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
馬奇奧是一個非常迷人的意大利男人。一雙灰蘭的眼睛;一頭淡金色的頭發;筆挺的高鼻梁;笑起來性感無比的唇形。作為著名的服裝設計大師,他非常懂得如何通過衣裝打扮突出自己的優點,時尚和前衛是他的代名詞,每每出現在世人眼前總是光鮮亮麗,一點也看不出他已46歲。
“噢,親愛的你去了哪里,媒體記者都在等我們,快去換衣服。”馬奇奧一見到屈有男便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催促。
屈有男沒來得及說話,后腳跟進來的扎科就高聲興奮的低喊:“馬奇奧,看看這是誰?我打賭你一定猜不到!”
話音一落,許恪淡淡的走入大家的視野,俊逸的外貌搭配純白的襯衣,顯得格外空靈、怡然,他有禮而優雅的朝馬奇奧點頭微笑。
馬奇奧對金融界的人不太熟悉,所以楞了一下,不解的望望屈有男又望望扎科,這人是哪家公司力推的男模?有出名到讓扎科一副如獲至寶的樣子?
“哈哈,親愛的馬奇奧,昨天我們還在談論的那家銀行的新老板,king呀!”扎科迫不及待的一手推著馬奇奧來到許恪面前,“他是你未婚妻的朋友,這是不是上帝的安排?太奇妙了!”
馬奇奧聽完介紹立刻熱情的伸出手,“你好,你好,扎科沒說錯,果然是上帝的安排,幸會。”
許恪握住他的手,用標準的英語說:“幸會,我是ken。”恰到好處、不生不硬,極其巧妙婉轉的糾正扎科的英文發音,提醒他們注意他是“上帝安排”的沒錯,但別喊錯了名字。
軟釘子外加下馬威讓扎科尷尬的干笑,這家伙表面看起來無害,實則深藏不露,明明一開始就可以糾正他,偏偏要等到現在。而屈有男自然也感受到了,她馬上出面緩和氣氛,向馬奇奧溫柔的說道:“親愛的,他是我家在國內最大的主雇,昨天我們偶然遇到,今天他來辭行的。”
“是嗎?ken先生要離開了?”馬奇奧遺憾的問。
許恪先是對屈有男建議“既然大家在一起請說英語”再回答馬奇奧“是的,行程結束,我要回國了。”
這下被他“冷處理”的扎科和屈有男默默對視一眼,此人不好惹啊。
0021
記者的嗅覺是何等的靈敏,最近財經版炙手可熱的頭條大人物居然驚現馬奇奧秋冬成衣秀的慶功宴,他們馬上聯系到了這陣子盛傳的馬奇奧服裝王國準備打入亞洲市場的計劃。
這個跟馬奇奧新任未婚妻同為東方面孔的許恪帶來了太多太多臆測和所謂的“□□”,難道馬奇奧想透過這層關系打算找這位富可敵國的商業奇才投資?
于是乎娛樂新聞頃刻轉移為財經新聞,在發現三位當事人均三緘其口后,“□□短跑”對準他們猛烈轟炸,謀殺了不知多少底片。目前不說沒關系,反正有圖有真相,看圖說故事照樣有大批讀者買賬。
屈有男無辜的夾在兩個男人中間苦不堪言,雖然被人深挖爛掘她和馬奇奧婚事的八卦同樣讓她難受,但是起碼“單純”得多。
毫無懸念明天的小報會把服裝大師和小助理的愛情故事,從“麻雀變鳳凰”的版本換成“丑小鴨原來是天鵝”的版本,她樂觀的想這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為國爭光”了?
