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生死不知</br> 沒找會成將軍的尸體,吳副將也一直不見蹤影,就連出去找成將軍尸體的一隊親兵也沒回來。</br> 一開始的時候,劉將軍和孟副將都以為太遠,沒能趕回來。</br> 可是一直到第二天還沒見回來,兩人都有些著急了。</br> “劉將軍,他們會不會是出什么事兒了?”孟副將遲疑的道:“會不會遇上了胡軍?”</br> 劉將軍:“不能,那邊懼怕韓將軍,沒得到消息之前恐怕不會輕易出手。”</br> 這道理孟副將也知道,可……怎么解釋那一隊親兵到現在都沒回來的事?</br> 要說其他的士兵,還可以說有可能是逃了,可那是親兵,從來沒有親兵逃走的情況發生過。</br> 劉將軍不想再想這些煩心事,他不在意那一隊親兵怎么樣,他在意的是失蹤了的吳副將。</br> 可很顯然,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吳副將想必也是兇多吉少了。</br> 他轉而道:“算了,左右不過一隊親兵而已,朝廷那邊還沒消息傳來嗎?”</br> 孟副將搖頭:“還沒有。”</br> 正說著,就聽到有鳥類撲棱翅膀的細微聲音,扭頭就見有信鴿落在了以往供信鴿休憩的架子上。</br> “將軍,來消息了。”</br> 孟副將一喜,忙去捉了,拿出信鴿腿上綁著的紙條遞給劉將軍。</br> 劉將軍接過來看了,頓時大喜過往。</br> “怎么了?”孟副將忙問道。</br> 劉將軍直接把紙條遞給他看,同時道:</br> “好事,皇上已經看到陳大人的折子,勃然大怒,派了親兵來這邊核實,同時還帶了圣旨。”</br> 孟副將接過來看了,也是大喜:“哈哈哈……如此再等幾日,將軍就是這軍中第一人了。”</br> 信中說,過來核實的欽差帶了圣旨,若是核實為真,直接撤去韓夜霖主帥之職,并羈押回京受審!</br> 韓夜霖現在不在軍中,這在之前的幾次試探中,是已經確定了的事實。</br> 而且,之前不管是他們派出去的人,還是榮王來信,都已經證實,他們埋伏到的人是韓夜霖無疑。</br> 只是韓夜霖身手奇高,在他們的圍追堵截下還是逃了,到現在直接沒了蹤跡。</br> 不過已經派人盯著韓將軍府,只要韓夜霖一露面,他們就會知道。</br> “將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韓夜霖回來。”孟副將笑過之后就道。</br> 劉將軍也忙點頭:“對,韓夜霖得到消息,肯定會快馬加鞭趕回來,在朝廷欽差大臣來之前,我們必須阻止他回來,最好……”</br> 他說著就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br> 孟副將會意的點頭:“想必榮王那邊也會有所動作的,他想要趕回來也不會那么簡單。”</br> “何止不簡單,簡直千難萬難!”劉將軍冷笑了一聲。</br> 兩人又嘀嘀咕咕的謀劃了一番,孟副將就出去了,留下劉將軍一人,滿臉的興奮。</br> 而與此同時,韓夜霖也接到了同樣的消息。</br> 他輕笑一聲,神色不變的下了命令:</br> “傳令下去,韓夜霖在回京的途中遭遇截殺,掉下山崖摔死了。”</br> 胡軍遲遲按兵不動,就是想確定他的死訊,現在他就給他們這個死訊!</br> 韓夜霖一向清冷的臉上勾起了抹冷笑,眉宇間都是森冷寒意。</br> 這一次,他要讓胡軍再不敢升起進犯他們東蜀國的心思!</br>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人來報:</br> “將軍,夫人送的東西到了,又是滿滿五大車。”</br> 來人聲音里都是滿滿的激動和興奮。</br> 聽聞這話,韓夜霖本來滿是冰霜的眸子幾乎只是一瞬間就染上了暖意,唇角也勾起了笑。</br> 身邊的人看他這樣子,都默默松了口氣,看向來報消息那人的目光都溫和了不少。</br> 這消息來的真的太是時候了,這消息一來,直接讓主子這塊寒冰消融了。</br> 蘇紅珊這次直接讓送了五大車羽絨服,外加一大箱子的各種傷藥。</br> 這是她帶著人忙碌了整整兩個月的結果。</br> 對外說韓小山得了天花還沒好,閉門謝客,可事實上,她每天都忙著做各種傷藥,源源不斷的各種藥材往府上采購。</br> 外人一看她每天采購那么多藥材,也以為是府上被傳染了天花的人不少。</br> 再加上她讓人去買藥都是分開了去買的,外人也不知道這些藥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至于我是用來治療天花的。</br> 攢了這么久,制夠了一大箱子,再加上作坊里沒日沒夜在做的羽絨服,蘇紅珊就一股腦直接讓人給送過來了。</br> 之前蘇紅珊送來的那一批藥,早在之前的幾次戰役中就已經用的差不多了,這會兒又在大戰在即送來這么多,簡直就是解了燃眉之急。</br> 現在,只要是韓夜霖這邊,用過蘇紅珊送來的藥,穿過她送來羽絨服的,就沒有一個不說她好的。</br> 此刻一聽她又送東西來了,各個都高興的合不攏嘴。</br> 韓夜霖過去查看東西的一路上,聽到的都是感激的聲音。</br> “夫人又送東西過來了,夫人可真好,那羽絨服你們見過沒,我一個兄弟就得了一件,穿在身上晚上在外面行走都不冷的,還有那傷藥……那可真是好東西啊。”</br> “是啊,就那傷藥要是放在藥店里賣,最少得一兩銀子起步,夫人就這么給送來了,全都免費給咱們用。”</br> “將軍可真幸福,娶了這么好一賢內助。”</br> ……</br> 一路走過,類似的話落入韓夜霖耳中,他唇角的笑更濃了,那勾起的唇角,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柔和了。</br> 隨行的見他這樣,也都跟著笑了起來,夸贊的聲音都更大了幾分。</br> “將軍,夫人待您可真好,連帶著我們都跟著沾光。”</br> “是啊是啊,像是夫人這般賢良淑德的,真的太少了。”</br> “對對對,就是京城的那些貴女都比不上夫人,你看夫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制藥能做衣,做的傷藥比外面藥房賣的效果好十倍,制的那羽絨服在外面更是找都找不到。”</br> ……</br> 一連串的夸贊下來,韓夜霖早已經笑的眼不見眼,等見了送東西來的人,第一句話卻不是問東西,而是問道:“信給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