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言故接到了陳軍的電話,才想起來晚上和別人約了玩游戲。</br> “啊!”沈言故一個激靈,問電話那頭的陳軍:“不是五缺一嗎?找到人了?”</br> 陳軍冷笑一聲:“找到了,不過現在是真的五缺一了,你來不來?”</br> 沈言故估算了一下:“我現在回去到宿舍還得四十多分鐘。”</br> 陳軍哼的一聲:“你就跟別的男人玩吧,我們找別人了。”</br> 電話掛斷,江賦問沈言故:“怎么了?”</br> 沈言故:“差我一個玩游戲。”</br> 江賦問:“五排?”</br> 沈言故:“嗯。”</br> 江賦:“最近都在玩這個?”</br> 沈言故點頭:“對,正好人夠。”</br> 四十分鐘是寬裕估計,沈言故為了和他們幾個玩游戲,還是趕在半小時內回到了宿舍。</br> 但門一打開,陳軍桌上游戲的聲音傳過來,沈言故就知道這個局不需要他了。</br> “你們找到人了?”沈言故走過去問。</br> 陳軍空出手用手肘捅了一下沈言故:“就知道吃。”</br> 沈言故笑了一聲,把椅子拉過去:“這不是趕回來了。”</br> 陳軍:“沒你位置了。”</br> 沈言故抿了一下唇:“好吧。”</br> 坐著看了一會兒,沈言故就去洗澡了。</br> 洗完回到床上才十點,平常這個時候他要是沒事干,都會和陳軍玩游戲,現在突然不知道該干什么。</br> 他看了眼和學姐連麥看電影的葉瀾,再看了眼正在看綜藝的洋洋,再再看了眼還在打游戲的陳軍,突然有點孤獨。</br> 刷了幾分鐘微博,他就打開了吃雞,本只是想上來看看有沒有東西領,卻看到江賦在線。</br> 于是他領完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就去觀戰了。</br> 江賦一行四人,應該是才剛開始玩,上面的死亡人數才10個。</br> 還在撿物資的階段,沒什么好看的,沈言故就退了出來。</br> 不過才把游戲關掉,江賦的消息就發了過來。</br> 江賦問:「來嗎?」</br> 沈言故人都坐直了,但他還是問了一嘴:「你們不是四個了?」</br> 江賦:「三個」</br> 沈言故:「來了」</br> 沈言故再打開游戲,江賦的邀請就過來了,他立馬接受。</br> 才進去,語音就熱鬧了起來。</br> “歡迎歡迎!”</br> “嚯!你好你好!”</br> 來自兩個陌生隊友。</br> 不過一秒后。</br> “啥?是男的啊?”一個叫火星人的隊友在說話,他聽起來非常失落,還害一聲:“我以為江賦踢了子明是要拉妹子呢。”</br> 另一個叫普普通通干飯人的隊友似乎也想說什么,但江賦開始了游戲,因為緩沖問題,大家聲音都聽不見了。</br> 再到等待界面,兩位隊友已經安靜了。</br> 沈言故這才有機會打招呼:“你們好。”</br> 兩位隊友十分熱情:“你好你好。”</br> 沈言故問:“你們剛才那盤怎么結束那么快?”</br> 火星人:“還不是……”</br> 他的話被江賦打斷:“他們菜。”</br> 火星人激動:“厲害的也頂不住你炸我們啊!”</br> 沈言故:“他們是你朋友嗎江賦?現實中的朋友。”</br> 江賦:“高中同學。”</br> 沈言故哦了聲。</br> 干飯人問:“小哥哥怎么稱呼?”</br> 沈言故的游戲名是“你省省吧”,確實不太好稱呼。</br> 他正想自我介紹,干飯人突然問:“你該不會是沈言故吧?”</br> 沈言故疑惑:“你認識我?”</br> “臥槽,”干飯人音量突然拔高:“你真的是沈言故?”</br> 火星人也開始口吐芬芳:“臥槽臥槽臥槽,你是沈言故?”</br> “呃,啊?我,”沈言故疑惑:“是沈言故怎么了?”</br> 火星人和干飯人的麥開始吵吵鬧鬧,說什么根本聽不清,沈言故只能辨認里面有江賦的名字。</br> “可以了。”</br> 江賦突然說了一句,兩個人頓時安靜。</br> 沈言故問:“你們怎么知道我的?”</br> 火星人滿嘴是笑意:“那當然是江賦說的。”</br> 沈言故:“他說我什么了?”</br> 火星人:“你真想知道他說你什么嗎?”</br> 沈言故:“想啊。”</br> 江賦突然又說話了:“趙毅。”</br> 想必是火星人的名字,因為火星人聽到后馬上就笑了起來。</br> “沒什么啊,”火星人道:“他就夸你,你可太優秀了哥哥。”</br> 江賦打斷:“叫學長。”