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像一道響雷貫穿了整個房間,一時間玻璃碎屑、碎木塊和墻壁粉末隨著沖擊氣流穿堂而過。然而在荒郊野外,這般聲響并不會引起多大的動靜。
“不好!白潔,快躲起來!”一個男人條件反射地護住了身邊的女人,她風塵仆仆,精致的臉頰上掛著疲憊的倦容。
他們還來不及躲避,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走廊里一道手電筒強光晃了進來,一支小口徑手槍朝著他們腳下射了兩槍以示警告,隨后槍口便順利的抵在了男人的額頭上。
“程老六,虧得老大那么信任你,沒想到你們居然是臥底?我可是把你當兄弟來看待啊!”來者依舊是難以置信,否則扳機早就扣動了。
“我們來世也許還能當兄弟。老七。”程老六淡然的說道,其實他話中有話。
“如果你不是警察,我可以考慮不殺你。”老七給出了條件,即便是明知故問,他也要親自從程老六這要到態(tài)度!
“在這個時候問這些問題有什么意思?我不是警察。”程老六悠悠的摸出了一只雪茄,點燃,深吸一口。
“那你是為了錢?”老七的語氣有所緩和,槍口也微微下落了些許。
就在殺手松懈的霎那間,程老六先發(fā)制人,一把擒住對方的右腕,殺手扣下了扳機,子彈越過程老六的肩膀打入了墻壁里。一陣廝打較量之后,殺手的腦袋被程老六用手肘狠狠地擊打了一下,接著又在對方的下巴補了一記上勾拳,老七便不省人事了。
可是情況并不是那么理想,隨后又闖入了好幾名殺手,在一陣槍戰(zhàn)過后,勝利似乎傾向于程老六這邊。
他叼著雪茄掃視著房間,卻發(fā)現(xiàn)老七不知何時已經爬了起來,正扼著白潔的脖子,用她來做擋箭牌。
“想活著離開的話,這是你最后的機會。”程老六又深吸了一口雪茄,槍都沒抬。
老七很清楚程老六的槍法和實力,他聞言開始撤退,一邊拽著白潔,一邊不斷的后退,但是他不死心,于是朝著程老六開槍了。
而就在老七開槍之前,程老六又一次的先發(fā)制人,子彈正中老七的前額,留下一個小小的黑洞。在子彈沖擊力的作用下,老七晃了晃然后倒了下去,臉上滿是驚恐后悔的表情,似乎終于明白他選擇的道路是要面對怎樣的下場。
“只要堅持過了今晚,許副市長的陰謀就破滅了!”白潔驚魂未定地說道,轉頭看了眼老七的尸體。
“問題是能不能熬過今晚?那群亡命之徒可能會追上來。正義這次可能真的要遲到了。”程老六勉強擠出了一句話回復她,他一手壓在左腹部,跌坐了下去——剛才槍戰(zhàn)的過程中,他中槍了。
“程老六!”白潔慌張的沖了上去。
“唯一沒想到的,不是任務有多兇險,而是幕后主使竟然是許副市長。要知道,心理獵人小組的成立,可是他強烈要求的。”程老六說罷,咳了兩下,又狠狠的抽了口雪茄。
“別說了,我給你止血!”白潔嫻熟地使用著急救繃帶,但槍傷又豈是那么容易處理的,她的手因絕望而顫抖。
“你閨女送去國外讀書了吧?真是個好母親,不像我,從兒子出生就把他撂在了孤兒院。一點撫養(yǎng)的義務都沒盡到……”程老六遺憾的嘆息著。
“我會幫你照顧他!”
“別,我提那小子可不是為了說什么善后煽情的話。心理獵人小組不能就此覆滅,或許……”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槍響,追擊而來的殺手們,層層包圍住了這座簡陋的平房。他們不敢貿然闖入,所以只好胡亂放槍,企圖用火力網(wǎng)來消滅里面的人。
這種鄉(xiāng)下的土房子,在經歷過剛才的爆炸之后,現(xiàn)在更是弱不經風,子彈輕易就能穿透墻壁。
白潔下意識的想保護程老六,可是程老六卻用身體替她擋住了子彈。
“不!”白潔撕心裂肺的叫喊著,她從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
天空中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隨后又是一陣密集的槍聲,房間內再次射入光束時,進來的是裝備齊全的特警。
程老六身上已經布滿彈孔,鮮血如注的他仍叼著還未熄滅的雪茄。副刑警隊長趙志國慌忙沖到了程老六跟前,他單膝跪下握著程老六的手,哽咽的說道:“對不起!”
“老趙,下一次,你帶著正義出席的時候,可別再遲到了!這個東西,一定要交給紀檢的同志。里面是……”程老六話還沒說完手就垂落了下去,他的嘴上依然銜著那只雪茄。
白潔在一旁泣不成聲,趙志國接過了物證,筆直地站了起來,對著程老六的尸體肅穆的敬禮,鄭重地說道:“心理獵人小組,就此偃旗息鼓。有朝一日定會重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