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經常說,彗星要是生在古代必定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武林女俠。</br> 細數申彗星的成名史,除了她的音樂和緋聞讓廣大網友津津樂道,那就屬她經常在微博或者鏡頭面前,做些意想不到的事情。</br> 比如,某次她在微博上刷到一條某地區的某幼兒園虐待兒童的新聞,義憤填膺的申小姐當下迅速轉發并痛罵那些喪心病狂的幼兒園老師,并嘲諷當地的教育局監督部門管理的疏忽,并且表示,如果事件沒有得到合理的解決,她將聘請律師將那幼兒園告上法庭。言辭之激烈,作風之強悍,震驚了整個娛樂圈。也正因為如此,該條新聞引起社會廣泛關注,最終該幼兒園涉案的老師被公安機關逮捕,園長也被開除。</br> 又比如,兩年前的某天,有粉絲私信給她,說她是申小姐的死忠粉,近日她將結婚,她的愿望是希望申小姐能參加她的婚禮。一般情況下,其他明星看到這類私信最多回復一下祝她新婚快樂也就罷了,而申小姐竟然頭腦一熱,真的出現在粉絲的婚禮現場,并因此被慣上“娛樂圈最寵粉的明星”頭銜。當然,第二天的各大娛樂頭條和微博熱搜都是“樂壇小天后現身粉絲婚禮送祝福。”</br> 諸如此類的事件顯然并沒有隨著申彗星年齡的增長而減少,傅晴拼命朝申彗星使眼色,讓她收斂一點,這么多媒體的鏡頭,她縱使有三頭六臂也遮擋不住啊!</br> 最終,申彗星成功將朱連德氣得摔話筒下臺,彗星則被傅晴拉下臺訓話,她也知道自己是沖動了一點,但當時看到那中年油膩男公開非禮未成年少女,身旁的人都選擇漠視,她腦子一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br> “小祖宗,你就不能安分一點,你說你每次逞完英雄,哪一次不是我幫忙善后,每次都要一家一家地打電話給媒體記者賠笑臉說好話,你以為我這個經紀人當得多輕松啊?”</br> 彗星自知理虧,鄭重其事地保證道:“晴姐,我知道錯了,下次我再看見中年油膩男非禮未成年,我一定思考周全了再出口制止!”</br> “你……”傅晴哭笑不得。</br> “晴姐,別生氣了,這種新聞過一個禮拜就自己過去了,生氣容易老的,你看眼角那里多了一條皺紋呢!”</br> 傅晴剜了她一眼,“還不是拜你所賜,我帶過多少藝人,就屬你最不安分,哪天要是有人能把你這妖精給收了,我一定謝天謝地了。”</br> 彗星抿嘴一笑,“那個人還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蹲著呢,而且,我打算煩你一輩子呢!”</br> 傅晴佯裝嫌棄的表情,“你這麻煩精,我才不想跟你一輩子呢!好了,你先在這呆一會兒,我出去處理一下剛剛的爛攤子,可別再亂跑了啊!”</br> 彗星乖乖點頭應好。</br> 而現實往往都是她不去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她,這不,傅晴前腳剛走,朱連德就帶著秘書找上了門。</br> “申彗星,你以為自己是哪根蔥,竟敢讓我丟臉,不過是一個鏡頭前賣唱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朱連德瞇著綠豆眼,因彗星穿了高跟鞋比他高一個頭,他不得不昂著頭挺著胸來增加氣勢,肚子上的肥肉因憤怒而微微抖動。</br> 申彗星冷冷一笑,“朱總,你應該慶幸我只是一個在鏡頭前賣唱的,如果我是警察就立刻逮捕你了,以為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能買到一切嗎?你的名字叫朱連德吧,干脆改成朱缺德更符合實際。”</br> 朱連德被申彗星氣得臉漲成豬肝色,咬牙說道:“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么現實,誰有錢誰就高人一等,你說有錢沒什么了不起,那我就收回這次的公益援助金,讓那些孩子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br> “哼,有什么大不了,那些錢我出就是了!”彗星大義凜然道。</br> “你最好有辦法出,那筆錢的數目可不小,別到時候哭著來求我。”朱連德冷笑道。</br> 彗星唇角微抿,眼底寒光閃爍,“你這人可真是無恥啊!”</br> “無、無恥?”朱連德渾濁的雙眼瞅著眼前不知好歹的女人,本來她要是好好求情討饒,他可以不追究她的出言不遜,沒想到這個女人的骨頭這么硬,到了這地步了還能逞口舌之快,不給點教訓她還真當自己是個軟柿子。</br> 朱連德怒極上前一步,高高地舉起右手想給彗星一個下馬威,而彗星也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只要他真敢出手,她就擒住他的右手給他一記過肩摔。</br> 而朱連德的右手高高舉起還來不及扇下,就被一只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制止了。</br> 朱連德轉過身看著抓住他右手的年輕男人,問道:“你又是什么人?”</br> “我是要代替你援助山區的人。”男人的嗓音低沉好聽。</br> 彗星下意識地看過去,竟然是慕霆琛!還真是巧啊……她站在那里,一時不知該做出什么舉動,他的出現確實讓她有點驚訝。</br> 今天的他,一件淡色的休閑西服,深色系的長褲,黑發有些松散,戴著眼鏡,三分溫和,三分俊雅,只是平靜的表情給人一種不易親近的疏離感。