夫打量著喬越:“你的體格不像東方人。”
喬越淡淡地笑了下:“你的眼界倒挺像西方人。”
心底的芥蒂消除不少,為喬越的單刀直入:“我為自己的無禮道歉,聽說你在前幾個項目里都是組長,希望你能拿出100%的能力,也祝我們這五個月里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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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shù)男迈r感過后,一連幾天過去,艱苦的條件和枯燥的日子還是得慢慢適應(yīng)。
蘇夏在努力調(diào)整自己,從食物到生活,從時差到工作,乃至平時的生活習(xí)慣。
后勤人員在建設(shè)這個醫(yī)療點的時候打了一口井,經(jīng)過過濾處理的水做出的飯比吃別的東西安全得多。
他們似乎特別喜歡吃豆子和牛肉,煮爛了的豆子上澆一層說不出味道的漿糊糊,然后水煮牛肉放幾坨進(jìn)去,每人一份。
可味道并不好。
一起吃飯的時候大家不愛說話,醫(yī)隊里的志愿者有有2個產(chǎn)科醫(yī)生和3個熱帶病醫(yī)生,外加3名護(hù)士1個后勤,其余都是本地醫(yī)務(wù)人員。
大家坐在一起,偶爾用英語交流下今天的收病情況,除此之外沒別的交流。
或許還沒到可以天南地北海吹的地步。
她坐在喬越邊上,見他端著飯盒也不挑剔,很快就見了底,有些心疼地把自己碗里的牛肉都給他。
無國界醫(yī)生,外人聽了都覺得喬越像是帶著光環(huán)的男人。
可誰知道喬光環(huán)此刻正坐在自己組裝的小板凳上吃盒飯,一米八八的大個子蜷在那里,也不知道好不好受。
挺苦的。
但是他甘之如飴,就是值得。
那么她也覺得一切苦都不算什么了。
喬越見蘇夏就在那里數(shù)豆子,拍拍她的手,無聲安撫。
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多多少少知道蘇夏有些挑食。喜歡吃菜多過于肉,喜歡吃清爽的勝過重口味。可這個季節(jié)的蔬菜并不多,剩下的幾根綠葉子菜煮得焉噠噠的,她沒鬧過一句。
作為一個從良好家庭出來的嬌嬌女,她確實做得不錯,懂事得讓人心疼。
喬越把菜都給她,順帶給了蘇夏一塊肉,手指點著碗,暗示她必須吃完。
小小的舉動讓蘇夏的心底暖得一塌糊涂,沖他甜甜地笑了下。喬越伸手擦干凈她嘴角的湯漬,湊過去提醒:“笑得很傻。”
蘇夏撅嘴。
“……但很可愛。”
嘿嘿嘿。
整理完今天的記錄,漫長的下午還不知道要怎么打發(fā)。縱使換了手機(jī)卡,可惜只能打電話,上網(wǎng)這件事從來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于是時間在這里仿佛走得特別慢。
“hey。”
蘇夏在院子里整理照片,一顆紅色的野果子從頭上掉了下來。她仰頭就看見她的室友坐在陽臺上,雙腿懸在兩層樓高的戶外,看得她緊張得一顫一顫的。
室友撐著下巴,金發(fā)閃耀,姿勢帥得一塌糊:“要不要跟我出去走一趟?”
走一趟?
這倒是個好主意啊。
這些天翻譯跟著醫(yī)生,沒有翻譯蘇夏也不敢走出多遠(yuǎn)的地方。這會有人作伴,她挺高興:“去哪?”
“村落。”
還沒見過這里的村落,蘇夏雞爪米似的點頭。
也不知道最近的村莊離這里有多遠(yuǎn),今天的太陽不大,可有些悶熱。蘇夏背了一瓶水,想了想把自己的小佳能背上。出門的時候正巧室友的脖子也掛著一個相機(jī),蘇夏瞄了一眼……嵌了紅寶石的哈蘇hv,霸氣和土豪氣十足。
她依舊是一件背心,不過換成緊身的,露出一截帶著馬甲線的結(jié)實腰腹。她把要套在腰間的防水包直接甩在背上,嘴里含著煙,微微瞇起的眼角微挑:“走?”
