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院子里安安靜靜,有兩個身影在屋頂交談。略高的那個不可置信地問:“還活著?”另一個聲音有些溫和:“幾十丈,還能活下來,這可真是。”“要跟主子說嗎?”“狗蛋跑去那邊了。”“什么?快攔住他!”
屋門被從內打開,出來一個身量很高的男人,臉上常年的無情緒,卻生得俊美,他冷冷地問:“吵什么?”
屋頂集體噤聲的同時狗蛋沖進院子大嚎:“主子,有人受傷了,我們去救他吧!”
屋頂兩人:……
狗蛋被男人冷冷地看著:“你擅自跑出去了。”狗蛋害怕地一縮,噘著嘴支支吾吾:“他…他他…腿斷了,走不了路,讓我找你們。”屋頂兩人立刻下來蹲下嚴肅地問狗蛋:“你跟他說了什么?”“沒說…什么啊,就說找我哥哥來幫他,他還叫我小朋友,嘿嘿嘿。”
狗蛋跟過來這邊已經半個月,平時一個小孩呆在這里,雖然有很多叔叔哥哥,但小孩自己沒有玩伴孤零零他早就呆不住了,頭一次這么開心要地去做一件事。兩個近衛剛想說讓他不要任性。
一道低沉的聲音說:“我去看看。”狗蛋歡天喜地地帶著人跑了,留下兩個面面相覷。
……
狗蛋已經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銀霄等得心焦,又冷又痛,好在天大亮出了太陽,曬得他暖烘烘的,臉上的泥都干了,粘在臉上癢得很,銀霄用微濕的衣袖擦了擦臉,那件外袍被他反墊著坐。
就在他快睡過去的時候,聽到了狗蛋的聲音,那大嗓門特別有辨識度。不一會就有了個高大的男人帶著狗蛋來到跟前,銀霄仰著頭看他,好高,怕是超過一米八五,狗蛋得意地說:“你看我哥多高,他能背一頭大豬!”
“……”
銀霄:……佩服,一頭大豬應該好幾百斤吧。狗蛋他哥蹲下來看了銀霄一眼,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緒,看見上了夾板的腿,問:“斷了?”聲音低沉,帶著一股沉穩,銀霄微微卷起衣袖內的手指,小心地回答:對…肋骨也折了兩處。”說著他摸向右下肋。
狗蛋哥微微點頭說:背你的時候自己撐著這邊”他說著一指銀霄自己扶住的地方,“別壓到。”銀霄忙不跌點頭答應。
“這附近沒有其他落腳的地方,去我那,行嗎?”狗蛋他哥口吻毫無起伏。但稍微移開了眼,銀霄對自己現在這張臉毫無意識,擦干凈后的臉是什么容色。
狗蛋看清他的臉后都變得扭捏了起來,聲音不自覺也放輕了些。狗蛋他哥背著銀霄,狗蛋拿著那件沾滿泥又被撕開的外袍跟上。銀霄本來是想禮貌地按著狗蛋他哥的肩膀,避免大面積身體接觸,但是他身體狀況不佳,意識慢慢模糊,靠在人家背上就昏睡了過去。
狗蛋哥穩穩地背著人,第一感覺是輕,這么大的男孩骨頭這么輕,人在他肩背上先是僵硬緊繃著,后面慢慢靠著自己,溫熱的身體軟綿綿貼著,他不相信這少年這么快就如此信任他,也在意外自己為何要把他帶回去。他嘴角緊繃著趕路,狗蛋輕聲說:“他睡著了?”
男人只嗯了一聲。狗蛋看他臉色,不敢再說話,只跟著回到了那處安靜的院子,白馬山多產白色的花崗巖石頭,這三間小房子都是用的花崗巖壘起來的。
男人把人背到空著那間屋,吩咐近衛去燒熱水。自己找出了一件干凈的衣服,他拿著衣服重新走回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昏睡的少年,除去那些傷痕,這實在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若是個女人,傾國絕色也不為過。
他一頓,說不定真是個女人,他仔細看了一下少年的脖子,用手按了一下,有喉結。耳垂也沒有孔。男人神情復雜的看著昏睡不醒的人,還是慈悲地給他脫去濕透的衣服,皮膚很白很細,顯得身上的瘀傷有些恐怖。
躺著不好穿衣服,他只隨便給人攏了兩下就蓋上被子,頭上的泥也不管,出去關上門。
……
屋頂的近衛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