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消息長了翅膀（）
    又是上午十點到了，早就坐在沙發上的黃妮，再次打開電視。
    電視新聞上，只見一位領導人身穿正裝，正在會見某位海外來華城投資的商人，座談，參觀，宴請……電視畫面掃了五六分鐘。
    接著第二、第三條消息，都是關于郭嘉的，或者和郭嘉遺產有關的。
    第二條新聞，是記者專門把郭嘉的別墅進行了一番仔細攝影，從屋前到屋后，連門前的葡萄架，花池等，都詳細掃了一遍。
    按理說，這種新聞報道，應該到屋子里面拍一下，你既然是報道郭嘉的居住地，怎么的也要把房子里面掃一下，以滿足觀眾的窺視欲吧……結果，就看到屋子外的花花草草，沒見到門里的任何圖像！估計是法院工作人員沒有滿足他們的拍攝愿望吧。黃妮看著，心里琢磨著。
    第三條消息，就有些過分了。為了滿足老百姓的窺視欲，電視臺記者居然跑到小武的家里，去采訪他爸爸了！
    “觀眾朋友們，現在，站在鏡頭前的，是小武的爸爸XXX，也就是郭嘉生前曾經喜歡的一位男士。”記者的聲音，引起了黃妮的關注。
    只見站在屏幕前的這位男子，果然長得英俊神武。
    他的個子很高，因為他站在記者中間，明顯高出他們一個腦袋。
    雖然人到中年，但那輪廓鮮明的臉龐，依然給黃妮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濃眉，亮眼。眼睛中閃爍著平和的光，面對記者，似乎并不慌張。
    陽光下，他健康的麥色肌膚，顯得油光發亮，身材還是保持的相當不錯。寬肩，虎背熊腰，挺胸昂首……
    “有什么事情嗎？”顯然他是被突然造訪的。不過，他的表現沉靜。
    “請問，小武是你和郭嘉的兒子嗎？”記者問完便把話筒遞到了他的嘴邊。
    “是的。”他簡潔的回答。
    “那么，你和郭嘉曾經相愛過？可否談談你和郭嘉相識相愛的過程？”記者再問。
    “我是一個普通人。我有愛人和被愛的權力。這是我的私生活，為什么要告訴你們？”小武爸爸面露怒色。
    “是這樣，最近，小文和小武，因為郭嘉遺產一事正在法院與馬小理打官司。小武的出生也就由此曝光。我們在這里主要是想通過你確認，小武是郭嘉的兒子的身份。因為，郭嘉本人有過三次婚姻，而你并不是她三任丈夫中的一位。對此，難道你不想對公眾說些什么嗎？”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小的記者問。
    “哦，原來是這樣！”男人看看記者，思忖片刻，然后說：
    “不錯，郭嘉是曾經結過三次婚，但是，這三次婚姻都不幸福。至于其中原因，我也就不多說了。”男人似乎打開了話匣子，愿意說些什么了。
    “我這個人吧，從小就不好學上進，在學校上學，調皮搗蛋；在家里，老挨父母的揍。不過，我就有一個嗜好，這就是唱歌。不瞞你們說，小學時，我就是學校合唱團的男聲獨唱，到了初中，我還是學校合唱團的臺柱子，只不過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老師不讓我擔任獨唱的角色了。初中畢業后，我晃蕩了幾年，就只好到工廠當工人了。說實在的，工作很辛苦，也很單調，于是，我便在業余時間開始了自己的夢想計劃。當時，我的夢想，就是努力練習唱歌，爭取考上一個文藝團體，成為一個歌唱演員……所以，我只要一下班，就跑到歌廳去練唱歌。當時，我在華城的好幾個歌廳，都是名人，他們請的歌唱演員有時來不了，我還頂替過呢，順便賺一點小錢……”說到這里，小武爸爸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的笑，很好看，含蓄而充滿魅力，右嘴角邊，還有一個深深的小酒窩。