“走。”
原來離這里最近的村落,步行也接近40分鐘。
下午兩點太陽正烈,蘇夏不停喝水,帽子和防曬冰袖起了作用,基本能跟上。
而自己的室友卻一身輕裝,帽子都沒帶,偶爾路過感興趣的地方會停下來對著拍一陣。汗水沿著她蜜色的肌膚往下滾落,滑進(jìn)性感的鎖骨槽里,最后沒入那一片陰影中。
蘇夏鼓起勇氣和這位從不和他們一起行動和交流的室友套近乎:“我叫蘇夏,你叫什么?”
總不可能一直喊她室友。
對方對她按下快門,相機(jī)還放在臉側(cè),露出個勾人的笑:“zoé。”
左微?vie,薇還是微?
不過蘇夏覺得,微更適合她,有種性別模糊的帥氣。
前面隱約能看見村落的影子,天卻越來越黑。
蘇夏看了眼頭頂快壓下的那一片烏云,覺得跟世界末日大片兒里的鏡頭一樣,風(fēng)卷云涌得十分劇烈。
左微:“動作快點。”
蘇夏:“……”
好像一路停下來拍片的一直是你啊……
心底的話還沒說完,暴雨提前來臨。
熱帶雨林氣候的雨說下就下,頭頂上烏云密布,陣陣狂風(fēng)夾雜著雨點撲來,帽子瞬間就被吹飛了。
蘇夏幾乎是手忙腳亂。
她邊跟著左微跑,邊手忙腳亂地把相機(jī)和手表全部塞進(jìn)包里,回過頭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左微不見了。
蘇夏整個人都傻了。
往前還是往后?
暴雨大得人眼都睜不開,雨點打在身上還有些疼。她試著喊了幾聲,沒聽見反應(yīng)。
終于,遠(yuǎn)處傳來幾聲喊:“喂?過來。”
左微找到了村落,這會正站在茅草扎結(jié)的屋檐下沖她招手。蘇夏跟著跑過去,就這么幾分鐘的時間渾身濕透。
兩人都很狼狽,腿上又是一腳泥,彼此看了眼,都挺無奈地笑出了聲。
天色暗得可怕,快下午4點的天黑得跟晚上一樣。廣袤的平原中閃電幾乎挨著地面劈下。但下了十來分鐘,漸漸地亮了不少,而透過密集的雨幕,能看見烏云就集中在她們這片土地上,別的地方還是陽光璀璨,強(qiáng)光照在烏云頂上再四處散開,有種天光乍曉的視覺震撼。
雨很快停了,天再度亮了起來。
蘇夏身上濕噠噠的,決定走在太陽下曬一曬。
“嘿。”左微沖一個方向努下巴:“那個人,醫(yī)隊的。”
有本地人正站在不遠(yuǎn)處,和一個住戶說話。
蘇夏對她有點印象,偏瘦,會一點外科皮毛,曾經(jīng)還帶過幾個本地人來就診。
她背后背了個包,說了一會就見男人沖里面喊了句,有個穿著半舊黃衣服的短發(fā)婦女出來了,懷里還抱著一個幾歲大的孩子。
幾個人一起向外面走去,蘇夏看了會沒看出什么,回頭卻見左微眉心微微皺起。
“嘿。”
“我不叫嘿。”蘇夏站在太陽下,雨過天晴后就有村民出來曬東西,看見站在這邊的她們,有些防備,也有些好奇。
“我叫蘇夏。”
“蘇,”外國人對中國的姓和名有些分不清,正如我們對他們一樣。左微很嚴(yán)肅:“那是個女孩,我有些懷疑……”
她話沒說完就往前走,蘇夏愣了愣追上:“你去哪?”
左微腳步不停,反口問她:“我懷疑她們是請那個本地醫(yī)生做割禮。”
“你聽說過割禮嗎?”
……
割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