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瀟臉上涂了蘆薈對著電梯鏡子照,紅腫越來越明顯。
電梯門開,她站好,戰川和武捷進來。戰川臉色無異,武捷額頭有冷汗,一手握著另一手腕站姿很奇怪,完全沒了剛才對她盛氣凌人的氣勢。
梁瀟覺得自己真夠倒霉的,最不想遇到的兩個人全遇到了,還一天遇到兩次。她靠在角落里,想著電梯再停她就下去,走樓梯都比待在這里好。
恰巧電梯就在下一層停下,梁瀟還沒動作,聽見戰川對武捷說:“你不是在這層還有事?”他說她有事,武捷不敢說沒事,忍著眼淚的眼睛狠狠瞪梁瀟一眼,一腳跨出去。
梁瀟這會兒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了。她就猶豫了那么一秒,戰川已經關上電梯門。
梁瀟又往墻角縮了縮,不看戰川,盡量忽略來自他的壓迫感,低頭看自己鞋尖。不看不要緊,一看有些郁悶了,她還穿著他送的鞋,太舒服合腳都忘了換掉。
他突然轉身,兩臂一伸就將她困在角落三角之地。
“氣還沒消?”
梁瀟眉毛都沒動,抱臂看他,那是一個自我保護動作。
“先生,我們認識嗎?”
戰川笑,氣性還挺大,“親過兩次嘴你說認識嗎?”
“你……”梁瀟還沒吼出來,電梯突然卡住,頭頂的照明燈也熄滅。黑洞洞,她一下抱住戰川頸脖,“電梯壞了嗎,我們要掉下去了嗎!”
戰川在黑暗中笑出聲,“不是說不認識嗎,抱這么緊?”
梁瀟自知失態,松手,戰川大手握住她小腰收攏,“別動,電梯卡住,保不定突然下墜,別亂動。”梁瀟當然不敢亂動,手臂還環在他頸上,他大掌貼在她腰間,熱。
戰川薄唇貼著她臉頰,“知道剛才在吳主任辦公室我在想什么嗎?”
“你想什么關我什么事。”梁瀟沒好氣。
她感覺他的唇彎了一下,應該是笑了,然后聽見他說:“我想……”戰川伸出舌尖舔她臉上的傷口,“……這樣。”唇印上去,有點疼更多是癢,他問她:“疼嗎?”
梁瀟心咚咚亂跳,推他。
“叫你別動。”戰川抱她更緊。
兩人就在黑暗里緊緊相貼,密閉的空間,空氣開始稀薄。
“我,熱。”梁瀟打他后背。
戰川松開一手,單手解開她白大褂和襯衫,她今天里面只穿了一件襯衫。
“戰川!”
“再不敞開衣服,你會暈倒。”戰川說得一本正經。
肌膚相貼,他堅實的胸膛放肆碾壓她形狀飽滿的粉團兒,梁瀟覺得更熱,不光熱還口干舌燥。
“你干嘛也解衣服!”梁瀟呼出的氣都很燙。
戰川:“我也熱。”
梁瀟推開他,“外面大概是停電了,電梯有緊急備用電源,電梯應該不會往下掉了。”
戰川笑,還不笨。
備用照明啟動,電梯里一下亮起來。
兩人襯衫半敞,梁瀟黑白相間蕾絲裹出胸前完美輪廓,襯衫半掩,看得人抓心撓肺。她眼睛閉了會兒才適應突然的光亮,趕緊拉緊領口,抬頭瞪戰川。
他還將她困在角落三角區,眼睛盯著她,“你穿成這樣,誰看過?”
“只有你這個變態看過!”她是吼出來的。
戰川難得笑得這樣愉悅,“為什么跟陳易說我只是你對門的鄰居?”
他那天生氣是因為這句?
“我們本來就是鄰居,不然你以為是什么關系?”
戰川瞇一瞇眼睛,“為什么默認陳易是你男朋友?”
她什么時候默認了?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我們又不熟。”
戰川覺得惹怒女人真不是個明智的決定,特別是在乎的女人。
“要怎么樣你才消氣?”
梁瀟冷冷睨他,“你離我遠一點就好,免得明天又跑來個紅顏知己找我‘維權’。”
“我沒女人。”
“關我什么事。”梁瀟一句一刺,戰川倒是拿她沒辦法。
“里面有人嗎?”電梯外邊維修工人終于來了,沖著里面喊。
梁瀟大聲回應,“有人有人。”
“里面有幾個人,情況怎么樣?”
