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斗若有所思的看著色狗:“鬼門又怎么樣?說下去?!?lt;/br> 色狗說道:“我以前有個哥們,曾經想要加入鬼門?!?lt;/br> “他找人打聽了很多鬼門的規矩,后來也跟我提過一兩句。我以為都是瞎掰的,故弄玄虛,直到來了這里,我才發現沒準是真的?!?lt;/br> 李斗:“說重點?!?lt;/br> 色狗很有先見之明的先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后說道:“是是是,我說重點。”</br> 他干咳了一聲,說道:“我那哥們說,商貿城,就是鬼門的總部。這里有多少厲鬼,那就沒人知道了,或許是成百上千,或許是成千上萬?!?lt;/br> “總之,一旦進了商貿城,就處在厲鬼的眼皮子底下了?!?lt;/br> “活人進來,固然是必死無疑。而死人進來,也討不了好處去?!?lt;/br> “尤其是在商貿城的第一層,這些都是沒有加入鬼門的厲鬼,他們特別喜歡表現,因此就格外的壞?!?lt;/br> “他們會布置各種各樣的陷阱,弄出來各種各樣嚇人的手段,非要逼著你就范不可?!?lt;/br> “等你要逃跑的時候,他們就來一串鬼捉腳,活活把人嚇死?!?lt;/br> “至于鬼打墻,就是他們慣用的伎倆了。不管你是人還是鬼,只要你進來了,就會被他們困住?!?lt;/br> “有經驗的人,會提前幾天燒紙錢,等再進來的時候,一樓的厲鬼收了賄賂,就不會為難他們,讓他們從容上去?!?lt;/br> “沒有經驗的人,被鬼打墻困住之后,也就很快明白什么意思了,趕快燒紙,給了買路錢放行?!?lt;/br> “之后遇到陷阱,遇到捉弄,一路給錢就行了。”</br> “如果遇到不懂事的人,不知道燒紙給錢,那就麻煩了。以后還會有其他的邪門事情發生?!?lt;/br> 色狗看了看李斗,又看了看鬼面,說道:“咱們,要不要燒紙錢啊,現在還來得及?!?lt;/br> “據說只要燒了紙錢,就會出現兩個燈籠鬼,我們只要跟著燈籠鬼離開就可以了?!?lt;/br> 李斗還沒說話,旁邊的朱回春就說道:“燒,趕快燒吧,破財免災?!?lt;/br> “諸位帶紙錢了嗎?沒帶的話我這里有真錢,一樣的燒?!?lt;/br> 李斗一個大/逼兜甩過去:“踏馬的問你了嗎?好好地給我錄音?!?lt;/br> 朱回春哭喪著臉,開始繼續錄音:“我三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道士,說我是紅袍道長的兒子,還送了我一把桃木劍……”</br> 這時候,鬼面開口了。</br> 她幽幽的說道:“我倒是帶著一些紙錢?!?lt;/br> 色狗笑瞇瞇的說道:“我就知道,大師姐這種視財如命的人,肯定帶著紙錢。”</br> 鬼面一腳踹到色狗身上:“你踏馬的會不會說話?!?lt;/br> 色狗:“……”</br> 他忽然分外的想要找到麻煞。找到麻煞了,就可以打師弟出出氣了。</br> 李斗幽幽的說道:“我們確實有紙錢,但是為師不是花錢買路的人。”</br> 他提高了嗓音,幽幽的說道:“我們師徒四人的名號,想必你們也聽說過了?!?lt;/br> “今日,老子不想給錢,識相的就給我讓開?!?lt;/br> “否則的話,呵呵……別說你們還不是鬼門的厲鬼,就是鬼門的厲鬼,吾又有何懼哉?!”</br> 此言一出,迅速傳遍了一樓。</br>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br> 然后,黑暗中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冷哼。</br> 李斗指著那個方向說道:“向那邊走。別管是路還是墻,凡是擋我者,一律毀掉。為師只走直線。”</br> 鬼面和色狗都拔出兵刃,殺氣騰騰的應了一聲:“遵命!”</br> 往前走十步,就是一個店鋪的玻璃墻。</br> 色狗直接握著大刀劈了上去。</br> 轟然一聲,玻璃墻碎掉了,師徒三人踩著碎玻璃,咯吱咯吱的向前走。</br> 接下來是一堵水泥墻,鬼面一拳打過去,水泥墻轟然一聲,塌出來了一個大洞。</br> 他們走入塵土之中,又從塵土之中走出來。</br> 一瞬間,已經安靜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商貿城,重新喧囂起來了。</br> …………</br> “出來,滾出來,俺不怕你們!”</br> 麻煞手中緊緊地握著兩把斧頭,他在對著黑暗胡亂的揮舞著。</br> 他嘴里說著不怕,可是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來了。</br> 麻煞的后背,緊緊的靠著一座店鋪。</br> 如果李斗在這里的話,很快就會發現,這店鋪是甜心湯圓店。</br> 他們無數次經過這里,但是并沒有發現麻煞。</br> 這是那些厲鬼合力制作出來的障眼法,沒那么容易看破。</br> 忽然,一縷陰風吹到了麻煞的耳朵里面。</br> 麻煞警惕的一扭頭,手中的斧頭向那個方向劈過去了。</br> 黑暗中,有鬼魂笑嘻嘻的躲開了。</br> 那鬼魂一臉賤笑:“麻煞,聽說你在外面威風的很啊。可是到了我們鬼門,還不是怕的屁滾尿流?”</br> “你跪下來磕九個響頭,我們可以饒你一命?!?lt;/br> 麻煞大叫了一聲,揮舞著板斧朝那里追過去。</br> 忽然,轟然一聲,有一團青幽幽的鬼火,在半空中燃燒起來了。</br> 它懸浮在空中,照亮了一小塊地方。</br> 在那里,立著一個服裝店的塑料模特。</br> 關鍵是,不知道誰給這塑料模特的臉上,畫上了眉毛,畫上了眼睛,畫上了嘴唇。</br> 這塑料模特有了五官之后,就變得分外詭異了。</br> 在青幽幽的鬼火照耀下,塑料模特臉上陰晴不定,時而一臉怒容,時而一臉詭笑。</br> 麻煞開始躊躇不前。</br> 忽然,那塑料模特開口了。</br> 她冷笑著說道:“麻煞,你又來了啊。你居然還有膽子進來啊?!?lt;/br> “來來來,媽媽給你做了一件新衣服?!?lt;/br> 麻煞滿頭大汗,提著板斧連連后退。</br> 忽然,有一件衣服從后面披到了麻煞身上。</br> 麻煞大吃了一驚,慌亂的要將衣服扯/下來。</br> 可是那衣服像是活了一樣,靈活的像是一條蛇,纏在了麻煞身上,將他緊緊地裹住了。</br> 塑料模特笑瞇瞇的說道:“麻煞,你這衣服真合身啊。來,給媽媽磕個頭,燒幾張紙,我請你吃湯圓。”</br> 麻煞頭上青筋畢露,他大吼了一聲,忽然舉起手中的板斧,向身上割下去。</br> 一瞬間,那件衣服被割的一縷一縷的,掉落在地上,而與此同時,麻煞也把自己割的滿身傷痕,血流如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