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秒  出國
    因為打仗的關系，緬甸這邊逃往中國的百姓不少，通往南傘的口岸已經排起長隊。
    褚博、陳向榮、陳婉兒三人過來的時候，前面已經擠了好多的人，放眼望去，人頭涌涌，黑壓壓的一片。
    “哇，海關這么多人啊!”陳婉兒第一次出國，小姑娘從早上起來就顯得很亢奮，神采奕奕，黑黑的眸子越發的明亮。
    因為早上走得匆忙，沒來得急吃早飯，褚博看向陳婉兒，問道：“餓嗎?”
    不問還好，一問還真有些餓了。
    陳婉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肚子，沖著褚博咧嘴一笑。
    褚博向四周看看，現在抓商機做買賣的商販不少。
    買茶葉蛋、烤地瓜、卷餅、粥的小商販，在人群里來回穿梭，不停的吆喝。
    褚博招了招手，一名扛著扁擔的小商販立刻快步走過來，問道：“小兄弟，買點什么?”
    “賣什么?”
    “有粥、茶葉蛋!”
    陳婉兒問道：“多少錢?”
    “五元。”
    “五元?一碗粥一個茶葉蛋，賣五元?”陳婉兒驚訝地瞪大眼睛。
    小商販看眼陳婉兒，說道：“姑娘，是一碗粥，五元!一顆茶葉蛋，五元!”
    陳婉兒禁不住張開嘴巴。
    “姑娘，你也別嫌貴，我這賣的還算便宜的，那邊都賣十元呢!”小商販擺出一臉血虧的模樣。
    陳婉兒還要說話，褚博掏出錢夾，抽出一張百元的鈔票，遞給小商販，說道：“三碗粥，剩下的都買茶葉蛋。”
    “好嘞!”小商販笑容滿面的收下鈔票，先是給褚博三人各盛了三碗粥。
    粥是裝在薄薄的塑料碗里，陳婉兒低頭看了半天，楞是沒看到一顆米粒。
    喝了一口，確認了，這不是米粥，而是米湯。
    陳婉兒嫌棄的叭叭嘴，不滿地嚷嚷道：“你賣的哪是粥啊，賣的是大米的洗澡水!還賣這么貴!”
    小商販臉色漲紅，褚博被她逗樂了。
    三人喝了‘大米洗澡水’，又吃了兩顆茶蛋，肚子里總算是有點底了。
    排隊足足排了兩個多小時，終于輪到褚博三人。
    陳婉兒走在最前面，交出護照。
    因為戰爭來得突然，海關這邊也是特事特辦，可先過關，再補簽。
    陳婉兒和褚博都順利通過，等到陳向榮過關的時候，他突然收起護照，退開，對已經過了關的陳婉兒說道：“婉兒，我還有點事，晚點再過關。”
    褚博就知道，陳向榮根本沒打算到中國避難。
    陳婉兒則是一臉的震驚，下意識地要往回走。
    不過邊防兵立刻把她攔住。
    陳婉兒過不去，踮起腳，伸長脖子，看向陳向榮那邊，大聲問道：“爸，你去哪?你快過關啊!”
    陳向榮沒有再說話，向陳婉兒揮了揮手，目光一轉，又看向褚博。
    褚博暗嘆口氣，他拉住陳婉兒的胳膊，說道：“我們先在這邊安定下來，然后，我去接師父!”
    “我爸……我爸究竟有什么事?”
    褚博搖搖頭。
    陳向榮非要留在老街，一定是有目的的，但具體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褚博很討厭別人探究他的隱私，同樣的，他也不愿意去探究別人的隱私。
    站在海關這一邊的陳向榮，深深看眼陳婉兒和褚博，再沒停留，轉身離去。
    見狀，陳婉兒忍不住大聲喊道：“爸----”
    陳向榮離去的背影只是頓了頓，又一瘸一拐地快步走開。
    眼瞅著陳向榮的身影消失在人群當中，陳婉兒忍不住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褚博遲疑了一下，摟住她的肩膀，說道：“好了，一會會有人來接我們。”
    來接他們的人，正是蘇潔，和蘇潔一起來的還有一位開車的警察。
    見面之后，褚博開門見山地問道：“蘇警官，婉兒入學的手續都辦好了嗎?”
