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俊滿臉狐疑,略顯緊張的問道:“金處長,你今天來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金楠從傷感的回憶中回過身來,說:“來殺你的呀。”
“你怎么跟神經(jīng)病似的。”彥俊有點急。
“我想讓你為我辦案。”
“別開玩笑了。我哪會辦什么案。”
原來是有事找自己幫忙啊!
彥俊一聽金楠提這么個要求,心情頓時放松不少。他當然不會答應替金楠去辦什么案子了,等他救出喬洋,解決余南山,他就決定和楊小蝶結婚生子,過正常日子了,從此再也不理江湖恩怨。
金楠一臉嚴肅道:“我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哎呦,你看,都快要到飯點了,您有沒有地方吃午飯,如果沒有的話,那么留下來吃飯?”
如果真心留人吃飯,哪會這么問,彥俊這是在逐客了。
可金楠并不想走,厚著老臉說道:“就四菜一湯吧,簡單點,哦對了,別放辣。”
彥俊頭有點大了,說道:“您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金處長,您今天一上來就說要殺我,還污蔑我殺人,現(xiàn)在又要我?guī)湍戕k案,我真的被你繞暈了。咱……咱長話短說,我肯定不會幫你辦案的,我現(xiàn)在很忙,我的兄弟喬洋還被余南山那老賊關在看守所,我得去給他請律師去。你要說我殺人,那你就去舉報我,隨你便。別他么想威脅我!”
金楠笑了笑,說道:“行,那我聽你的,現(xiàn)在就去省公安廳舉報你,估計獎金都有二三十萬。”
金楠說完,就拎著包起身走了。
“隨你便!”彥俊掐著腰,背對著金楠氣呼呼說道。彥俊根本不相信金楠是來舉報自己的,他要舉報早就舉報了,何必來駿山莊多費口舌呢,
可是,出乎彥俊的意料,金楠真的走了,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
彥俊這下慌了,他知道金楠的那段視頻完全可以置自己于死地的!真要是把視頻傳出去了,自己和喬洋都得吃槍子啊!
看著越走越遠的金楠,彥俊趕緊放下架子,追了上去,厚著臉皮說道:“哎呀,金處長,這大中午的了,總不能真讓你餓著肚子走吧,走,跟我回去,咱們吃飯。”
金楠停住了腳步,一臉壞笑,說道:“小彥啊,我看重的就是你張弛有度,該硬氣的時候硬氣,該服軟的時候服軟。”
彥俊臉上一陣尷尬,嘴硬道:“我肯定沒殺人,但現(xiàn)在全南州都知道我跟余南山有仇,你把那視頻傳出去了,余南山還不知道會對我下什么猛藥呢,你這不是為虎作倀嘛,我又沒得罪過你,干嘛呢你這是!”
金楠笑著說:“剛才可是你叫我去舉報你的啊。”
彥俊氣的胃都要抽筋了,說道:“金處長,咱不斗嘴,來,坐下說,你真的是要找我辦案?”
“廢話!難道我像是來蹭飯的?或者是來敲詐勒索的?”
彥俊心想,你大爺?shù)模隳弥献拥臍⑷艘曨l要求老子給你辦案,不就是敲詐勒索么。
但彥俊嘴上卻說:“金處長器宇軒昂,又是大領導,怎么會無聊到敲詐勒索呢!您說吧,什么案子,怎么幫?”彥俊滿臉誠懇的笑容。
“我們有個大案,主要地點在廣南省,查了三年了,死了三個臥底偵查員,個個被碎尸,大部分線索都斷了。我想讓你幫我潛伏進去,把這案子給辦出來。”
彥俊臉上原本裝出來的誠懇笑容完全凝結住了,讓我拋家舍業(yè)去廣南當臥底?三個專業(yè)情報員都被碎尸了,讓我這個從沒接觸過情報的接著去送死?
彥俊有點火了,說:“金處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那,于情于理,我佩服你們這些為了國家奮斗拼搏的人,但大家分工不同啊!你看看我這駿山莊,看看我的保鏢,還有那些漂亮的可以參加選美的女管家,你認為我會拋棄這一切,把自己這一百來斤送到廣南給人剁成碎片喂狗?瘋了吧你!”
“可是我手上有你殺人的證據(jù)啊!難道你不應該聽我的嗎?”即使是威脅,金楠的臉上仍然是掛著笑容,只是有點壞。
“與其去給人家碎尸,我還不如和喬洋去自首呢,吃槍子好歹能留個全尸!”彥俊氣呼呼道。
金楠笑道:“你看,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殺人,現(xiàn)在承認了吧!”
金楠說完,拿出口袋里的手機,說:“不好意思,我一直在錄音呢!”