    “本來，我一邊上班當小工人，一邊在業余時間練習唱歌，這樣的生活還是很有趣的。我想，假如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說不定我就成為一個大有名氣的流行歌手，然后受到萬人追捧，鮮花掌聲不絕于耳……可是，沒有想到，一次陪郭嘉的唱歌，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說到這里，這位英俊的男人，顯得很悲傷也很無奈。
    “什么是命運，這，就是命運啊！”他說到這，感慨萬分，眼中流露出復雜的神情。
    “一天，我正在歌廳的一個包房里練歌，突然，歌廳老板匆匆趕過來，要我幫忙。我問是什么事，他說，來了一位大老板，闊太太，一看就是金主。這個女老板很喜歡唱歌，但是她帶的幾個秘書，一個個呆頭呆腦，嗓子都不怎么樣。所以，歌廳老板要我幫幫忙，去陪陪這個女老板。說實在的，我不想去，我憑什么去陪這個萍水相逢女老板唱歌？但是，老板似乎一心想討這個女老板的好，以便把這里作為她今后唱歌的根據地。所以便向我允諾，今天去陪女老板唱歌，就算是我在歌廳演出過了，一小時付三百元酬金……聽說有酬金，我便答應了。”說到這里，小武爸爸停頓了一下。
    黃妮看到，他被很多記者包圍著，光是送到他嘴邊的話筒，就有十幾個，還有十幾架攝像機對準著他……
    “我到郭嘉所在的包房后，老板向郭嘉隆重推薦了我，說我是他們歌廳的演出歌手，歌喉很棒，等等。郭嘉聽了，也沒有吭聲，只是遞過一個話筒，讓我陪她唱經典歌曲東方之珠。我便陪著她唱了起來。沒想到，當她一張口唱歌，我就被她的嗓子迷住了。她的嗓子顯然沒有受過訓練，但是音質很好，音線清晰，聲音干凈，沒有一點雜質，就像少女的嗓音一般。可能因為遇到好嗓子的緣故，我也亮了自己的絕活，在高音處，真假嗓子變化不著痕跡，在低音段，我渾厚的低音低沉而柔和……不用說，第一首歌唱完之后，在場的所有人對我們的完美演出給以熱烈的掌聲，而郭嘉也就從此認定我是她最完美的合作者……以后的唱歌，就是經常性的了。有一階段，郭嘉像是對唱歌著魔了一般，天天拉我來唱歌。我呢，一對她感覺不錯，覺得這個女人很有味道，二來唱歌本來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所以，我也就樂得陪她唱，陪她瘋……那時在歌廳唱歌，已經開始興起邊喝啤酒邊唱歌了。所以，我們經常是唱一會，喝一會，經常喝醉。有一次，我們倆先是在飯店吃飯喝酒，然后又跑到歌廳唱歌，唱得高興了，就喝起了酒……反正她是女老板，這點小錢不在乎……所以說白了，我和郭嘉，就是歌友，酒友……”小武爸爸說，他的目光望向遠方若有所思，似乎，郭嘉就站在遠方……
    “那你們后來是怎么相愛上的？你們年齡差距那么大？”一位記者忍不住插嘴問。
    “愛情，是不在乎年齡和地位的。許多年后，我也曾經仔細反思過這個問題，我和她，差距那么大，怎么就喜歡上了對方呢？”他說。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多遍，還是沒有想清楚。當時，我們就是王八綠豆看對眼了，就是老鼠愛大米，非愛她不可……起先是就愿在一起唱歌，后來是就要見到對方，再后來就是就要在一起了！唉，年輕時，好沖動，頭腦一發熱，就不計后果的愛了！結果，我們在一起還沒多久，她就懷孕了。我當時勸她打掉，可她說，這是我們的愛情結晶，她就是冒著被千人指萬人罵的后果，也要生下這個孩子……看她態度這么堅決，我當時很感動……我就是一個小工人，或者說是一個還沒有成氣候的音樂愛好者，而她是一個身價上億的大老板，她都不怕，我怕什么？我一個大男人，還怕社會輿論？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今后要好好養育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的身上，流淌著他母親的血……”說到這里，小武爸爸有些激動，眼睛里閃爍出淚花。
    “后來，孩子雖然生下了，但是，網絡上也有一些傳言。為此，她和我商量，讓我辭了工作，到外地去躲一躲，她已經在外地給我和孩子買了房子……為了她，為了孩子，我只能銷聲匿跡，躲到外地去了……”小武爸爸說。
