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唯,不要愛我,我只是個自私而平凡的女人。
“李平凡,你什么時候才肯對我敞開心扉?”對于我的平靜,莫唯快抓狂了。
“莫唯……”他抓得我有些痛了,輕輕推開他,“我們不適合。”
“如果不在乎我,為什么替我煲湯?為什么替我織毛衣?為什么不走得徹徹底底、干干凈凈?為什么還要讓我記掛著你?為什么?”莫唯怒吼,他猛地扯掉身上的毛衣,露出里面單薄的襯衫,他毫不猶豫地丟了下去……
“不……”我尖叫,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幾乎是想都沒想,我就要沖下樓,卻被莫唯猛地拽住身子,硬生生地扯了回去,被禁錮在他懷中,靠近我耳畔,還能感覺到他的憤怒透過灼熱的氣息傳達給我,“那是我的衣服,我不想要了,也不許你去撿!”
“那是奶奶留給你的!”我怒視著他,“奶奶那么辛苦地為你打織毛衣,就算病重也從未停過手,你卻這樣對待她的心血!”
莫唯僵硬了一下,卻沒有放手。
“莫唯,你可以恨我,但是請不要將你的恨意遷怒到奶奶的心意上,好嗎?”我正色地看著他。
有時候,他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會耍性子。
他猛地丟開我,率先跑了下去。
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身影,我沒有注意到自己緊揪的手心,出汗了。
倚靠在陽臺邊,我很快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地上的毛線衣撿起,小心地拍打干凈,然后套上……就這么遠遠地看著他,看著他過活,看著他幸福,就好。
“怎么了?”方一鳴走到我身邊,“跟朋友吵架了?”他手中也端著一杯紅酒。
這個男人與我同樣有紅酒的喜好。
我應該感到欣喜的,畢竟這個男人是我打算用來結婚的,可是,我此刻的腦中只有那個任性地將毛衣丟下陽臺,然后一把抱住我,固執的不肯我去撿的大男孩,滿滿都是。
想到他,我的唇角便會不自然的上揚,那是類似幸福的笑痕,可惜,自己并未注意到。
“平凡,給我一次機會,最后一次,好不好?”當莫唯滿眼乞求地看著我時,我的心被我的手緊緊揪著,不允許自己心軟,不允許自己說‘好’。
努力了這么久,想要逃離屬于他的世界。
我不允許自己功虧一簣。
所以,當我平靜地挽住方一鳴的手臂,對莫唯說,“他是我男友,也是未來的丈夫。”時,我自莫唯眼中看到了絕望,沒有再撕心裂肺,那種絕望,類似死水般的絕望,空洞地仿佛精雕的瓷娃娃,沒了心。
看著莫唯離去的身影,我感覺自己的生命中正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消逝,消逝,無法阻止,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方一鳴沒有問我和莫唯是什么關系之類的問題,只是陪著失魂落魄的我,小心翼翼地充當無聲的護花使者。
這個男人很聰明,知道什么時候該說話,而什么時候該沉默,什么時候該回避,什么時候該給予適當的溫暖。
圣誕節的夜晚,歡笑聲中,我有些任性,到處買醉,方一鳴沒有感到厭煩,他始終牽著我的手,陪著我,當我是個孩子,害怕我走丟。
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會滿足我,不論要求是否無理,都毫不猶豫。
在我醉眼朦朧中,我看到他凝視我的眼神,沒有愛情,卻有疼惜。
我想,是上天派守護天使給我了。
我告訴自己,有他在我身邊,我可以忘記莫唯,我可以的……真的。
當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廣場上所有情侶都在擁吻,我醉倒在方一鳴的懷中。
他扳正了我的身體,傾身向我靠近……
我微笑著湊過去,手撫上他的半邊側臉,輕輕磨蹭,情不自禁地低喃著莫唯的名字,然后閉上雙目,期待著他的吻,可是,很久了,當十二聲鐘鳴過后,吻還沒有落下,我有些不滿地睜開眼,卻迎上方一鳴有些受傷的表情……等等……他……他是誰?
他不是莫唯!
他是……方一鳴?
我剛認識的那個男人?
我想發展為丈夫的男人?
他為什么不吻我?
不喜歡我嗎?
“不喜歡我嗎?”心里想著,不自然便脫口而出。
“喜歡他為什么不給他機會?”方一鳴卻問,“我看得出,那個男人很愛你,而你,也愛他。”他的笑容不再,面色有些凝重。
“呵呵……”我低笑了兩聲,帶點嘲弄,為他的那句‘而你,也愛他’。
我愛莫唯嗎?
可笑,充其量,只是好感而已。
今日一別,他走他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他繼續春光燦爛,我繼續平凡無奇。
我們又變回兩條平行線上的陌生人……
笑著笑著,淚,卻滑落。
胸口有著很緊窒,很緊窒的痛,痛得不能呼吸,如被拋到岸邊的魚兒,要張大嘴巴,不斷的吸氣,吸氣,才不至于窒息而死。
手,自方一鳴的手心滑落,我跌坐在地上,失態地哭。
身邊的歡笑,把我的哭泣,變成了一種諷刺。
方一鳴站在我身邊,良久,他蹲低身子,抱起我,“平凡,你醉了。”他的口吻有些無奈,有些心疼,還有,我無法懂的情緒。
沒有掙脫他的懷抱,因為,風很冷,快將我的淚凍結。
頭埋在他懷中,聞不到我想念的氣息,我的心,很苦,很澀,很痛。
這是我自找的。
我認了。
幾乎是出于一種本能,我開始關注八卦娛樂,希望能聽到他的消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可是,他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沒有任何消息。
我與藍靈,還有方一鳴,會經常一起出去。
方一鳴對我,始終彬彬有禮,沒有逾越半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