彥俊呆住了,這些年來,他跟地地痞惡棍、社會大佬、官場人精斗智斗勇,從來沒被人套過,今天一激動之下,居然著了眼前這個笑面虎的道,被套進去了。
金楠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說道:“你有點激動了,人的情緒一旦激動,就會露出破綻,不管是斗智還是斗勇,都一樣。”
彥俊不得不承認,金楠的分析是對的。
彥俊說:“金處長,當年韓冰被侮辱,是我一手造成的。這些年來,我的靈魂一直無處安放,我得贖罪。”
金楠說:“這新精進包括駿山莊的一切,其實你都不在乎,因為你把賺來的錢都投到了西部偏遠落后地區(qū)做公益,以此來贖罪,對吧?”
“是的。我估算了一下,這些年來,我們捐到西部的錢有小百億了。金處長,你做的是保家衛(wèi)國的事,而我做公益,也是在為國家建設做貢獻。我們的出發(fā)點都是一樣的,你干嘛非得讓舍棄自己所長,去做一份我完全不懂的工作。”
金楠說道:“你捐到西部的錢,只有一半用到了扶貧上,其他都落到了老板和官員的口袋里了。”
彥俊搖頭道:“不可能,當時就是怕有人貪錢,我們選了兩個最得力的監(jiān)理過去,監(jiān)督每分錢的去向。”
“你的監(jiān)理已經(jīng)被腐化了。”金楠掏出手機,調(diào)出一段視頻給彥俊看。
視頻里,新精進的兩個監(jiān)理在KTV里喝的醉生夢死,每人手上的手表都價值幾十萬。
金楠指著視頻上淫@靡的畫面,說:“指望這樣的監(jiān)理給你把關?”
“王八蛋!為了捐款,我們跟喬洋在南州步履維艱,他們在西川觥籌交錯!”彥俊“啪”的一聲摔碎了手里的茶杯,氣的嘴唇都哆嗦了。
金楠安慰道:“當時也是因為關注你,我才派人到西部去轉轉的。放心吧,被貪墨的錢的去向我已經(jīng)查清了,到時我會安排人收網(wǎng),一分不少的用到貧困地區(qū)。”
彥俊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么好。
金楠說:“彥俊,你跟我走,并不影響你的公司繼續(xù)賺錢做公益。”
彥俊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會跟你走到。我得救喬洋,我得弄死余南山。”
“你基本上救不出喬洋。”
“為什么?”
金楠這時有點嚴肅了,說道:“首先,余南山已經(jīng)知道了劉愛國是你生父,他毒殺你不成,肯定要拿你和劉愛國的父子關系大做文章。依我對政治的了解,劉愛國很快會因為你而下臺。劉愛國一下臺,你在政治上就沒有了靠山。”
“余南山已經(jīng)知道我和劉愛國的關系了?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你先別問,聽我說。喬洋這次被扣上了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的帽子,再加上故意傷害、開設賭場,本來判個15年也差不多。但劉愛國一倒臺,余南山肯定會想辦法給喬洋弄成死刑。你怎么救?”
彥俊似乎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爭辯道:“最高院對死刑很慎重,余南山?jīng)]那個實力左右最高院。”
“好,我就當喬洋被判了15年。你救他的辦法這有一條,保外就醫(yī)。對不對?”
這句話倒是說中了彥俊的心事。想把犯人從監(jiān)獄里撈出來,主要靠假釋或者保外就醫(yī)。但國家法律有規(guī)定,犯人只有刑期過半了才能假釋,這是硬杠杠,誰也不能例外。但保外就醫(yī)不受犯人刑期的影響,只要犯人病的嚴重,經(jīng)過指定醫(yī)院鑒定符合保外就醫(yī)條件了,哪怕他才服刑一天,也可以出獄。
彥俊這時已經(jīng)對金楠有點佩服了,說道:“你繼續(xù)說。”
“你想給喬洋辦保外就醫(yī),無非就是賄賂省里的醫(yī)生,給他做假的鑒定。但是你別忘了,如果劉愛國還在位,他們多少會頂你。但劉愛國倒臺了,他們肯定站到余南山的隊伍當中去。再說了,花錢收買醫(yī)生需要很多錢,你新精進旗下的百樂源已經(jīng)被查封了,盛世豪庭一年才能賺多少?給余南山塞牙縫都不夠。所以啊,哪怕就是比錢多,余南山也可以完勝你!”
金楠這一番鞭辟入里的推理,直把彥俊說的冷汗連連。
彥俊突然意識到,自己總是討厭生父劉愛國,但實際上,自己辦的很多事,人家沖的不是自己手里的錢,也不是自己的人品,人家沖的是劉愛國這個位高權重的省@長。比如這次,如果不是劉愛國頂住壓力硬保自己,自己現(xiàn)在還呆在省廳的審訊室呢。
彥俊無奈地說:“我千算萬算,漏掉了余南山會拿我是劉愛國兒子這件事做文章。我不可否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也有我的招,我會讓余南山快速倒臺。到時我還可以救出喬洋。”
“你說的就是安插在余南山身邊的臥底,秦觀,對吧?”
彥俊的心突然像被鐵錘猛捶了一下似的,只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