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說,他偉大到不想要喜歡的人為自己放棄一切。</br> 只是,某種意義上來說,路星河自己承受不了這樣的心理壓力。</br> 池暮辭對路星河的選擇一點都不意外,也很支持路星河的選擇。</br> 畢竟,沈晏遂要是真的為了路星河去國外,池暮辭也不覺得這是件好事。</br> 他當然不懷疑現(xiàn)在沈晏遂為了喜歡的人付出一切的心,但不敢保證,以后的沈晏遂不會后悔。</br> 萬一以后的他為如今的決定而后悔,以后都把這件事當做一件為了路星河而做出的犧牲,對兩個人的關系也不好。</br> 當然,也可能沈晏遂一輩子都不會后悔。</br> 可這種為了喜歡的人暫停事業(yè)而出國,在池暮辭看來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情。</br> 沈晏遂當然可以選擇出國,但目標一定是為了自己,而不是為了路星河。</br> 他只有把自己看得更重一點,才能更好的和路星河在一起。</br> 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他怎么能奢求對方能好好的愛自己的弟弟?</br> 不過好在沈晏遂也并沒有讓池暮辭多擔心,盡管他有點驚訝沈晏遂的反應比自己想象得平靜多了。</br> 就連慕尋安也很意外,“他竟然老老實實的同意小弟弟去留學?”</br> “是啊,不過他能同意自然是再好不過了。”</br> 不然因為留學的事情吵架的話,池暮辭還是不樂意看到的,到時候路星河心情煩悶,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擔心。</br> 慕尋安卻挑了挑眉,深思了一會兒,很快就了解了過來,篤定道,“我可不信,這貨肯定憋著招呢,我估計他肯定偷偷做出國準備,到時候小弟弟去了國外,他也偷偷直接跟著過去,真到了國外小弟弟還能怎樣?”</br> 雖說工作室的事情到時候沈晏遂真要是出國了,也可以遠程辦公。</br> 但肯定沒有人在本地來得方便。</br> 更何況沈晏遂又不是單純的員工,他還是工作室的合伙人,是老板之一,最關鍵的是他還是工作室的最高決策者。</br> 他要是不在,光留著一幫子員工在工作室算什么事兒?</br> 慕尋安自然不能看著沈晏遂直接跑到國外去。</br> 他要是在國外陪路星河一兩個月倒沒什么,真要是陪著路星河待兩年那是兩回事!</br> 慕尋安轉(zhuǎn)而就開始偷偷盯著沈晏遂,防止他到時候跟著路星河偷跑。</br> 倒是路星河,出于自己還有一年畢業(yè)的時候要出國的原因,反倒是更粘著沈晏遂了。</br> 每天基本上都和沈晏遂黏在一起。</br> 沈晏遂去工作室,他就跟著一起去工作室。</br> 現(xiàn)在沈晏遂工作室的辦公區(qū)也有一塊路星河的辦公桌。</br> 只不過路星河是畫畫。</br> 因為看著沈晏遂制作游戲看多了,路星河反倒是也跟著一起參與了一些。</br> 不過他參與的地方是設計游戲的美術方面。</br> 設計了一個游戲人物和一張地圖。</br> 當然都是美術設計。</br> 至于怎么在游戲里制作出來就是其他成員的工作了。</br> 不過看著自己畫出來的角色和地圖風景在游戲里制作出來,那種感覺還是挺奇妙的。</br> 路星河反而有種將來跟著一起參與進來的沖動。</br> “當游戲的美工好像也不錯。”</br> 沈晏遂眸光一閃,視線靜靜地落在他身上,“又不是不可以。”</br> 路星河秒懂了沈晏遂的言外之意,頓了頓,說道,“這只是一時興趣,參與進來是挺有意思的,但我最想做的還是制作動畫。”</br> 他也不是討厭游戲,但是比起來動畫,他更愛的是動畫。</br> 如果有一天可以自己親手參與制作出一部動畫,那就太好了。</br> 沈晏遂看著路星河提到動畫的時候眼底迸發(fā)而出的光彩,愣了一下。</br> 想要說的話也就沒再多說。</br> 他的小少爺自然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br> 他可以做那個跟在他身后走的那個人。</br> 什么個人的夢想,什么個人的事情,在沈晏遂看來都沒有一個路星河重要。</br> 或許有人知道了會噴他是個戀愛腦,可沈晏遂不在乎。</br> 在他的世界,本來就是什么都無所謂,只有路星河,是不同的。</br> 他只有路星河。</br> 他可以失去所有,但唯獨不能失去他。</br> *</br> 大學的時間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快。</br> 尤其是大四,感覺剛開始,卻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尾聲。</br> 畢業(yè)典禮舉行完,路星河和班里的其他幾個要好的宿舍一起參加了聚會。</br> 因為有路星河在中間調(diào)劑,除了大一那一年,沈晏遂之后的三年其實和同班同學相處的還算友善。</br> 一行人一起訂了KTV包廂,班里近乎一半的同學都參加了。</br> 十幾個人在包廂里唱的鬼哭狼嚎。</br> “真好啊,咱們班這幾年好幾個情侶分分合合的,也就你們倆,一直都好好的。”</br> 在班里其他人狼嚎和喝酒吵鬧的背景樂中,角落里班長一臉艷羨地對路星河和沈晏遂說道。</br> 這話說完,都沒等路星河說話,班長就一臉苦澀地仰頭干了自己手里的啤酒。</br> 路星河:“……?”</br> “聽說是剛和女友分手了。”</br> 蕭維看到著情況,湊到路星河耳邊低聲說了一句。</br> 路星河恍然,還有點驚訝,“我前幾天還看到他們在學校食堂一起吃飯呢。”</br> 班長的女朋友也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只是不同系。</br> 偶爾班長也會把女朋友帶到班里來一起上課,路星河自然也是見過的。</br> 郁子楓也湊了過來,一手還搭在蕭維的肩膀上,“畢業(yè)季分手季嘛,也很正常啊。”</br> 路星河不由一陣唏噓。</br> 倒是沈晏遂眸光閃了閃。</br> 而班長明顯是喝醉了,心里的委屈好像是要一股腦的給路星河倒出來。</br> “我本來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挺好的,我已經(jīng)在考慮畢業(yè)以后去哪兒找工作的問題了,她卻說她爸媽讓她回家考公務員,肯定不會留在這里,直接和我說了分手。”</br> 路星河看著明顯是喝醉了的班長一時間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br> 班長也沒想要路星河的安慰,他就是想把心里的郁悶都說出來一樣,倒豆子似的說個不停。</br> “那她想回老家,可以和我說,我又不是不可以跟著她去她老家找工作,直接和我說分手算什么事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