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在電話那頭說道:“俞總,我問了曹有才了,他說他十幾年前確實去燕京那一帶云游過,當時路過一個孤兒院看到一個叫劉冰的孩子,覺得這孩子是個學武苗子,就教了他一個月。”
俞震天似乎松了口氣,問:“曹師傅還有沒有其他的弟子了?”
“沒了。”
“好的,你辛苦了,今晚在南州休息一夜,明天再開車回來吧。”
“是。”
怎么會這樣?
因為會客室里只有兩個人,俞震天和毒蛇對話的聲音彥俊都聽得見。
彥俊不明白俞震天派出去的人怎么會撒謊騙俞震天,唯一的解釋就是,金楠在里面做手腳了。
彥俊原本已經跳到了嗓門的心臟終于安全的回到了原位。
俞震天掛了電話后面色似乎很輕松,對彥俊說道:“待會我請你們夫妻倆吃午飯,就在這周氏國際最豪華的旋轉餐廳。”
彥俊糊里糊涂的從鬼門關逃了回來,血壓終于降下來了,演技自然又要飆上去了。彥俊假裝愁眉不展地說:“別提了師兄,我女朋友跟我吵架,她肯定不會過來的。真不該打那場拳賽啊。”
俞震天笑著說:“我半小時前已經派人去接她了,在廣南,沒有我們周氏集團邀請不到的客人。”
“啊?”彥俊再次吃驚了。
隨即,彥俊就明白了,俞震天派人去接唐詩,如果唐詩不敢來,那說明她心里有鬼,如果她來了,正好兩人一起被控制起來。
局面怎么這么被動呢!
……
省二監大門口,一輛黑色廣字牌照的轎車里坐著兩個人男人。其中一個男人正是大爺被彥俊操了無數遍的金楠,另一個就是已經被打昏了的毒蛇。
五分鐘前,毒蛇會見完曹有才,回到車上想給俞震天打電話匯報彥俊撒謊的重大秘密。
但還沒掏出手機,車子里就閃進了穿著夾克衫的金楠。
金楠用手槍指著毒蛇的腦袋嗎,說:“待會打通了俞震天的電話,按照我要求的說。”
毒蛇緊張地問:“你是誰?”
金楠一槍打在駕駛座旁邊的坐車門上,子彈嗖的穿透車門鋼板,鉆進了不遠處的一顆樹上。
金楠說:“按照我教你的話匯報,你還能安安全全活到老;如果接通了電話亂說話,你的腦漿會噴的到處都是!”
毒蛇只是個小嘍啰,當然不會讓子彈打爆自己的腦袋。
趕緊按照金楠的吩咐,在電話里里騙了俞震天,保住了彥俊的性命。
彥俊的命是保住了,那毒蛇的命估計就沒法保了。
金楠心想,毒蛇雖然暫時騙了俞震天,但如果放他回去的話,他肯定會把真像告訴俞震天。
如果不放他回去,俞震天又會懷疑事情有蹊蹺。
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毒蛇,而且必須要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這樣才能避免俞震天起疑。
看著已經被自己打昏的毒蛇,金楠原本想制造一起車禍來掩蓋殺死他的真像的。
可是,當金楠看到毒蛇手臂上幾十個密密麻麻的針孔時,金楠原本就愛笑的臉龐笑的更加燦爛了。
因為金楠知道,那些針孔是長期注射海洛因留下的。
這就好辦了……
周氏國際頂層旋轉餐廳里,俞震天熱情的款待彥俊和唐詩。
而出乎三人意料的是,一身燕尾服的周子雄居然也參加了這次宴會。
周子雄風度翩翩的舉起了紅酒杯,說:“來,為我們廣南新拳王干杯。”
彥俊假裝非常不好意思的舉起酒杯,一臉的受寵若驚,笑瞇瞇地說道:“周先生是廣南最杰出的名流,我劉冰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夠跟周先生同桌吃飯。”
自打彥俊獨自開車前往周氏國際后,唐詩擔憂的心情一刻也沒放松,此時見到笑吟吟的彥俊還活著,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唐詩看著彥俊畢恭畢敬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心想,剛才人家還要想把你碎尸,你現在就一股諂媚勁兒了,真是天生媚骨啊。
唐詩今天穿了一條深藍色長寬開背晚禮服,鵝蛋臉、身材高挑勻稱,顯得格外氣質優雅。
周子雄和俞震天不禁暗暗贊嘆,上城大公司出來的女孩就是不一樣。而反觀彥俊,一身運動服,白球鞋,怎么看怎么別扭。
唐詩臉上的表情很淡定,非常有風度的舉起酒杯,感謝周子雄的敬酒。
周子雄對彥俊說:“劉老師,想在我們周氏國際要個什么樣的職位啊?”
彥俊正在吃烤乳鴿,聽周子雄這么一問,趕緊擦了擦嘴上的油,強行把嘴里的肉活生生咽下去,假裝吃驚道:“啊?我?到你們周氏國際要職位?周總您可別開玩笑了。”
周子雄說:“良禽擇木而棲,劉老師的本事大,放在大學里屈才了。應該到我們這種大的平頭上來發展才對。”
唐詩一臉寒霜,說:“他有屁本事。”
這么正規的場合,唐詩居然這么一臉寒霜的不給周子雄面子,倒是出乎周子雄預料。
周子雄似乎對這個小姑娘并不介懷,笑著說:“看來小唐對你男朋友不太滿意啊。”
唐詩說:“不是我對他不滿意,是我們一家子對他都不滿意,周總,他第一次去我們家就把我哥哥嫂子打了。您說全天下有這樣放肆的姑爺嗎?我都不愿意說出來!丟人!”