    “那她后來又結婚，你怎么看？”有記者尖刻的問。
    “唉。我就是一個小工人。一沒錢，二沒權。我什么都不能給她……我怎么能要求她為了我放棄一切？她是一個能人，生下來注定是要干大事業的，我和她，只能算是生命中的偶遇……那偶遇中的美好，短暫的相逢，都已經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我想，只要她過的好，心情舒暢，我也就心情舒暢……”小武爸爸這番話，說得有些動容。
    看不出來，工人出身的他，居然對愛情的理解很透徹！黃妮想。
    有些人，相愛了，卻不能相守，就像郭嘉和小武爸爸。因為他們的愛情，無論從那一方面來看，都是無法被社會傳統道德觀念所認同的。不過，他們留下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不就是郭嘉留給小武爸爸的一份最珍貴的禮物嗎？
    對小武爸爸的采訪結束了，黃妮心里還是很不平靜。一下午時間，她都糾結在這種似是而非的愛情中無法走出。直到晚上下班，翟軍回到家里，看到黃妮在發呆，便小心翼翼的問：
    “妮妮，怎么了？”
    “翟軍，我今天看了記者對小武父親的采訪，不知怎的，很受感動。我覺得，他或郭嘉，都很可憐，因為不能被社會道德規范所認同，小武爸爸不得不藏匿起自己，郭嘉不得不再次嫁人……”黃妮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糊涂了。這明明是一對孽緣，可是自己就是同情他們，放不下他們……
    “原來是這件事啊！”翟軍親了親黃妮，然后抱住她輕輕地問：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他說。
    “假如什么？”黃妮問。
    “假如我在法院遇到一個比我年齡大的離異女法官，她長得很漂亮，具有魔鬼的身材，那胸那臀那腰……我就不形容了，反正是火辣身材……不僅如此，她還知性，聰明，說話辦事很得體。有一天，她告訴我，她特別喜歡我，對我著迷了……可我告訴她，我結婚了，我的妻子已經懷孕了……但是她說，沒有關系，她不在乎我已經成家，她只想……只想擁有我一次……你說，我這時該怎么辦？”翟軍嬉笑著問黃妮。
    “你敢！即便是心里有那個想法也不行！否則，否則我立馬去做流產！”黃妮激動得喊起來了。
    “哎呀，我的小娘子，你怎么這么小心眼啊！人家說只擁有我一次，又不是要破壞家庭。”翟軍繼續嬉笑著說。
    “這還不叫破壞家庭？這個女人明擺著就是要拖你下水！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翟軍，你給我記住，有些錯誤可以犯，有些錯誤，是一次也不能犯的。”黃妮厲聲道。
    “為什么呢？”翟軍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郭嘉能犯，我為什么不能犯？”他繼續問。
    “哼哼，原來你是在激我！”黃妮剛剛反應過來，翟軍在現身說法呢。
    “現在你能體會到愛人出軌將給家庭帶來的嚴重后果吧！夫妻間喪失了起碼的信任，家，還有什么溫暖可言？要我說，郭嘉之所以感情受挫，婚姻不順，和她自身對待感情的態度有關。她的第一任丈夫欺負她，離婚了，本沒有什么不對。找的第二任丈夫，就應該慎重再慎重。可是，她卻把有沒有錢，作為衡量男人的標準，結果，又找了一個不靠譜的男人。不僅如此，自己也到外面花天酒地，玩男人……到第三任丈夫，更是不靠譜的厲害，光憑著英俊外表，就把她征服了……說來說去，她在尋覓男人方面，眼光太差，基本是憑著一種動物本能在尋覓！”翟軍說。
    “你也太惡毒了吧，把人家郭嘉說成是動物本能？”黃妮笑著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