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總？”我驚呼一聲后，有些疑惑地反問道：“你們以為我是谷總的人？”
    裘嘉嘉比我更驚奇，看著我一臉詫異地說道：“難道不是？那劉勇什么會幫你？他明明就是谷熙的人呀！”
    我一想還真是，劉勇安排部隊的人和我兄弟作對的時候，在春城是由李波帶隊的，而李波說他是伍興昊的手下，更是渝市谷熙的人，那不就證明伍興昊和劉勇都是谷熙的人嗎？
    看來裘嘉嘉猜測得不錯，今天伍興昊帶了幫我的那些黑衣兄弟，和劉勇也有著莫大的關系。但鹿嘉嘉明明是張世明叫了來幫我的呀，再說鹿嘉嘉是武.警.總.隊的人，劉勇則是京城6.軍.部隊上的軍官，應該是分屬兩個系統，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的，張世明與劉勇間又是什么關系呢？
    我是真搞不清楚，只得如實回應：“我也覺得我那些兄弟是劉大校安排的，但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劉大校是谷總的人。不過這次我回春城，我以前的一個兄弟找我麻煩，在收拾他的時候，他倒是提到了一下，說他和我另外一大哥都是谷總手下。”
    裘嘉嘉嘆道：“嗯，這樣就合理了！你只是別人手中的一個工具，嚴格地說起來應該算是白家的人才對，自然不會知道自己還有谷熙這么個大靠山。這樣說起來的話，白家殺你在情理之中，谷熙的人救你你并不意外。”
    她知道再繼續問我，我很可能同樣是一問三不知，便直接給我講起了其中情由。
    據裘嘉嘉所說，裘躍和調來春城還有個很特別的任務：考察包括白福潤在內的領導班子，看他們對京城老總們的忠誠程度，以便某些權.力的順利交接。
    這些正治上的事我不懂，不過我也聽出了個大概，無論出于什么目的，谷熙現在都在對白福潤進行某種考核。而裘躍和與谷熙之間則不能算是同一戰線上的，裘躍和暗地里的任務，仍舊直接對京城的某些大佬負責。但京城劉勇則是谷熙的忠實擁躉，他一個京城的軍.官，能在滇省這么遠的地方調用部隊上的人，與谷熙不無關系。
    以裘嘉嘉的話說，白福潤忽然要滅了我，很可能是在鄒家的提醒下，通過我的事來驗證，看看他自己已經被谷熙給盯上了。而從我能順利躲過金鍵的迫害，我那些黑衣兄弟現身相救，那說明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幾乎可以確定我就是谷熙的人……
    我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直接問裘嘉嘉：“既然如此，白福潤還敢動我？難道他比谷總還牛？要是他把我殺了，谷總來找他麻煩的話，那他該如何交待？”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裘嘉嘉笑了一句后，提醒我道：“你忘了剛才我說的，對任何人而言，你都僅僅是一個工具而已！谷熙固然是你的靠山，但你和你的這個靠山隔了十萬八千里，再說你對谷熙來說，也不見得就有多重要吧！”
    “白福潤以及白家上下的事，跟很多省市的掌門人家庭一樣，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決定這些人命運的，僅僅是京城各位老總的態度而已。白福潤有鄒順利那么個大靠山，因此才會在某些事情上囂張至極無所顧忌，比如讓漢滄集團來接手滇省礦業，又比如對你可以隨便就決定你的生死。”
    “其實京城的某些老總也想過要對他們這類人開刀，可如果全國有很多這樣的人，你得先拿誰開刀呢？拿誰開刀效果都一樣，不但起不到殺一儆百的作用，只怕會立即就引起那股勢力的強力反彈。而最主要的一點，你即使知道某些事，也不能僅憑傳言，得有真憑實據才行。”
    “我爸爸分析給我聽過，如果你是谷熙的人，那么谷熙的目的很明顯的：拿到白福潤的某些證據。這樣的話，他無論是要滅了白福潤，還是要將白福潤收為己用，那都沒有白家選擇的權力，因為谷熙完全有實力與鄒順利抗衡，他要是掌握了白家的真憑實據，別說鄒順利保不了白福潤，只怕其他老總出面也保不住。”