俞震天幾天前就已經派人去唐詩的老家調查過了,他們對大年初一那件事已經掌握了。但俞震天和周子雄臉上裝的一無所知,好奇地明知故問道:“姑爺打大舅哥?說什么況?”
唐詩氣鼓鼓地把春節發生的事跟周子雄講了一遍,
周子雄和俞震天聽完均是哈哈大笑。
彥俊則很尷尬,假裝生氣地埋怨唐詩道:“你在外人面前說這個干嘛!”
唐詩并不理會彥俊,對周子雄說道:“周總,他這個人就是一介武夫,上不了臺面,您可別招攬他,免得他惹出什么禍端。”
周子雄和俞震天笑歸笑,但他們也明白了,唐詩雖然對彥俊打人的行為不滿意,但從她的語氣里聽得出,她對彥俊的感情還是比較深厚的,只是有點恨鐵不成鋼罷了。
俞震天問彥俊:“劉老師,你在大學里一個月只有三千塊工資,到我們集團一個月可是得翻十倍的。不動心?”
彥俊看了看唐詩,又看了看俞震天,說道:“這個……”
彥俊表現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周子雄的興趣被唐詩和彥俊的表現勾起來了,饒有興趣的問道:“男人都想到更廣闊的舞臺上發展,據我了解,你的收入可是比唐詩少很多啊,而且你們馬上要面臨結婚買房這些事,這都是要花錢的。”
彥俊并不答話,擺弄這手里銀光閃閃的純銀餐具。
俞震天也說道:“師弟,多少人排著隊想進我們周氏國際,你似乎心里有其他想法啊?不妨明說。”
彥俊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半天才開口道:“我……對你們的有些做法看不慣,”
周子雄說:“哦?你說說看?”
彥俊看了看俞震天,然后又看了看周子雄,說:“我懷疑今天上午我師兄給我下藥。而且我還聽說,你們周氏國際的溫大虎溫世杰父子倆涉黑。我……我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彥俊的意思表達的很含蓄:你們周氏國際太臟,哥不愿意與你們為伍。
“混賬!”俞震天拍了一下桌子。
唐詩趕緊拉了拉彥俊,叫他別說了。
周子雄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說;“你接著講。”
彥俊看了看俞震天,又低頭不語了。
周子雄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讓你接著講!”
周子雄的聲音里寒意十足,彥俊感到了一種強大的壓迫力。
彥俊抬起頭,眼神并不敢跟周子雄直視,表現的非常唯唯諾諾,說:“我只是一個老師,也……也沒什么其他本事,就想趕緊考個博士,然后調到上城跟唐詩結婚。我……我不想卷入到是是非非中去。周總,您別介意,如果我說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現場沉默了。
唐詩知道,彥俊拒絕周子雄的邀請,這又是玩欲擒故縱了。
能管用嗎?
唐詩心里沒底。
其實彥俊心里也沒底。但社會閱歷告訴他,絕不能干脆利索的答應對方的要求。
周子雄笑了,笑的很詭異,對俞震天說道:“看來我們想攀高枝沒攀上啊!”
周子雄說完,拂袖而去。
俞震天的臉上則是非常難看,訓斥彥俊道:“師弟啊師弟,整個廣南省有幾個人能跟周總一起吃飯的?你不好好珍惜機會表現也就算了,還把他給得罪了,我算是被你害死了。”
彥俊心想,罵了隔壁的,你剛才還想把我碎尸呢,這筆帳老子記下了,我要是真的進了周氏國際,第一個拿你開刀。
彥俊臉上則是惴惴不安道:“我的好師兄啊,周總不會報復我吧?你可得幫著我點。”
正在這時,俞震天的手機響了起來,俞震天接了電話問道:“哪位?”
“俞總,毒蛇死了,南州那邊警方剛才打電話給他家屬的。”
俞震天一聽說毒蛇死了,立馬問道:“怎么死的?”
“毒品吸食過量!”
俞震天說:“我叫他不要吸不要吸,這下好了,真他媽去了極樂世界了。你安排人善后吧。”
“是。”
彥俊一聽說毒蛇吸毒吸死了,立馬知道這是金楠做的手腳。彥俊差點笑出聲來,心想金楠這個鳥人,平時斯斯文文的,下起狠手來跟我彥俊一個德行嘛。
俞震天轉頭對彥俊和唐詩說道:“飯也吃的差不多了,你們早點回去吧。師弟,我的提議你再仔細認真考慮一下,我們周氏國際正是用人之際,你這樣的人才就該到我們這里來發展。”
彥俊客氣地說道:“感謝師兄抬愛。不過我還是決定好好考個博士,爭取調到上城和唐詩一起生活。”
彥俊拒絕的很堅定。
彥俊和唐詩回到學校后,就來到了學校足球場。車里有監控,宿舍里也有監控,兩個人只能跑到這種空曠的地帶談事情。
唐詩對于彥俊拋下自己獨闖龍潭虎穴感到既氣憤又感動。
唐詩似乎有點哀怨的說道:“你明明知道金處長沒有十足把握找到那個毒蛇,還敢應邀前往周氏國際,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彥俊并沒有留意唐詩語氣里那種關心,只是一邊沉思一邊說道:“我懷疑那個鄭悠悠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