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冰寒,直接下令,“把兩人都抓起來!查抄相府!”</br> 密筒上面寫的是顏丞相和李河宣暗中私養(yǎng)的兵馬,李河宣在陷入困境之際,把兵馬的位置秘密用密筒方式告知顏丞相,讓他準備好兵馬。</br> 這不是謀反是什么?好大的膽子!</br> 顏丞相臉色煞白,腦子空白一片,沒能反應過來,什么合謀造反?養(yǎng)在外面的兵馬?</br> “皇上,老臣從沒做過那些事啊!”顏丞相急忙喊冤。</br> 皇帝冷哼一聲,直接把密函扔到了顏丞相的臉上。</br> 顏丞相手顫顫悠悠的接住密函,當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時,感覺渾身血液都凍僵住了,差點沒暈厥過去。</br> “這……”</br> “顏相,你還有何話可說!”皇帝怒喝。</br> 顏丞相腿腳發(fā)軟,渾身哆哆嗦嗦,跪了下來,“皇上,這是假的!這是假的密函,老臣從沒跟四皇子合謀過謀反,也不知道這些兵馬是什么……”</br> 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br> 但這密函上竟寫著四皇子私養(yǎng)的兵馬所在之處,并且吩咐讓他準備好。</br> “皇上,老臣是被冤枉的!老臣根本不知道密函的事啊!”顏丞相急忙喊道。</br> 皇帝冷笑,一個個哭著喊冤,背地里卻做出謀逆的事情來。</br> “這是你兒子親口承認的!”</br> 顏丞相聽了之后渾身都在發(fā)抖,方才顏承安親口承認了,這是事發(fā)之際四皇子送來的密筒……頓時感覺像是潑了一盆冷水。</br> 難道是安兒一直在跟四皇子密謀著什么?若不然四皇子為何會送來密筒?</br> 逆子!真是逆子啊!</br> 皇帝不再跟這兩個人糾纏,密函證據(jù)確鑿,都親口承認了,還有什么可查的?</br> 冷聲道:“全都給關(guān)起來!等朕發(fā)落!”</br> 顏承安還呆愣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什么都沒有聽到。</br> 怎么回事?密筒里的不是楚家軍的證據(jù)嗎,怎么會變成了四皇子的兵馬?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皇上,皇上!老臣忠心耿耿數(shù)十年,絕對沒有謀反之意!”顏丞相顫著聲喊道。</br> 顏承安這才回過神來,喃喃道:“不對……密函不對,密筒里的內(nèi)容應該是楚家軍的事情才對……”</br> 隨后猛地抬起臉,喊道:“不對!”</br> “密函里的是楚家軍……”</br> 話還沒能喊完,皇帝已經(jīng)冷冷甩袖離開。</br> 梁將軍直接吩咐官兵,把顏丞相關(guān)押起來。</br> 顏丞相跌坐到地上,渾身已經(jīng)沒了力氣,官兵把他抓起來,直接扔進了牢房里。</br> 完了,全都完了。</br>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顏承安尤為激動,想要走上前,但是他缺了一條腿,重重摔在了地上,整個人變得狼狽。</br> “看守住他們二人。”</br> 梁將軍冷聲吩咐后,冷然轉(zhuǎn)身離開,接下來還要去查封相府。</br> 顏承安激動的向前爬,“不對!密函的內(nèi)容不對!密函里面的是楚家軍的證據(jù)……是攝政王要謀反!”</br> “是攝政王!攝政王有謀反之意!”他扯著嗓子喊道。</br> 梁將軍停下了腳步。</br> 顏承安不顧身上的臟亂,向前爬去,抓住了牢房鐵桿,大喊:“我要見皇上!攝政王想要謀反,我要把此事告知皇上!”</br> 梁將軍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br> “你說攝政王要謀反?”</br> “對!我要見皇上!”顏承安點頭。</br> “呵。”梁將軍冷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攝政王在外面不眠不休捉拿四皇子,你說攝政王是叛黨?”</br> “而你,暗中跟四皇子私信來往,四皇子還將密函交給了你,你說誰才是叛黨?”</br> 不用腦子想,都能知道誰才是叛黨。</br> 顏承安臉色變慘白,死死抓住牢房欄桿,“不是這樣的……四皇子傳給我的密筒是楚家軍的證據(jù)!密筒的內(nèi)容不對,是被掉包了!”</br>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怔怔。</br> 密函被換了……</br> 到底是何時被換的?</br> 梁將軍都懶得跟這人說話,冷聲道:“給我看緊這兩個人!搜一搜他們兩人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密函!”說完,轉(zhuǎn)身離開。</br> 顏承安整個人怔在原地,密函被換了,肯定是攝政王做的……</br> 他想在皇上面前揭發(fā)楚家軍一事,結(jié)果被反過來,變成了四皇子的叛黨。</br> “不該是這樣的……”</br>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喃喃道,滿是不理解。</br> 下一刻,一巴掌狠狠落在臉上。</br> “逆子!”</br> 顏丞相怒不可遏,氣的渾身發(fā)抖,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你是想要害死整個相府不成!跟四皇子密謀真是好大的膽子!”</br> 顏承安被打了一巴掌,臉疼痛麻木。</br> “你這是要害死相府啊!”顏丞相感到后腦血氣上涌,差點氣暈過去。</br> 顏承安臉色木然,輕淡道:“父親說的是什么話,相府不是早就跟四皇子乘上同一條船了嗎?”</br> “你……你閉嘴!”顏丞相顫抖著手。</br> 相府會扶持四皇子,是想把他扶持到高位上,誰能知道四皇子膽大包天,竟然做出偽造圣旨的事情來,事情暴露之后還試圖弒君!</br> 相府可從沒有產(chǎn)生過謀逆的心思啊!</br> “你個逆子!因為你,整個相府都要陪葬了!”謀逆之罪是重罪,所有人都要被斬頭。</br> 顏承安扯了扯嘴角,冷淡的一笑。</br> 顏丞相見了更加來氣了,用盡全力,一巴掌扇到他的臉上。</br> “逆子,真是逆子!早知你會惹來禍端,就應該……”</br> “怎么?父親是想親手送我上路嗎?就像曦兒一樣?”顏承安抬起了頭,臉色薄涼,黑眸中帶著一股恨意。</br> 父親殺了曦兒。</br> 曦兒明明還能活著的,父親卻為了相府名聲,選擇除掉曦兒。</br> 顏丞相的身形一僵。</br> 顏承安從來沒有釋懷過,他滿心都是仇恨,想要為曦兒報仇,只要能報仇,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他都心甘情愿。</br> 就算賠上整個相府,也在所不惜!</br> 這是相府欠曦兒的。</br> “你,你……”顏丞相看到了面前人眼中的恨意,愣怔了片刻后,怒道:“你個逆子!你知曉為父這么做都是為了誰嗎,都是為了你!”</br> 顏承安冷笑,不再說話。</br> 牢房外,官兵皺眉,狠狠敲了敲牢房欄桿,“都閉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