許恪出現的時機真是該死的湊巧,卡得剛剛好,上帝的安排啊上帝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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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有男一襲露肩低胸的曳地長裙,精致娟秀猶如希臘的月亮女神,長達腰際的卷發上別著一枚玫瑰造型的鉆石發夾,脂粉淡掃清清雅雅,挽著意氣風發的未婚夫相得益彰,才子佳人、珠聯璧合。
那些過去并不看好他們,甚至鄙夷她嫁給馬里奧別有所圖的人似乎幡然醒悟她竟是真正的公主,對她的態度180°大轉彎,紛紛恭維她起來。
其實她心里明白這些都拜許恪那無遠弗屆的魅力所賜,今晚如果不是因為他哪怕她脫光了也沒用,不過這不是很諷刺嗎?提升她名譽的不是自己未來的丈夫,而是另一個男人。
屈有男按著額角暗自嘆息,被她緊緊依靠著的馬里奧側頭詢問:“怎么啦?不舒服啊?”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累。”
馬奇奧拍拍她的臉,“忍一下,等媒體的人走了再去休息。”
“好的,我知道,抱歉。”她一手拂在他襟前摩挲,嬌憨的笑笑。
馬奇奧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你真可愛。”
未婚夫妻當眾秀恩愛,記者們又是一頓噼里啪啦的閃光燈,在場的人們興高采烈的舉杯,可喜可賀。
0023
“穿那么少當心感冒。”
剛躲到角落盤算著找機會偷偷溜走的屈有男趕緊轉身,許恪冰寒著一張臉冷冽的瞪著她,然后兜頭一件外套向她扔來,她手忙腳亂的接住,“呃,你……”
“穿上!”
屈有男莫名其妙的望著他,晚禮服適當的□□是合情合理的社交禮儀,在開放的西方社會,她的打扮并不出格,“呃,不用了。”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呃,那個…許、許大哥……”屈有男詞窮,他在發脾氣?為什么?
“你還是中國人嗎?吱吱唔唔‘呃’來‘呃’去的,中國話都不會說了?”許恪疾聲厲語,目露兇光。
“呃……”她微張著嘴,懊惱啊,平時和老姐通電話中文說得挺順,面對他就不行了,每次說話前總要思索半天。
許恪一個箭步上前,奪過外套強勢的披到她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兩手還死死的在她胸前抓著領口,“你要去哪里?”
“去、去……休息。”她嚇得牙齒上下打架,眼睛不由自主盯著近在咫尺的他的手。
“為什么不回家!?”
“呃,我、我等馬奇奧一起走。”
她明顯的聽到他深吸了口氣,隨即放開她,“我走了。”
誒?什么意思?她茫然的抬頭,卻只看到他的背影,夜風吹拂著白襯衫漾出漣漪般的波紋,他頎長的身形緩緩隱入黑暗中,最終消失不見。
鼻端聞道一股熟悉的味道,屈有男取下外套,翻開領子里面一看,果然是“集英制衣”的手工西服,這人……執著她爹的手藝快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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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奇奧流暢的轉著方向盤拐進屈有男住所的巷道,“今晚你好好想想我的提議,我和扎科都認為機會難得。”
屈有男撐著頭虛弱的說:“馬奇奧,不是我不想幫忙,問題我和ken的關系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請別妄自菲薄,親愛的。”馬奇奧搖搖右手食指,“如果他只當你是一般受雇的下屬,怎么會專程來找你呢?”
“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中國人待人處事的某些表達方式你不理解,換作是我在異國他鄉見到同胞也會特別熱情。”
“呵呵,那是你,他不同,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跟普通老百姓似的隨便和不相干的人親近。”
親近?這個詞讓屈有男更頭疼,他們究竟哪里……嗯,親近了?這時,她瞥到手邊放著的一個紙袋,里面裝著他的衣服,無聲昭示著他們剛才的確超乎常人的“親近”,ohgod~~
看出她有一絲軟化,馬奇奧停下車后扭頭繼續勸說:“你不也希望我能扶持你家的生意?這次若能與ken合作成功,以他的實力、我的品牌號召力,壯大和擴展‘集英制衣’應該不在話下,我聰明的未婚妻你覺得呢?”
屈有男揮著手,“我知道,我明白,我懂了,我盡量去試試,不過我不保證結果是什么,你別期望太高。”
馬奇奧高興的抱住她,“親愛的,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那她該相信誰?上帝嗎?抱歉,她不是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