梁瀟:“有兩個,我們都很好沒有受傷。”
“好,你們現在靠著墻壁站好,我們會打開門。”
“知道了。”梁瀟趕緊扣好衣服,瞪戰川,“靠墻站。”
戰川覺得這一時半會兒是哄不好了,來日方長。既然老武已經明著沖她來,他又何必藏著掖著。
電梯門很快被強行打開,吳亮在門口焦急守候,“師姐。”
梁瀟出來,他拉著她左看右看,“有沒有受傷?”
“沒事。”
戰川跟在后面,吳亮看他一眼,“戰先生也在,你們……?”
“倒霉!遇到他能有什么好事。”梁瀟捂著臉去洗手間,他剛才舔的位置還癢癢地。
梁瀟洗完臉回急診科,吳亮給她拿了維生素來,“師姐,你臉上的傷……?”
梁瀟摸臉,“怎么,又加重了?”她趕緊找鏡子。
“不是,我怎么感覺比剛才好多了。”
梁瀟打開鏡子,傷口的紅腫還真比剛才好多了。
“你擦了什么這么神奇?”吳亮問她。
梁瀟放下鏡子,“蘆薈。”
“好神奇。”吳亮湊過來,“你剛才和戰先生困在電梯,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梁瀟悶悶的不痛快。
“我就說你倆吵架了,你還不承認。”
“我跟他又不熟吵什么架。”梁瀟趕人,“我要工作了,你回自己地兒去。再多說一句,我不跟你換了。”
吳亮捂上嘴,“我馬上消失,記得去找胡主任說。”
梁瀟真是一百個不愿意去神經外科。
吳亮從急診科出來路過安全通道的時候,聽見有人喊了聲,“白斬雞。”他左右看看,大白天見鬼了?
戰川拿腳扒開安全出口的門,“這里。”
說實話,吳亮有點怕他,“你,找我有事?”
戰川偏一偏頭,“過來。”
吳亮覺得他很像在叫小貓小狗,他推推眼鏡,還是過去。
“白斬雞。”戰川叫他。
吳亮手指指著自己,“叫我。”
戰川單手磕一根煙出來,“你跟梁瀟是不是很熟?”
吳亮聽不出他這話是疑問句還是質問句。
“還行。”
戰川點燃煙,吸一口,煙從唇縫溢出,瞇著眼看他,“知不知道她有什么軟肋?”
“啊?”吳亮懵一臉。
戰川兇狠瞪他一眼,“就是用什么方法能讓她乖乖聽話不鬧別扭。”
吳亮終于聽明白了,“你要問的是,用什么方法把她哄好吧?”
戰川睨他,“白斬雞,你還是處男吧?”
這么突然!吳亮臉竄紅。
“男人,沒有在床上解決不了的事。”
吳亮很想白他一眼,不敢。
“那你還來問我?”
“上、床的前提,TM得那女人是我的,不然就是強、奸,懂嗎。”
“所以你是被拋棄了嗎?”吳亮的腦回路,戰川拳頭很癢。他抬手胳膊已經從后面卡在吳亮脖子上,“你想死嗎!”
吳亮扒著他手臂,“大哥,都是你自己說的。”
戰川收緊手臂,“還敢說。”
吳亮臉憋紅,“我幫你想辦法,你,先松手。”
戰川松開,吳亮咳著嗓子著后退。
“什么辦法,說。”戰川已經不耐煩了。
吳亮其實都沒談過朋友,最多是暗戀,他哪里知道哄女生的辦法,硬著頭皮想吧。
“請她吃飯?”
“吃過了。”
“送花?”
戰川瞪他。
“都做過了是吧。”吳亮絞盡腦汁,“每天喊她起床,給她送早點,接送她上下班。”
戰川捏得指節卡卡響。
吳亮趕緊想,“唱歌表白!”
戰川:“唱歌又是TM什么招?”
“我一個學長當時追女神就是用這招,搬一座大鋼琴,穿成王子在女生宿舍樓下彈琴唱情歌表白。”吳亮還沉浸在回憶的浪漫里,戰川按滅嘴上的煙,“那女神就那么簡單被騙上、床了?”
吳亮:“交往,告白之后先要交往。”
戰川:“交往的最終目的不就是上床。”
呃……吳亮對他沒了言語。
“手機給我。”
吳亮乖乖拿出來。戰川存了號碼進去,“這是我的號碼,我會給你發消息,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不準讓梁瀟知道。”
戰川走了,吳亮才反應過來,“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
人早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