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說這種膨脹到變形的話,喬皙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的。</br> 因此,話剛說完,她便有些緊張地盯住了一旁的大表哥。</br> 當然,這話聽在明屹耳中,沒有半點問題,也并不覺得哭氣包的話哪里囂張。</br> 畢竟在他原本的計劃里,她要是考出了前三名,那他下午就帶狗東西去絕育。</br> 對此一無所知的喬皙很興奮地拉著他的衣袖,“大表哥,我們現在就去看球球好不好”</br> 話音剛落,一旁便傳來韓書言的聲音</br> “喬皙,明師兄。”</br> 一見韓書言,喬皙這會兒才想起來還約了其他同學一起聚餐的事情,當下便一臉抱歉的轉向了明屹</br> “大表哥,我們約好了一起聚餐你要不要一起來”</br> 其實喬皙也知道,自己問了也等于白問,畢竟明屹向來是最討厭人多的場</br> “好啊。”</br> 一旁的明屹淡淡出聲,打斷了喬皙的思緒。</br> 咦</br> 喬皙記得,前幾天子瑜請客吃飯,她和菀菀都欣然赴約。</br> 只有大表哥一個人,出于男人的鋼鐵自尊心,斷然拒絕了。</br> 今天的大表哥依然是一貧如洗的大表哥怎么就突然愿意和他們一起吃飯了呢</br> 喬皙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br> 不過,為了避免大表哥尷尬,喬皙偷偷做了決定,今天這頓飯就由她來請客吧,。</br> 理由的話,就、就說就說是她今天考得好,一高興所以就請客了吧。</br> 這樣的話,一貧如洗的大表哥應該能心安理得地蹭飯了吧。</br> 不過,事情并非喬皙想得那樣美好。</br> 數競學習小組的同學一聚頭,便紛紛開始吐槽起來</br> “最后那道數論題怎么那么變態啊誰出的題啊”</br> “不雞道啊,我這回涼了涼了,撐死了也就20魚。”</br> 一聽只有20魚,旁邊立刻有人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br> “蛤蛤蛤蛤蛤蛤20魚我今天可是有02222”</br> 這位同學話剛說到一半,卻突然舌頭抽了筋。</br> 因為附中的兩大計量單位其中之一,此刻就站在自己身邊。</br> 一旁的計量單位,此刻正聽得十分認真。</br> 因為計量單位發現,站在自己身旁的哭氣包這會兒一張臉憋得通紅,一副在極力憋著笑的模樣。</br> 計量單位實在是有些好奇哭氣包的笑點。</br> 剛才說話的同學一轉頭,正撞上計量單位的目光,當下便結結巴巴道“022222魚”</br> “魚”這個單位,還是明屹第一次聽說。</br> 但用人名當作計量單位,那是早有先例。</br> 比如說,1特斯拉10000高斯。</br> 至于剛才他們說的“魚”,明屹略想了想,覺得大概率應該是盛子瑜沒毛病。</br> 這樣一來,看著那個僅有022222魚的同學,明屹的眼神里,罕見的帶上了幾分同情。</br> 一旁的喬皙憋笑幾乎要憋到內傷。</br> 不過,既然都有人說了自己只有20魚,那顯然是考得不好了。</br> 唯恐戳到別人的痛處,這會兒喬皙也不敢說自己預估這次能考滿分所以想請客,一時間便改口道</br> “我剛學奧數,很多都不懂,要不是你們幫我,我肯定要走很多彎路今天就讓我請大家吃飯吧”</br> 大家立刻歡呼起來“好呀好呀皙皙小富婆”</br> 一旁的明屹雙手插著兜,看著被簇擁在同學里的小富婆,嘴角掛著笑。</br> 大家商量著聚餐地點,嘰嘰喳喳的左一個右一個。</br> 等到他們終于安靜下來幾分,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韓書言提議道</br> “前面就有個吉野家,有沒有人想吃肥牛飯”</br> 大家在吃上都是不大挑剔的,更何況這回也本來就是喬皙請客。</br> 因此韓書言一說吉野家,大家也都紛紛表示贊同“好啊好啊就吉野家。”