    蘇潔點頭，道：“k市八中。”
    褚博問道：“學校質量怎么樣?”
    蘇潔笑道：“算是k市最好的初中之一!”
    褚博點點頭。
    蘇潔向褚博身后看看，只看到了陳婉兒，沒看到陳向榮，她先是笑盈盈地向陳婉兒擺擺手，而后低聲問道：“老陳呢?”
    “師父不肯到中國。”
    “哦。”蘇潔皺了皺眉頭。
    “你知道為什么嗎?”褚博問道。
    蘇潔莫名其妙地看眼褚博，說道：“你是老陳的徒弟，你都不知道原因，你認為我會知道嗎?”
    “師父不是在為你們做事嗎?”
    “老陳的個人隱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問你也相當于白問。
    褚博不再多言，回頭向陳婉兒招招手，拉著她，坐進車里。
    從南傘到k市，直線距離很近，只四百公里出頭，但公路卻是七扭八拐，車行得十一個多小時。
    他們抵達k市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蘇潔問道：“你們晚上住在哪里?政府可以提供廉租房……”
    她話沒說完，褚博問道：“距離學校遠嗎?”
    “呃，有點距離，得倒一次公交車。”
    “算了，我們先住酒店。”
    蘇潔欲言又止。在她看來，政府的廉租房還是很合適的，每個月只象征性的收點租金，雖說距離學校遠一些，但實惠嘛!
    “都餓了吧，我請你們吃飯!”蘇潔笑道。
    “去酒店吃吧，我請客。”
    見蘇潔不解地看著自己，褚博說道：“婉兒入學的時，還要拜托你，我希望盡快。”
    “這是我該做的!”
    開車的警察問道：“褚先生，我們去哪家酒店?”
    “君悅。”
    警察忍不住回頭看了褚博一眼，又瞅瞅副駕駛座位的蘇潔，好像在說，這哥們還挺有錢的!
    蘇潔對褚博的底細完全不了解，不知道他具體是做什么的。
    別看褚博的穿著很普通，但花起錢來卻像在扔紙片似的。
    褚博在老街賭場時的表現，她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蘇潔對同事點點頭，說道：“去君悅酒店。”
    到了君悅酒店，褚博開了兩間相鄰的單間。
    而后，就近在酒店的西餐廳，請蘇潔和開車的警察吃了頓飯。
    雖說褚博不太喜歡蘇潔這個人，但也不得不承認，蘇潔的辦事效率很高。
    第二天早上，蘇潔便給褚博打來電話，送陳婉兒去學校辦理入學手續。
    手續辦理的很順利，下周一便可以到學校報到。
    褚博很滿意，請蘇潔又吃了一頓飯。
    距離下周一還有三天的時間，褚博把陳婉兒留在酒店，讓她待在這里，不要到處亂走，他自己則是早出晚歸。
    周一，陳婉兒正式入學。
    過了兩天，褚博來學校門口接陳婉兒放學。
    陳婉兒還沒出來，蘇潔先打來電話，詢問陳婉兒在學校的情況怎么樣，還適不適應。
    褚博隨意地應付幾句，正要掛斷電話，蘇潔說道：“算了，我直接問婉兒吧，你現在在哪?”
    “學校門口。”
    “我馬上就到。”
    “不……”
    褚博話沒說完，蘇潔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她來得的確很快，通完電話只過了十多分鐘，她便開車到了學校門口。
    看著走過來的蘇潔，褚博說道：“有什么話，可以在電話里說，你不用自己跑過來。”
    蘇潔白了他一眼，說道：“和你說也說不清楚。”
    褚博沉默無語。
    時間不長，陳婉兒從學校里出來，看到蘇潔，小姑娘很是高興，說道：“蘇姐!”
    蘇潔看向陳婉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小姑娘穿著印滿了logo的古琦運動服，下面是古琦的鞋子，這一身衣服，根本不是學生的打扮，更像是暴發戶。
    她暗嘆口氣，轉頭看向褚博，小聲問道：“是你給婉兒搭配的衣服?”
    褚博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覺得很好看。”
    “你的審美有待提高!”
    “……”褚博道：“說人話。”
    “以后婉兒的衣服我來搭配!”
    褚博沉默好半晌，方擠出一句：“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