</br> 火星人:“好好,學長學長。”</br> 干飯人聽起來也很興奮的樣子:“學長,江賦說你玩游戲很厲害。”</br> 沈言故笑了笑:“還好吧。”</br> 干飯人:“一會兒靠你倆了啊。”</br> 沈言故:“盡量。”</br> 說完就跳傘了。</br> 開局穩一些,大家找了人不是很多的地方。</br> 可能是被學弟夸了厲害,沈言故像是被打了雞血,搜物資搜得特別積極,走路都開疾沖,滿世界找人殺。</br> 不能給江賦丟人。</br> 又殺了個人后,沈言故就碰到了火星人。</br> “學長!”</br> 火星人喊他一聲。</br> 沈言故停下來:“怎么了?”</br> 火星人跑到沈言故身邊:“我才發現你穿了這件衣服,抽到的嗎?”</br> 沈言故:“對啊。”</br> 火星人:“哇,這衣服可難抽了。”</br> “運氣好,”沈言故點進背包里:“你要嗎?給你穿。”</br> 火星人興奮地哇一聲:“我真的可以擁有嗎?天啊學長你人真……”</br> “fing”</br> 火星人話沒說完,大家的耳朵里就傳來拉雷的聲音。</br> 兩人轉頭看,江賦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手上拿著雷。</br> 火星人語氣突變,當場卑微:“我不配,打擾了,”他邊說邊往后退:“臣告退。”</br> 沈言故笑了一下:“怎么了,你不讓他穿這個衣服啊?”</br> 江賦說:“他不配。”</br> 沈言故猜想火星人或許曾因為撿了這件衣服而讓拖累了整個隊,所以江賦才不讓。陳軍也經常這樣,經常撿盒子的衣服穿,也經常為了撿盒子里的東西,死在敵人槍下,還連累了沈言故,后來陳軍每次舔包,沈言故都要交代萬千。</br> 這個地方差不多了,江賦就開了車過來,沈言故是最后一個上車的,點開就是副駕。</br> “學長,”后排干飯人突然開始閑聊:“你覺得江賦這個人怎么樣?”</br> “挺好的啊,”沈言故張口就夸:“你們這個同學又高又帥,特別不錯。”</br> 沈言故不得不想到下午的籃球賽:“我跟你們說,他今天打個球,周圍女生都瘋了。”</br> 干飯人笑:“小場面,我們賦哥就是在女生的尖叫聲中長大的。”</br> 火星人忙插話:“所以再不抓緊人要跑了!”</br> 沈言故笑著應和:“是啊,喜歡賦哥的是要趕緊去追了。”</br> 干飯人和火星人同時笑了起來。</br> 沈言故雖然不知道他們笑啥,但也跟著笑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他喜歡什么類型的,那些女生來要微信他都不給。”</br> 這回輪到江賦笑了,他還說:“沈言故,今天難道不是你幫我拒絕的?”</br> 沈言故腦袋一歪,眉一皺。</br> 好像似乎仿佛是這樣的?</br> “你不會是喜歡那個女生吧?”沈言故想了想又補一句:“化生院的新生,應該不難找。”</br> 火星人和干飯人發出了聽到八卦的聲音,和他舍友吃瓜時的起哄聲一模一樣。</br> 江賦無奈:“我沒說我喜歡那個女生。”</br> 沈言故:“那你什么意思?怪我幫你拒絕了?所以你本來是打算給她微信的?我壞了你的好事?”</br> 火星人和干飯人的起哄聲越來越騷。</br> “不是,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才說完,江賦的車就撞在了樹上,砰的一聲,瞬間掉了大半管血。</br> 倒車技術也變差了,半天扭不過來。</br> “沒想給她微信。”江賦解釋。</br> 沈言故嘴巴歪了一下:“那你剛剛怪我?”</br> 江賦終于把車調正:“沒怪你。”</br> 沈言故繼續:“知道咯,下次這種情況我就在旁邊看好了。”</br> “不是,不行,”江賦話里帶笑:“還是得你出面。”</br> 沈言故明知故問:“出面干什么?出面把你微信給她們嗎?”</br> 江賦笑意更深:“出面幫我拒絕,你最厲害了。”</br> 沈言故呵了聲:“求我。”</br> 江賦柔聲:“求你。”</br> “就這?”沈言故趾高氣昂:“不叫聲好聽的?”</br> 江賦:“哥哥。”</br> “操。”</br> 不知道是火星人還是干飯人罵了聲。</br> 沈言故這才發現剛才他和江賦舌戰時,這兩人都沒聲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