</br> 喬皙也知道韓書言是在幫自己省錢,當即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br> “不要。”先前一直沒參與討論的明屹,卻在大家已經敲定之后突然開了口。</br> 就在大家紛紛轉過頭來看他的當口,明屹伸手指了指前面不遠處,“我要吃日料。”</br> “日料可以哎”</br> “這家上次我來吃過,味道還蠻不錯的。”</br> “皙皙覺得呢我們改吃這家可不可以”</br> 看著面前這一二三四五六個人,喬皙面上一派鎮定,內心卻是十分慌張。</br> 她的全部家當就是書包里裝著的球球的贖身費了,可這家店看起來卻像是人均三四百也打不住的樣子。</br> 當然,她知道同學們絕沒有惡意,吃這種日料店,對他們來說,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br> 他們可能只是沒有想到口出狂言要請客的她居然這么窮。</br> 窮得只比大表哥富裕一點點。</br> 一旁的韓書言立即便察覺到了喬皙的尷尬,當即便笑著開口“不是都定好去吉野家了么這家店我們下次再來吧,到時候我請。”</br> 明屹看向韓書言,皺了皺眉,神色間帶了幾分嫌棄“我從不吃快餐。”</br> 她怎么不知道他不吃快餐</br> 明明跟牲口似的什么都吃</br> 喬皙氣呼呼地瞪著明屹消失在那家日料店門口的身影。</br> 虧她還擔心他會臉皮薄不好意思吃獨食,沒想到他的臉皮比誰都厚</br> 一坐進店里,喬皙就低著頭和盛子瑜發消息。</br> 沒想到一聽她說完,盛子瑜那邊瞬間勃然大怒“吃飯都不叫我還想找我借錢我是冤大頭咯”</br> 喬皙趕緊安撫她“沒有不叫魚魚,我們是正好一起考完試所以聚餐啦。”</br> 盛子瑜一聽,更加生氣了“影射魚魚是學渣”</br> 這回還沒等喬皙想出要如何安撫,聊天界面又“哐當”一下跳出來一條消息。</br> 是盛子瑜發過來的一條轉賬信息,上面是“分手費”三個大字。</br> “不準玩手機。”旁邊突然伸過來一只大手,將喬皙面前的手機拿開,“專心吃。”</br> 說著他便將剛上來的海膽放在了喬皙面前。</br> 喬皙一抬眼,發現桌上每個人面前都擺了一只海膽,當即她便被嚇得猛咽了一口口水。</br> 誰點的</br> 經過她允許了嗎</br> 算、算了反正錢都已經借了,不如吃個痛快</br> 喬皙哆哆嗦嗦的拿起勺子,伸向面前的海膽。</br> 這家日料店的海膽果然是招牌,海膽還是活的,入口即化,混合著檸檬汁的味道,滋味鮮美得喬皙差點將舌頭咬下來。</br> 嗚嗚嗚,真好吃唯一的缺點就是太貴了。</br> 喬皙淚流滿面地吃著面前的海膽。</br> 不對貴是她的缺點,不是海膽的缺點。</br> 喬皙這邊還在戀戀不舍地抿著勺子里的最后一口,一旁的明屹已經伸手過來奪她嘴里的勺子了,“還沒舔完”</br> 說著抬手便要叫服務員再上一份。</br> “不行”喬皙趕緊將他舉起來的手扒拉下來,“我吃飽了不要不要了”</br> 明屹愣了愣,然后后知后覺地明白了過來。</br> 趁著其他人都沒注意的間隙,他湊近了喬皙,低聲開口“小氣包。”</br> 話一說完,明屹便動作極快地往旁邊一閃,正好躲過了來自狂暴形態下的哭氣包的一擊。</br> 撲了個空沒打著人,喬皙氣鼓鼓地瞪著他。</br> “別氣了。”明屹抬手輕輕一拍,將哭氣包氣得鼓起來的半邊臉頰拍癟下去。</br> 然后將自己面前未曾動過的海膽放到了喬皙面前,“我不喜歡吃這個,給你。”</br> 喬皙很懷疑的看他一眼,“不喜歡吃你還點呀”</br> 明屹一只手撐在桌上,托著下巴打量她,聲音里帶笑“誰讓它貴呢。”</br> 喬皙恍然大悟。</br> 他果然是故意的就是想把她吃破產</br> 一肚子壞水的小和尚</br> 喬皙氣得又想伸手打他了</br> 不過喬皙很快便反應過來,小和尚大概是想把海膽讓給她,所以才故意這樣說。</br> 如此一來,小和尚瞬間又變回了大表哥。</br> 喬皙將面前的海膽推回到大表哥面前,“我吃過一個啦,現在我要嘗壽司,拿走啦,別讓它占我的肚子”</br> 明屹皺了皺眉,“這么點半口就能吃完,占什么肚子”</br> “半口”喬皙有意和他唱反調,“你半口吃完給我看呀”</br> 明屹被這話一激,當即便要讓哭氣包好好見識見識如何半口吞下一只海膽。