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謹知偷偷從里間的紗帳里走出來,看著軟軟地倒在地上的燕重錦,露出一絲獰笑。憑什么你享受著公主的尊榮,卻讓我頂替你去和親,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午餐?姜謹知心里想著,對著偷襲燕重錦的丫頭非常滿意。這還是聽說燕重錦有一個女護衛(wèi),她也央求姜溫嶺給她弄一個,關(guān)鍵時刻還真的很管用。
她讓那個丫頭把燕重錦弄到床上,蓋上被子,抬頭請示要不要把燕重錦的衣服脫掉。
姜謹知想了想,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搖了搖頭。
“你趕快去找太子來,就說公主有些不對。”姜謹知吩咐了幾句,見她走出房門,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香袋,捂著自己的鼻子把香袋放到了燕重錦的鼻子下面,香囊里散發(fā)出淡淡的幽香,悉數(shù)鉆進了燕重錦的鼻翼里。
宴席上,趙裬見巴魯離席,又回來,臉色不太好。既然沒當場發(fā)脾氣,就說明不是大事。這姜謹知落水,在鳳儀閣換洗趙裬聽說了,不過既然是姜謹知的事,他還真懶得管。沒辦法,誰讓宮宴上還有坐在自己未來大舅兄身后,躲著半個身子的藺勝男。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藺勝男的雙頰一直紅紅的,給她本來略顯寡淡的顏色平添了幾分嫵媚,讓趙裬越看越覺得愛看。
藺晨看著趙裬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忽然有些氣餒,本想著自己給妹妹挑個女婿,不想這么個人擋在前面,那得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入得了妹妹的眼啊?看來還是帶妹妹回北疆吧!要不然,自己這妹妹真的就會被拐跑的。只是巴魯來這么一攪和,不知道陛下還愿不愿意派自己駐守邊關(guān)呢?
趙裬正看得高興,董西走過來,伏在趙裬的耳朵旁邊低聲說:“鳳儀閣傳出話來,說公主有些不好!”
趙裬一驚,猛一抬頭望著董西,“公主?”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驚動了一旁的皇后,皇后自從上次公主落水,一聽到公主兩個字就有些坐立不安,連忙問:“公主怎么了?”
趙裬這才完全從美色的沉迷中清醒過來,“沒事,母后,我去看看。”
皇后哪里還聽他說,輕輕跟趙玨示意一下,起身就讓董西帶路,董西本來是想跟趙裬說一下,讓趙裬定奪一下,沒想到皇后湊了過來,只好無奈地前頭帶路。
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地交頭接耳,皇后剛剛“公主”的稱呼,也有不少人聽到了,藺勝男有些坐不住,卻被藺晨按了下來,“這是內(nèi)宮,有陛下在,公主不會有問題的。”嘴上這么說,目光也追隨著皇后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禱燕重錦沒事。
趙裬無奈地站起來,沖在場的人施了一禮,然后急匆匆追了出去。沒注意到離他不遠的一個人嘴角露出邪惡的笑意。
皇后急匆匆奔到鳳儀閣門前,前面帶路的董西在門口發(fā)現(xiàn)一個女子正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徘徊,上前正要詢問,那女子竟然慌慌張張地要逃,董西上前幾個回合便擒住了這個會些武術(shù)的女子,大家都在懷疑宮里的宮女怎么還有會些招式的,就見董西驚訝地說:“怎么是你?”
后趕上來的趙裬連忙問:“她是誰?”
“剛剛給我送信的宮女!”董西見是太子問,只能老老實實地說。
趙裬心下一沉,門口沒有燕重錦的侍女,門口緊閉,又是這么一個人報的信,卻見皇后已經(jīng)打開門,沖了進去,隨即把門緊緊地關(guān)上。趙裬嘆了口氣,默默守在門外,以防不測。
屋中半天沒傳來一絲一毫的動靜,趙裬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連忙敲了敲門,“母后,你怎么樣了?需要我進去嗎?”
就聽里面?zhèn)鱽砝淅涞穆曇簦暗拑哼M來吧!”
趙裬忐忑地推開門,也學(xué)皇后的樣子隨手把門關(guān)上,他以為屋子里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卻發(fā)現(xiàn)外間門口站著羽緞,他抬抬眉,羽緞便心有靈犀地一躬身,“請?zhí)舆M里間。”
趙裬邁過房門,就看見燕重錦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無聊地鼓搗著袖口的毛毛,皇后一臉凝重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等走近了,趙裬才發(fā)現(xiàn)床上躺著一個人,更準確地說是被被子緊緊裹住的一個人,這個人還在掙扎,云錦幾乎整個人都趴在被子上才能捂住。
“謹知表妹的臉怎么這么紅?她怎么了?”趙裬奇怪地問。
皇后并不說話,眉頭鎖得緊緊的。
燕重錦抬起頭,看看皇后,看皇后確實沒有搭理趙裬的意思,這才說:“應(yīng)該是中了合歡香。”
“大內(nèi)哪里來的合歡香?”趙裬奇怪地看著燕重錦,他一直覺得中毒的應(yīng)該是燕重錦,怎么換成姜謹知了,還沒等他刨根問底,就聽皇后說:“胡說八道,哪有什么合歡香?祾兒,去叫你舅舅,就說謹知落水發(fā)燒,讓他弄一頂暖轎,把謹知抬回國舅府!”
“好!”連忙去給自己的母親傳話,路過燕重錦時,在燕重錦耳邊悄悄地問:“是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還沒聽到答案,就被皇后申斥了一句,“太子殿下,哀家是不是指使不動你了?”
趙裬拍了一下燕重錦的頭,一溜煙跑了出去。
“你也下去,我一會兒再找你算賬!”皇后瞪了燕重錦一眼。燕重錦又堆起她迷人的微笑,“好嘞,母后,我回去烤鹿肉了。”說完,跳起來,就往外跑,云錦無奈地伏在姜謹知身上,知道自己的鹿肉算是泡湯了。
燕重錦一溜煙跑了出去,路過門口時,自然羽緞也走在后面,出了門,大概是趙裬已經(jīng)把門口的人遣散了,只有董西一個人留下,保護皇后。至于趙裬,當然不用自己通知國舅,他定然是悠然地回席上飲酒了。
燕重錦心下猜想,不自覺慢下了步伐,卻見羽緞一言不發(fā)地從自己身邊超了過去,好大的臉子,燕重錦望著羽緞的背影,心道:這哥哥派來的人怎么就這么牛氣呢?動不動就給自己這個公主甩臉子,這是要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