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重錦穿戴整齊,云錦特意又給燕重錦配了個鳳形簪,左看看,右看看,沒問題了這才退下去,羽緞一挑簾子,裹挾著一陣寒氣走了進來,“都在鳳儀閣,門口站著侍衛,里面的情形看不見。”
燕重錦點點頭,云錦還記著剛才羽緞瞪她的仇,噘著嘴說:“不是說你武藝高強嗎?怎么就探到這點消息?”
燕重錦拍了云錦的頭一下,又看向羽緞,羽緞沒理云錦,繼續說:“今天有宮宴,巡邏太頻繁,想進室內確實做不到。我伏在后窗下,聽到里面說了幾句,確實有人落水,聽那個話,不像是姜大小姐,好像只是旁邊的侍女,現在估計正在洗澡。”
“洗澡!”燕重錦咀嚼著這兩個字,落水洗熱水澡倒沒什么不對,今天姜謹知針對的到底是誰呢?
還沒琢磨明白,就見又一個宮女,慌里慌張地跑進來,語無倫次地說:“公主,昏過去了?”
一旁的羽緞踹了一腳宮女,宮女撲通跪在了地上,仿佛才醒過來說:“公主,姜府大小姐昏過去了。”
燕重錦不緊不慢地問:“誰讓你找我來的?”
宮女以為說完這話,站起來就可以走,沒想到燕重錦又問。翻了翻眼睛,說:“姜大小姐身邊的丫環讓來的。”
“為什么丫環不來?”燕重錦又問。
“她、她在照顧姜大小姐。”宮女眼神開始發飄。
“你是哪一宮的宮女?”燕重錦目光看向云錦。
云錦搖搖頭,這宮里還真沒有她不認識的宮女,可這個宮女確實眼生得很。
宮女頓時趴伏在地上,身體開始瑟瑟發抖。
“那你就說實話啊!”燕重錦慢悠悠地說。
宮女還要抵抗,一把冰涼的劍搭在了她的頸間,宮女看著雪亮的劍尖從自己的下頜露出頭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燕重錦嘆了口氣,“這國舅府的丫頭還真沒見過世面。”說罷,施施然走出房門。羽緞抽回劍,瞥了一眼暈倒的丫頭,再看看只留給她一個背影的燕重錦,心中萬分唾棄,好歹是個小丫頭,怎么就這么嚇唬人?嚇唬完,還得說人家風涼話,過分啊!一點也沒有做幫兇的自覺。
燕重錦帶著羽緞先來到湖邊,湖邊的斑斑水漬已經凍成了冰碴,湖面上一個一人粗細的破冰處,也漸漸結成了薄冰,看來掉下去的人應該半身落水,難度這么大的落水姿勢,還挺難為人的。
“走吧,看看這場戲究竟是演給誰看的。”燕重錦慢悠悠地往鳳儀閣走去,處理完小宮女的云錦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燕重錦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云錦,嘆了口氣,“你又何苦趟這趟渾水?”
云錦搖了搖頭,“公主,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
燕重錦嘆了口氣,她倒不怕云錦耽誤她的事,怕云錦在其中不好做人而已。
三個人也不著急,慢慢往前走,快到鳳儀閣的時候,前面忽然來了個人,燕重錦長嘆一聲,該來的總得來。
巴魯見燕重錦走過來,詫異地說:“公主約我鳳儀閣見,沒想到您還真守時。”
燕重錦白了巴魯一眼,“你除了侵犯大周時,長點腦子,怎么越來越不動腦子。我要是約你,用得著鬼鬼祟祟的,還讓你一個人來,就不怕你在宮中亂走沖撞了哪位后宮女眷?在外面找個酒館,還差不多吧!”
“那是誰?”巴魯撓撓頭,確實不知道在大周誰還會找他。“難道是藺晨?可他也不能在內宮找我。”
“要不你就去看看!”燕重錦挑了挑眉,挑釁地看著巴魯。
巴魯看著面前雙層的小樓,再看看門口一個護衛都沒有,聯想一下燕重錦看自己的眼神,抬起的腳,又收了回來,“那我就告辭了。”
“要不,我陪你進去看看?”燕重錦笑呵呵地說。
巴魯最受不了就是燕重錦這份你永遠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的神情?一點也不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看著巴魯轉身要走,燕重錦又笑了,“北戎王或許會錯過很香艷的一幕哦!”巴魯聽完,一溜煙原路跑了回去,燕重錦搖搖頭,“真的不像個男子漢!”
羽緞真的忍不住要翻白眼,“知道的,這里是姜大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里面是皇上的哪位宮妃,巴魯真要是沖撞了哪位宮妃,恐怕真的出不了大周地界了。”
“那你說,她要是知道是我進去,等我的會是什么呢?”燕重錦笑呵呵地問著,抬腳往前走。
云錦低聲問羽緞,“你不說周圍的防衛很嚴,人呢?”
羽緞敲了云錦頭一下,這丫頭怎么越來越不長眼呢?
走到門口,燕重錦回頭對二人說:“你們兩個就回避一下吧!”
羽緞一皺眉,燕重錦揮揮手,“安心吧!姜謹知心眼還沒那么多?外面不進人你怕什么,巴魯都被我趕走了。”
云錦還要說什么,卻被羽緞拉著往回走,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事情,被燕重錦遣走了一樣。
燕重錦推開門,屋子里似乎并沒有什么人,大概是姜謹知換完衣服走了。鳳儀閣是皇后娘娘夏天乘涼的處所,因離隆盛殿近,便做個臨時休息的場所。此刻,外面沒有護衛,內里沒有伺候的宮人,看起來冷清得怪異。
燕重錦小心翼翼地喊:“有人嗎?謹知表姐,你在嗎?”
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里回蕩,卻沒有半點人聲。連心里準備著會有什么迷香什么的,也沒出現,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燕重錦轉過屏風,隔間里還有絲絲的熱氣冒出來,說明剛剛確實有人洗過澡,可一個人也沒有這也太詭異了吧!門口的護衛撤走了,可以理解,難道撤走護衛就是為了自己也溜走不成?不應該啊?
燕重錦走進隔間,眼前的情景讓她大吃一驚,浴桶里確實有一個女子,赤條條,卻是昏迷在桶中,這幅香艷的畫面是給自己準備的,還是給巴魯準備的?燕重錦腦子里正在思忖,突然鼻口被一塊濕布掩住,強烈的迷香讓燕重錦的大腦頓時迷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