</br> 慕霆琛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彗星,只一瞬視線便移開了,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沉靜到清冷。</br> “你、你說什么?你是誰啊?”朱連德微訝,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氣度不凡的男人。</br> “不用管我是誰,我只是想說,雖然當今的社會確實是金錢至上,但是以無辜孩子的未來來滿足你的一己私欲,確實太齷齪無恥了點,有您這樣的領導貴公司的前景堪憂啊!”慕霆琛慢條斯理地說著。</br> “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br> “勝華房地產的朱連德先生,我沒認錯吧。”慕霆琛淡淡地打斷他的話。</br> 朱連德錯愕不已,對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為什么還敢這么傲慢無禮,他到底是誰?</br> 就在這時,慕霆琛身后的沈秘書上前一步,平平淡淡的聲音里客氣而疏離:“朱總,我們是慕氏集團的,既然您要放棄公益援助的計劃,那請您跟我去辦理一下交接手續。”</br> 慕氏集團!朱連德頓時感覺頭頂上一個晴天霹靂,“你、你是慕霆琛?”</br> “既然知道了,那請您離開我的視線。”慕霆琛毫不客氣地說道。</br> 朱連德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完了、完了!得罪了慕霆琛簡直就是自尋死路!</br> 勝華房地產雖然算得上是大公司,但是跟慕氏集團這種樹大根深的企業相比,還是跟小蝦米碰到大鯨魚一般,不堪一擊啊!</br> 朱連德灰溜溜地跟著沈秘書走了,彗星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br> “呃,謝謝你。”彗星抬眸望著他,有些拘謹地說道。</br> 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織,他的眼神有些淡漠有些凌厲,透過眼鏡的鏡片有絲探究的味道,然后一向大膽的彗星難得地避開了他的目光。</br> “每次遇見申小姐都能讓我吃驚,我都有點期待下次申小姐不知又能給我什么驚喜?”慕霆琛的唇角微不可見的略略揚起。</br> 彗星滿頭黑線,好像每次遇見他,都是自己最囧的時候,“慕總真是熱心腸,都能去評選今年的最佳市民了,要是多幾位像慕總這樣的人,這個社會就和諧多了。”</br> “那也要看對象是誰!”慕霆琛淡聲道。</br> “呃?”彗星一時聽不明白他說的對象是指他幫助的對象還是最佳市民的對象。</br> “我剛剛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該好好感謝我嗎?”慕霆琛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著最讓人意外的話。</br> “感謝?”彗星頓了頓,“我剛剛不是謝過了嗎?”</br> “口頭感謝對我一點價值都沒有。”</br> “那你想怎么樣?”</br> “明天上午十一點到慕氏。”慕霆琛眼底似笑非笑。</br> 彗星一臉疑問。</br> 看著那道修長身影消失在樓道,彗星腹誹,不會有什么陰謀吧?</br> 當傅晴回來的時候告訴她,那些媒體記者不知被哪位大人物關照過,竟然統一口吻說今天的活動圓滿成功,沒有發生什么意外。</br> 彗星心里隱隱有了答案,除了慕霆琛有這個能耐還能有誰!</br> 慧星大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下,“慕霆琛讓我明天去慕氏一趟。”</br> 傅晴頓了好幾秒,揚了揚眉,驚訝道:“今天他來過?”</br> 彗星微微頜首。</br> 傅晴的神情若有所思,半晌,悠悠道:“慕霆琛不會看上你了吧?”</br> “咳咳咳……”彗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開什么國際玩笑!”</br> 傅晴眨眨眼,輕笑道:“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可能的!”</br> 慧星抽了抽嘴角,對傅晴的猜測直接無視。她和他生活的圈子太不一樣,像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樣不同次元的兩個人怎么可能會在一起?</br> 次日上午,彗星和傅晴依約來到慕氏集團。</br> 剛到一樓前臺接待處,沈秘書忽然出現在她們眼前,與昨日在朱連德面前的客氣疏離不同,一舉一動彬彬有禮,“申小姐,這邊請,慕總請你們上26樓。”</br> 傅晴笑了笑,“沈秘書,辛苦您了。”</br> 沈秘書笑著微微頜首。</br> 兩人跟著沈秘書上了私人專用電梯直達26樓。</br> 彗星的出現引起了慕氏內部的不小的波動,公司的內部群直接炸了,都在議論著,“申彗星來公司,被沈秘書請去26樓的總裁辦公室了!”</br> 群里還有人發了幾張照片,雖然只拍到側面,但彗星是娛樂圈公認的最美面孔之一,沒有哪個男人會不認得。</br> 一時間,有些膽子大的職員竟然悄悄溜上26樓,想一睹芳容,本來人丁稀少的26樓,忽然人氣旺盛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