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無頭尸體。
身上的衣服華貴,只是破爛的厲害,猶如乞丐裝一般。
頭顱的位置剛剛有人放了一個青銅打造的頭顱,也算讓鄭照有個全尸。
“鄭長老為了保護那兩個姑娘,竟然一步不退,先是被五太子一腳踹飛,又被五太子一掌打飛,再被五太子一拳將胸口都打得塌了,最后便是連頭顱……唉……”
“鄭長老說,他不是辛家的……仆人,而是與辛家合作,他感恩卓爐主的知遇之恩,感恩小姐您的賞識之恩,所以一定要護住天仙兒姑娘,哪怕死,亦半步不退。”
在鄭照的尸體身旁,一個老管事緩緩講述著當時的情形。
辛梓晨身旁的那個丫頭早已經(jīng)失了顏色,哭得泣不成聲。
當初便是她負責(zé)聯(lián)絡(luò)鄭照,與鄭照接觸了幾次之后,覺得這個小胖子真的好生有趣,比那些假裝正經(jīng)的富家公子好玩兒太多了。
于是一來二去,兩人之間便熟絡(luò)了起來。
后來鄭照連續(xù)升遷,進入了辛家的權(quán)力層,就與這丫鬟奔了現(xiàn)。
兩人都對對方很滿意。
他們之間的感情,也隨著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變得越來越好。
前段時間,小姐還做主,準備將丫鬟下嫁給鄭照。
婚禮就定在明年的春天。
可是現(xiàn)在……
聽到身邊丫鬟撕心裂肺地痛哭聲,辛梓晨的臉色變得越發(fā)的難看。
丫鬟從小便跟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長大,雖然有著主仆的名義,可實際上情同姐妹。
而鄭照又是為了保護天仙兒而死。
這使得辛梓晨……很愧疚。
她很生氣。
“金甲衛(wèi)!去抓五太子辛梓嵐過來!誰若敢攔!一律殺之!”
一隊金甲護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隨后辛梓晨又看著廳里的一眾管事。
咬牙切齒地喝道:“抓起來!嚴查!”
這些人之中,有人煽風(fēng)點火,使得原本應(yīng)該出手幫忙的管事,也遲疑了,不敢出手。
這也就意味著,這些人里,有奸細!
至于這奸細是三房中人,還是二房中人,又或者是其他某些勢力的人,尚未可知。
不過辛梓晨的直覺告訴她,這奸細必然與設(shè)計商鋪一事背后的之人是一伙的。
“厚葬之!”辛梓晨又看了鄭照一眼,沉聲說道。
其實她心里非常認可鄭照。xしēωēй.coΜ
這個小胖子跟個人精兒似的,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考慮得非常周全,甚至有些辛梓晨想做的事情,都不用她開口,鄭照便已經(jīng)把事兒做得漂漂亮亮了。
正是因為如此,鄭照才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連續(xù)升遷。
鄭照說得對,因為她賞識他,他才升遷得如此快,這不是因為卓云的緣故,也不是因為丫鬟的緣故,只是因為他有能力。
就是這么簡單。
也只是這么簡單。
可也正是因為這份簡單,才更讓辛梓晨愧疚。
鄭照是個重情之人啊!
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有如此悲慘的下場。
“想復(fù)仇嗎?”辛梓晨問道。
丫鬟抬頭,雙目之中滿是仇怨。
“小姐,我可以復(fù)仇嗎?”丫鬟問道。
“可以。”辛梓晨說道:“我給你撐腰!”
“我要他死!”丫鬟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家主!不好了!不好了!”
便是此時,有管事匆匆跑了進來,說道:“二房的人闖進我們的店鋪,手里拿著商令,說要接手我們的生意!”
還不等辛梓晨說話,又一個管事沖了起來,著急道:“家主!三房的人沖進我們的店鋪,手里拿著商令,說老爺子有令,讓我們大房的人滾出去!”
越來越多的管事前來報信,內(nèi)容大致差不多。
圣土仙域三大界。
而辛家的聲音則是遍布圣土仙域。
大房掌管靈山界。
二房掌管云山界。
三房掌管血山界。
三房之內(nèi),各行其是,互不干涉。
不過這幾年在辛梓晨的帶領(lǐng)下,大房在靈山界的生意越來越好,越做越大,儼然出現(xiàn)一副,大房以一挑二的情形。
可是現(xiàn)在……
辛梓晨眉頭一皺,說道:“大房與三房聯(lián)手了?”
商令,便是辛家老爺子辛滿貫的令牌。
見商令便如同辛老爺子親至,整個仙域聯(lián)合商會的商鋪誰敢反抗?
二房三房聯(lián)手出擊,只是一出手,便是雷霆。
“啊!竟然是商令!老爺子這是改變主意了嗎!”
“老爺子放棄大房了?這怎么可能!”
“家主!這是怎么回事?老爺子是有什么新的想法嗎?”
一眾管事議論紛紛,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安的情緒。
作為大房的管事,大房的生死存亡自然與他們息息相關(guān)。
“慌什么!”辛梓晨喝道:“都給我清醒一些,我還在這里呢!”
“只要我辛梓晨在的一天,大房便永遠是大房,辛家便永遠是辛家!”
……
……
云山界。
辛家二房。
辛梓陽的臉上多了些風(fēng)霜,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成熟了不少。
“爹,您決定了?”辛梓陽問道。
辛伯立看著自己的這個剛剛突破逍遙天境不久的兒子,想了想說道:“掌管整個辛家,是我的畢生心愿。”
“他伯庸生了好女兒,在經(jīng)商一途有些卓絕的天分,得老爺子喜歡。”
“可你姐姐梓云又差在哪里了?這天下的女子之中,她的修行天賦可謂首屈一指,憑什么你爺爺就那么不喜歡她?”
“他辛伯庸生了個辛梓良,被譽為辛家修行天賦最強的年輕人,可是這些年來,又何曾為辛家做過半點貢獻?”
“他大房憑什么就能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老爺子……偏袒!”
辛梓陽想了想,說道:“爹,您當初跟我說過的,我們首先要承認對方的強大,才能超越對方,大房本來就強。”
辛伯立眉頭一皺,死死盯著自己這個兒子,雙目之中竟然隱現(xiàn)殺意。
不過辛梓陽竟然怡然不懼,同樣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大房不僅有辛梓晨、辛梓良,還有辛梓狂,所有征戰(zhàn),必是一員猛將。”
“有辛梓航,雖然年紀輕輕,可智珠在握,思慮過人,我不如也。”
“還有大伯辛伯庸,老謀深算,卻又生性豁達,其人格魅力,獨特而又鮮明,也不知道網(wǎng)絡(luò)了多少高手,甘愿為其賣命。”
“這些,都是我二房不如大房的地方。”
“不過……”
辛梓陽想了想,說道:“無論您做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您。”
“因為您是我的父親。”
“您對大姐的期望太沉重了,她太瘦弱,承受不住。”
“我生得壯,這副擔(dān)子,我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