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后一句話說出的時候,周曉彥的臉色驀地變冷,而汪藝斂則雙手捂住了唇,緊張地看著對方。
說……漏嘴了!
下一刻,周曉彥已經一把拽過汪藝斂,冷聲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凌厲的視線,狠狠地盯著她。
汪藝斂的身子忍不住地發顫了起來,盡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愛的男人,但是在他這樣的瞪視下,她還是害怕著。
本能的,她只是搖搖頭。
“汪藝斂,如果你現在不肯說的話,那么我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你說出來。”他掐著她的下顎道,“別挑戰我的耐心,我想,你總比其他人更清楚我的性格一些,不是么?”
是的,她清楚,認識他的時間并不算短了,也因此她比學校里大多數的人都更清楚他的本性——殘酷、暴戾、狠辣……都隱藏在他這優雅迷人的表象之下。
顫了顫唇,她強忍著下顎的劇痛,勉強地說道,“我……知道的只有你曾遭遇過綁架,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你居然會找人查我的事兒。”他冷笑著,“汪藝斂,我發現我還真小瞧了你。”
“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才會去查你的事兒!”她鼓起勇氣道,“如果是別人的話,我犯得著去查嗎?為什么這么多年了,你都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難道名字中有個‘沫’就真的那么重要嗎?只要名字中有那個字,就算是像楊沫那種一星女生,都可以引起你的注意!”
她的話,讓他唇角的弧度慢慢斂下。是名字的關系嗎?或許是有的吧。
可是,卻又不僅僅是名字的關系,他以前交往過的女人,名字中,又有哪個沒有“沫”這個字呢?可是可以讓他那么被吸引,那么想得到的人,只有楊沫。
就像是一件可笑至極的事兒一般,14年前和14年后,他被吸引的人,竟然是同一人。
松開了手,周曉彥直起身子,淡淡地道,“已經晚了。’
“什么晚了?”汪藝斂不明所以。
“如果你早一些認識我,那么我這輩子愛的人,未嘗不可能會是你,可惜……”他的聲音頓了頓,腦海中那張小女孩的面龐和楊沫的臉龐,在不斷地交錯著,“你遇見我太晚了。”而他,遇到楊沫的時候,卻又太早了。
早到他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心動,什么是執著的時候,便已經記住了她,然后整整記了14年……
********************************************************************************
自從知道了君夙天小叔的事情后,楊沫隱隱有些明白,為什么君夙天會越來越冷漠,為什么他對于感情,會那么地患得患失,那么地不確信。
他小叔的事情,就像是烙印一樣,烙在了他的腦海和身體中,讓他想要愛,卻又害怕愛。
她亦問過,“你小叔去世后,他所愛的那個女人怎么樣了?是不是有后悔呢?”畢竟,一個這樣優秀的男人,因為被她傷害而自殺,普通人恐怕都會難以釋懷吧。
而君夙天,在沉默了良久后才回答道,“她完全不敢相信小叔會自殺,甚至于看到小叔的尸體后,還又哭又鬧的,其實那一刻,她比誰都明白,失去了小叔后,她將一無所有。”
“那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
“她愛的那個男人離開了她,她的榮華富貴統統沒有了,她所欠下的債,君家不會再為她還一分一毫,她只能再回去,做她以前的工作。”他淡淡地說著,口氣中有著一種不屑,“也許她會后悔吧,畢竟沒了小叔,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楊沫垂下眼,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竟在為那個女人嘆息。那個女人曾很幸運地被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愛上,可是不幸的卻是,她沒有愛上對方。
于是,只能編織著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如同飛蛾撲火般地尋找著她自己的愛情。那個女人忘記了在感情的世界里,什么是忠誠,什么又是玉石俱焚。
于是,當那個男人寧可結束生命,也不愿再聽她的謊言時,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而她現在這樣是幸運的吧,夙天愛上了她,她也愛上了夙天。
晚上楊沫回到寢室的時候,慕風風松了好大的一口氣,“我還真擔心你出什么意外呢,就匆匆交代了我幫你請假,其他什么也不說,害我猜想了半天,真怕你今天晚上回不來呢。”
“抱歉,讓你擔心了!”楊沫道,“我只是去找夙天了,因為昨天發生了點爭執,所以今天去解釋清楚。”
“那現在呢,都解釋好了嗎?”慕風風反倒比楊沫更緊張。
楊沫點點頭,“算是雨過天晴了吧。”也是今天,讓她更了解他了。
“那就好。”慕風風放下心來,泡了兩杯熱可可,遞給了楊沫一杯,“今天蕭林還讓我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呢。”
“蕭林?”楊沫一愣。
“是啊,他說你會懂的。”慕風風好奇道,“到底是什么啊?為什么你會懂,我卻不懂呢?”
楊沫細想了下,便反應過來,蕭林的這句對不起,該是以前在賽車場的時候,他曾對她說過,希望以后她在學校里不要連累了風風,而她去PUB救了風風,讓蕭林覺得歉疚了吧,“沒什么,只是風風,蕭林真的是很愛你。”楊沫道。
“我當然知道他很愛我了,哎,怎么你和蕭林說話都沒頭沒腦的!”慕風風滿腹的疑團。
楊沫笑笑,一只手拿著杯子,輕啜著熱可可,而另一只手習慣性想去摸著項鏈的墜子,結果卻摸了一個空。
笑容僵直在了嘴角,楊沫低下頭,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