    “而谷熙會看上你，那是因為你的事太出名了，一個和自己兒子兒媳廝殺得難解難分的人，居然還得到他家的重用，要么就是你拿得有他家的把柄，要么就是他家要把你培養成為某種‘人才’，反正找到你就可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但你的死活，谷熙未必就會放在心上，劉勇這回救你，是因為他們覺得你手上已經有了他們所要的東西，救出你之后你會主動奉上。即使你沒有，那今后有了也不會對他們保密吧？”
    我靜靜地聽著，等她說完后才問道：“如果說來，白福潤也是在懷疑之下，對我寧愿錯殺，也不愿放過？意思是他不想站到谷總的隊伍里去？”
    裘嘉嘉點頭道：“白福潤已經有了鄒順利那座靠山，一仆不能侍奉二主，谷熙跟鄒順利可不是一條線上的，所以他再傻也不可能會讓谷熙再來控制著他。至于你說的站隊問題，不到萬不得已，他當然是誰都不得罪最好。而對于你嘛，再重要那也比不上他的職.務和家庭重要，殺了也就殺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聽得有些心寒，如果裘嘉嘉說的這些是真的，那我還真夠悲哀！我一直以為白家花那么大的力氣來培養我，甚至不惜讓張晴晴來“包養”我，不惜讓白紹南在我面前低頭，為的是我那個“庫管員”的身份，現在我成功通過他們家的考核后，我對他們家就是非常重要的“家”人了，可沒想到還是說殺就殺。至于谷熙那方的勢力，我僅是一個工具，更不可能真正在乎我是死是活。
    不過隨后我就釋懷，我本來就不是誰的人，應該說我只是李蓉的人，別說我對正治上的事不感興趣，對經濟上的那些事我也沒想過動心思，所以我覺得無論是白家還是谷總熙，他們都看錯了我，更搞錯了對象。
    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從今天起，必須得面對的人不再是白紹南了……
    見我先是面色凝重，但只瞬間就又露出微笑，裘嘉嘉好奇地問道：“你就沒有害怕的感覺？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我輕笑道：“這還得感謝你的開導！不過我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前兩天我回春城的時候，將白家的某些證據送給了你父親裘總，原本只是想通過他敲打一下白紹南，但現在看來呀，也只有他才信得過。”
    將手上的煙蒂滅了后，我接著說道：“嘉嘉，代我感謝裘總！我聽王茜說了，她說這回我要是不死，那難說會繼續得白家重用。所以我也要麻煩你轉告裘總，要是再讓我掌握到那些情況的話，一定會馬上送給他，請他務必給我保管好，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拿出來保我一命。”
    我覺得裘嘉嘉今晚跟我東拉西扯，目的只有一個，她同樣是沖著白家的“檔案”而來！既然如此，我何不就順了他們家的心意，來個將計就計呢？
    這并不是說我對裘躍和有什么壞心，跟白家一樣，我即使有什么目的，在裘躍和面前同樣難以實施，那何不通過他的手，來讓我參與到他們那些勢力的爭斗中，多了解一些事，對我總沒有壞處。
    裘嘉嘉一聽就樂了，喜悅之情寫在了臉上，又恭維我道：“蕭總，你確實比我想象的聰明，更比我想象的優秀。放心吧，你一定會沒事的，我爸已經說過了，只要他出面保你，目前來說誰都不敢再對你有加害之心。”
    不等我再次感謝，她神情又轉而有些憂傷道：“但有一事，你得想辦法幫幫我。我真正的那個未婚夫劉勇，一直對我們之間的婚事態度不明朗，我爸現在是有些急了，生怕又有什么意外，因為只有把劉勇爭取到正義一方的勢力來，我們才不會再忌憚任何勢力。你現在跟劉勇有了交道，以后他必定更多來聯系你，到時你得側面多撮合一下我們。”
    見我很認真地答應了，裘嘉嘉才接著說道：“那就這樣吧，我到樓下等你，你跟張局他們少聊一會，把案子給結了后就下來，我們好立即啟程回春城去給我爸當面匯報。”
    “你的意思是……我沒事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她。
    裘嘉嘉又有些得意，站起來嘴角一翹回道：“我爸出面，你能有什么事，不過也真的是你聰明，你跟對人了！我爸要的就是你剛才的那個態度，如果你態度不端正的話，今晚你肯定得在重刑犯的房間里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