</br> 可剛等他拿過勺子,便覺得哪里不太對,等再看向一旁偷笑的哭氣包,他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br> 明屹氣得伸手就像捏可達鴨一樣,捏住了喬皙的兩瓣嘴唇不讓她開口,“話真多。”</br> 他放下勺子,松開了手,“我去上廁所,你再不吃它就要死了。”</br> 說完便起身離去了。</br> 等到酒足飯飽,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喬皙偷偷溜出去結賬。</br> 每往外走一步,喬皙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br> 這頓飯下來,她想要還清欠子瑜的錢,恐怕要還到明年了。</br> 服務員笑著開口道“你們同學已經結過賬了。”</br> 喬皙“咦”</br> 服務員繼續笑著道“那個高高瘦瘦的、長得很帥的男生。”</br> 喬皙“韓書言”</br> 恰在此時,韓書言正從包間里走出來,他走向喬皙,“要不這頓還是我來付吧”</br> 喬皙一臉懵逼的看著服務員。</br> 服務員微笑道“是最帥的那個哦。”</br> 最帥的那個那肯定是大表哥啦。</br> 是他結的賬</br> 可他哪里來的錢</br> 明明連狗糧都要偷斑比的。</br> 韓書言連連叫了她好幾聲“喬皙怎么了”</br> “沒事。”喬皙回過神來,然后沖他笑笑,“已經結好了,說好了這次我請的,下次再你來吧。”</br> 只是喬皙心底的疑問怎么也壓不住。</br> 剛才她找服務員要賬單看了一眼,被嚇了一跳。</br> 這么貴的一頓飯,大表哥沒買球球也付不起啊</br> 喬皙心里惴惴不安,實在想不明白大表哥到底哪來的錢買單。</br> 可是,既然大表哥連狗糧都偷,難道他</br> 喬皙心里疑云密布。</br> 因此,一回到包間,她便盯緊了此刻正懶洋洋伸著兩條長腿、攤在那里玩著游戲的明屹。</br> 察覺到她的注視,明屹抬起頭來,看她一眼,“過來。”</br> 喬皙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在他旁邊坐下。</br> 明屹打著游戲,突然就很想使喚一下哭氣包,于是開口道,“想喝可樂。”</br> 只是這話說出去后卻遲遲沒有反應,明屹抽空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喬皙這會兒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br> “你干什么”明屹險些被她嚇了一跳。</br> 喬皙扭頭看看,發現四下無人注意他們倆,于是便壓低了聲音開口“大表哥,你是不是偷”</br> 不不不,喬皙猛地剎住,換了一種更委婉的表達方式</br> “你是不是一時糊涂,誤入歧途,所以”</br> 明屹不置可否,只是饒有興致的“噢”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br> 迎著明屹的視線,喬皙實在有些心虛,因此聲音也越來越小“你是不是一不小心拿錯了家里的”</br> 還沒等喬皙說完,旁邊的同學就已經紛紛站起來,“大家都吃好了吧走嗎”</br> 喬皙趕緊應道“走呀走呀。”</br> 這里人太多,她想好好和大表哥談談都不方便。</br> “皙皙,這頓飯多少錢啊我們待會兒群里轉賬給你。”</br> “哎”喬皙愣了愣。</br> 雖然這頓飯吃得實在是令她肉痛,但既然說好了這頓飯是自己請,喬皙也沒有出爾反爾的習慣。</br> 她趕緊道“不用啦,說好是我請客的。”</br> 她這么一說,其他人紛紛表示“不行啦,吉野家你請就算了,這種地方當然還是要aa啊”</br> 喬皙正不知該如何作答時,一旁的明屹突然伸出手攬住她的肩,懶洋洋地開口道“皙皙小富婆這么有錢,請客一次窮不了。”</br> 皙晳小富婆</br> 意識到大表哥是在給她掙面子,喬皙的心情很復雜。