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無視你</br> “憑什么?這是證物……”</br> 婦人梗著脖子,說什么也不愿把錘子拿出來。</br> 書生有些為難的看著她,又去看身后抱胸冷笑的看著這邊的蘇紅珊。</br> 越發的覺得這婦人有蹊蹺,虧他剛才還為他們打抱不平。</br> 這樣看來,莫不是自己之前就誤會了人家姑娘?</br> 想來也是,那姑娘長得那般漂亮,一看就是品性端莊之人,肯定是他冤枉了人家姑娘,怪不得人家姑娘剛才看他的目光里帶著怨氣。</br> 蘇紅珊剛才看他那一眼,分明就只是確定一下他是不是托,可落在他的眼中,卻是蘇紅珊怨他。</br> 天知道,蘇紅珊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又何來的怨?</br> 書生那一眼,也看的蘇紅珊莫名其妙,卻也沒多想,只冷冷的看著婦人,說道:</br> “你這莫不是心虛?”</br> 婦人的那畏畏縮縮的態度,早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懷疑。</br> 尤其是蘇紅珊之前的一通問話,雖然后來想想的確是無理取鬧,可即便是無理取鬧,那婦人的態度也不對,一看就是心虛的樣子。</br> “對啊,你是不是心虛啊。”書生忽然也道。</br> 其他人也都跟著皺眉看著婦人,不住有人說:</br> “她看著挺心虛的。”</br> “我看著咱們好像都冤枉人家酒樓了?!?lt;/br> “想想也是啊,人家酒樓里好好的裝修,沒事干往下扔錘子干什么,現在砸了人還惹了一身腥?!?lt;/br> “可不咋地啊,想想還真就是那么回事兒,人家又不認識他們,好端端的誰沒事扔錘子砸他們啊。”</br> ……</br> 一聲聲的質疑,讓那三人更是著急。</br> 而那男人本就被砸了額頭,流了不少血,這會兒卻被人拆穿是他們誣賴,又氣又疼之下,眼一翻就直接暈了過去。</br> 可這會兒,之前還趴在他跟前問長問短,關心的不行的兩個女人卻誰也顧不上他了。</br> 那少婦在這邊吵起來之后,注意力就一直在這邊,這會兒見年長的婦人明顯要露馬腳,顧不得其他,忽地一咬牙站起來,從年長的婦人手中搶過錘子,就哭喊道:</br> “你們這是要逼死我相公,逼死我們一家是吧!”</br> “我相公從你們家酒樓下路過,就遭此橫禍,你們現在還要逼死我們婆媳是嗎?那我今天就死在你們面前!”</br> 許是蘇紅珊被人威脅慣了要死在她面前吧,說實在的,這年輕婦人拿著錘子對著自己的太陽穴威脅她要死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只覺得好笑,竟然生不起絲毫的緊張感。</br> 甚至,還頗有興趣的打量著她,笑問:</br> “你不是懷孕了嗎?怎么?孩子也不要了?”</br> 少婦在看到蘇紅珊那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時,心里頭就著急了。</br> 這會兒見她說起孩子,又自我安慰,覺得她是篤定了她肚子里有孩子,會舍不得孩子,所以不會自殺。</br> 她自以為了解了蘇紅珊的想法,當即冷笑一聲,故意哭的有些狼狽的指責道:</br> “我們一家都要被你逼死了,留著孩子有何用?難道要他來到這世上受苦嗎?”</br> 蘇紅珊真的很想問她一句,她到底哪里逼她了?</br> 可看著女人這樣子,她卻覺得實在好笑,干脆不搭理她,直接對邊上的學徒說道:</br> “去找大夫吧。”</br> 又想起昨天那個一眼看出人死了一天,幫自己解了局的劉大夫,說道:</br> “去請劉大夫吧?!?lt;/br> 這些人和自己一起過來的,都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對劉大夫也都很有好感。</br> 昨天就是其中兩個學徒送劉大夫回去的,這會兒就自發的站出來要去請劉大夫。</br> 蘇紅珊看著地上暈過去的男人,目露同情的唏噓道:</br> “真是可憐啊,被砸了頭也不請大夫,就這么放著……哎,都暈過去了?!?lt;/br> 眾人紛紛看向了那個頭破血流的男人,這才發現人竟然都已經暈過去了,又不禁搖頭,對那兩個女人的話又輕視了幾分。</br> 親娘、親媳婦還不如一個外人!</br> 人家一個外人看到人暈過去了,都能想著給找大夫,可這親娘親媳婦卻在這里鬧騰,絲毫不提找大夫的事情。</br> 試想一下,如果真那么關心的話,都傷成這樣了,怎么就不知道找大夫?</br> 現在人都暈過去了都沒人發現。</br> ,還是人家一個外人發現的。</br> 這會兒,就算再說這男人是人家酒樓的人給砸的,他們首先就抱了幾分懷疑。</br> 又不認識,人家好端端的干嘛扔東西砸你。</br> “還親娘呢,我要有這樣的娘,我能氣死,被那么大個錘子砸的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找大夫,還在這里磨磨唧唧的,說是親娘,我怎么看著連后娘都不如?”</br> “剛才看他們哭的還挺可憐的,可這會兒再想想,只覺得可惡!”</br> “那女人還懷著孕呢?相公又沒死,只是砸了頭而已,怎么的就要自殺還連孩子都不要了,至于嗎?”</br> ……</br> 聽著人們一聲聲議論的聲音,蘇紅珊唇角勾起冷笑。</br> 她的目的可算是達到了,現在就只剩下……</br> 蘇紅珊目光落在那剛才還拿著錘子威脅著要自殺,這會兒見沒人搭理她,還對她指指點點罵罵咧咧的,她就先受不住了,錘子也自然而然的垂下,哪里還有半分尋死的意思。</br> 蘇紅珊心中冷笑,運起韓大壯教給她,她已經練了大半年的內功,忽地發力靠近女人,毫不費力的從女人手中奪過了錘子。</br> 她高高的舉起錘子,大聲說道:</br> “大家現在可以看看這錘子!”</br> 女人發現剛才還在她手中的錘子已經到了蘇紅珊的手中,頓時著急了,慘白著臉就喊道:</br> “還給我。”</br> 可已經晚了,不少人的目光已經落在那個錘子上。</br> 離得近的人已經認出來了:</br> “這一看就是個新的,木工用過的錘子可不長這樣。”</br> “你們看,這邊上還有印記呢,是旁邊張鐵匠家鋪子出來的錘子。”</br> “哎呦,還真是,我認得,他家出來的鐵器上都印著個弓子,那張鐵匠不識字,嫌弓子難,又想給自家鐵器弄個記號,就直接弄了個‘弓‘字的磨具,每次做東西,都會拓個上去?!?lt;/br> “對對對,我也認得,這就是張鐵匠家鋪子出來的。”</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