</br> 一方面,她很想譴責大表哥偷錢偷狗糧的行為,但另一方面,一想到自己吃了那么貴的空運海膽,自己的狗還吃了瑞典皇家狗糧,喬皙就理直氣壯不起來。</br> 出了日料店,大家都各自回家。</br> 明屹帶著喬皙往寧繹家的方向走去。</br> 兩人原本是并排走著的,但因為喬皙心事重重,因此連腳步都放慢了,不遠不近的落后了他幾步。</br> 走在前面的明屹突然往前跑了幾步,然后彎下腰,迅速將地上的一樣東西撿了起來。</br> 他又跑回喬皙身邊,將剛撿來的那個東西遞給她,“喏。”</br> 喬皙下意識伸手接過。</br> 她定睛一看,擺在她手里的,竟然是一只石榴。</br> 喬皙再抬頭一看,才發現不遠處的路邊,果然栽著一棵石榴樹,這個石榴是從樹上掉下來的。</br> 她有些無語怎么跟三歲小男孩一樣,在地上看見東西也要跑去撿,還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br> 而且,簡直和球球一模一樣扒拉到什么東西就獻寶似的咬到她面前來。</br> 當然,明屹此刻絕猜不到喬皙的所思所想。</br> 小時候他在路邊看見掉落的石榴,也會撿起來給菀菀玩。</br> 可沒想到人心險惡,他將哭氣包當妹妹,哭氣包卻將他當狗。</br> “大表哥”喬皙終于橫下心來,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偷拿家里的錢了”</br> 明屹挑了挑眉,“噢”</br> 喬皙很不安“你快把錢還回去吧,要是被明伯伯發現,他肯定又要打你的。”</br> 明屹攤了攤手,臉上是少見的無賴相“已經用完了。”</br> 喬皙大驚失色“你拿了多少”</br> 明屹想了想,然后道“不多,就一兩萬吧。”</br> 一兩萬對于喬皙而言,簡直是個天文數字。</br> 她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br> 明屹拍拍她的肩膀,語氣嚴肅“你堅強一點。”</br> 喬皙“”</br> 他沒繃住臉,聲音里帶了幾分笑意“還要一起還債呢。”</br> 喬皙“”</br> 明屹的臉上重新恢復了認真,他有理有據道“為了請你一個人吃飯,叫了這么多人來都怪你。”</br> 為了請她一個人,結果請了所有同學</br> 明明這么浪漫的話,可到了大表哥這里,怎么就變成討債的理由了</br> 明屹本來也就是想逗逗哭氣包,看到她發現自己偷錢后,關心得慌里慌張的模樣,他的心情簡直不要太順暢。</br> 不過再逗下去就要出事了,因此明屹很及時地收住了,終于正經起來“誰偷錢了我有錢。”</br> 喬皙立刻一臉機警地盯住了他“你哪里來的錢”</br> 既然不是從家里拿錢喬皙憂心忡忡,生怕大表哥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br> 畢竟,以他如今的形象,去小巷子里堵小學生要保護費,看起來簡直沒有半點違和。</br> 明屹輕飄飄的“哼”了一聲,然后大步往前走去,“不告訴你。”</br> 他人高腿長,喬皙跟不上他,只得小跑著跟在他身后,“你告訴我一下嘛”</br> “不要”</br> “求求你”</br> 明屹突然停下步子。</br> 喬皙反應不及,“砰”的一腦袋撞在了他的背上。</br> “你是我什么人干嘛告訴你”明屹難得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我媳婦兒才能管我的錢。”</br> 此言一出,兩個人皆是一愣。</br> 喬皙的注意力在前半句,當即便委屈得咬緊了嘴唇。</br> 虧她先前還那么為他著想,害怕他沒錢吃飯,又害怕他違法犯罪。</br> 原來在人家看來,她根本就是無關的人多管閑事</br> 至于明屹,他的前兩句話,就是單純的問句,并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br> 明屹的重點,則在后半句。</br> 雖然他覺得哭氣包很好,可媳婦兒這事,還、還太早了,他壓根就還沒考慮過,怎么就脫口而出了</br> 一半是羞惱,一半是心虛,明屹都沒敢回頭看哭氣包的表情,尷尬的干咳了一聲,然后便大踏步往前走去。</br> 直到走出了一條街,明屹才終于覺得臉上的熱氣散了幾分。</br> 可饒是如此,這會兒他還是不敢去看哭氣包的反應。</br> 只是這樣的沉默太難捱,前面正好有一家雪糕店,明屹松口氣,總算找到個再開口的契機,于是轉頭問哭氣包“想不想吃大”</br> 話音未落便戛然而止。</br> 因為明屹發現,自己身后空無一人。</br> 哭氣包呢</br> 到了這會兒,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哭氣包丟了,于是趕緊轉身沿著來路去找。</br> 好在哭氣包并未走遠,還在剛才兩人說話的那條人行道上,正背著個大書包,低頭圍著一根電線桿子打轉轉。</br> “別生氣了。”明屹在她身后站定。</br> 喬皙愣了愣,下意識要轉頭看他,但又艱難忍住了,只是一言不發地盯著面前的電線桿子。</br> 明屹將肩上的書包拿下來,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我告訴你錢是怎么來的。”</br> 這回喬皙終于忍不住回過了頭去。</br> 明屹從書包里掏出來一個金牌獎章。</br> 他老老實實地坦白“上午在外面等你的時候,我賣了幾份筆記。”</br> 以前周圍就有不少人問他要過筆記,只是他向來只有演算草稿紙,筆記是從來沒有的。</br> 但現在卻是不一樣了,因為要養孩要養狗東西,他只得動起賺錢的心思來。</br> 昨晚他熬夜現寫了一份三頁紙的筆記,今天來等人的時候,便帶上自己的io獎牌和幾十份復印好的筆記一起,到考場外面現賣了。</br> 等在考場外的都是望子成龍的家長,一見來賣筆記的居然是拿過金牌的滿分狀元,當即便紛紛上前來將他團團圍住。</br> 明屹原定的價格是兩百一份,誰知那些家長很不滿意“這么便宜豈不是什么人都能買到小伙子,你定五百,阿姨買十份”</br> 最終,在這群家長的要求下,明屹將這僅有三頁的筆記定價直接提高到了一千塊一份,只收現金,現付現結,三十份復印件轉眼便被一掃而空。</br> 最后,那個買了十份的阿姨又出了五千塊,將他筆記的原件買下,以防這份筆記得到更大范圍的傳播。</br> 喬皙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大表哥,嘴都張成了o形。</br> 她本來以為,大表哥就算人傻錢多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人傻錢多的</br> 明屹將那枚金牌獎章重新放回書包里,然后從夾層里拿出了一沓百元大鈔。</br> 他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等你的時候,買了四個牛肉包和一杯豆漿,花了十五塊;中午那頓飯花了三千九剩下的錢都在這里了。”</br> 喬皙趕緊將他的手摁了回去,又嚇得左看右看,“干嘛在大街上數錢啊”</br> 這會兒的明屹,看起來實在像是個剛下山、懵懂不通世事的青澀小和尚。</br> 他皺著眉,并未覺得自己哪里做錯,“我是想把錢給你。”</br> 喬皙趕緊安撫他,“先收好收好,回去再給。”</br> 說著便趕緊將一臉不高興的小和尚拉走了。</br> 就這樣,兩人一路拉拉扯扯地進了寧繹家所在的小區。</br> 目送著兩人消失在小區里面的背影,剛從學校出來,正在路口等著司機來接自己的江若桐,思索幾秒后,掏出了手機。</br> 她給祝心音撥了個電話過去,聲音乖巧甜美</br> “阿姨,明師兄上次來我家找爸爸,有東西落下了,爸爸讓我給他送過來。只是我這幾天都沒在學校看見他您看我方便把東西送到您家在嘉湖公館的那套房子里么”</br> 電話那頭的祝心音滿頭霧水“我們家在嘉湖公館沒有房子啊你聽誰說的”</br> “啊”江若桐的聲音也顯現出幾分慌亂,“我、我之前看見過好幾次明師兄和喬皙都”</br> 說到這里,她猛地收住,又笑道“阿姨,應該是我看錯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