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彌漫之中,
正盤膝坐在地上的張大師,終于露出了一點點大師所應擁有的氣質,頗有點大家風范看了看兩側坐定的幾人。
點了點頭,開始敘說起來,
“當年我爹說了小牧這一生福緣極其深厚,這話定然是不錯的.你且看他自出世以來除了先天不足之外,可曾受過些須災劫,更何況,”沖著李牧的奶奶看了看,都有默契的點了點,
然后話鋒一轉:“當然我親眼看著我爹在五日之內,便使壞了兩張星盤,終日長吁短嘆滿腹心思憂心忡忡,雖然駕鶴西去的時候說是死于肺癆,其實我清楚那是我爹爹常年積郁成疾身體終于抗不住了。”
頓了一頓,兩手互掐變換了幾個奇怪的姿勢,接著又說道:“老祖宗留下的幾句話中有言‘皮之不在,毛將焉附?!献孀诹粝碌脑捸M由得我們不信啊,若是你們李家苗裔斷絕,我們張家也必定是無法留存于世的?!?br/>
“你說我們李家會斷了苗裔!”
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婆激動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在原地來來回回心中如同火燎一般的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當年你父親憂郁成疾便是由于此事?”
“然也,老嫂子莫非忘了我爹臨終前,泣不成聲的哭著長長的嘆息數聲:‘子孫無能啊,子孫無能啊,即便是死,亦是無顏面見列位祖宗啊’,老嫂子,莫非你以為我爹爹他是為了那年輕時區區幾件荒唐事死不瞑目甚至說無顏見列祖列宗?”
說到這里山羊胡子忍不住哽咽了幾聲,雙眼含淚苦笑數聲,“便是我,老嫂子,我今年虛歲才五十一啊,可你看我的樣子跟六十一可有何區別?”
又是長嘆一聲,兩行老淚忍不住縱橫而下,“哎,這些年來,這這年來我也是宿夜憂嘆啊,倘若不是我那幾個子孫尚算活得無甚病災,讓我心中稍有安慰,怕是連我,也是早已步了我爹的后塵吶!”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旁邊的李牧滿頭霧水,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句,
豈不料李牧這一句輕聲的詢問,卻如同一碗涼水倒入滾沸的油鍋中一般,這個老頭就像突然就人狠狠兜頭抽一鞭子一般,差點就從那地上跳起來,手上那一直掐著的印決也不管了,一手指著李牧就是一陣不顧風度的謾罵。
“為了什么?他媽你還好意思問我這都是為了什么,我他媽的告訴你,這一切他媽的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啊,你滿意了吧!恩!”
尤自覺得心中憤憤不平的山羊胡子,望著目瞪口呆一臉茫然的李牧,那如同火山爆發的情緒卻是突然散去,整個人都委頓了下去,喃喃自語道,"這些又怎么能怪你呢,命吶,命吶!"
“我爹自你出生那日起,便閉門不出不飲不食的翻遍家中藏書,希望能參透你的命數,五日之內便使壞了兩張已經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星盤,卻是無法推算到你任何信息."
"若不是你父親此生命中注定只你一子,大家不顧祖宗的規矩將你放在祖宗神像面前驗明了血脈,若非如此、若非如此,當年定要把你當作降生于李家的妖孽活活一把火燒死。”
“原來,卻是我李家害了你們,慚愧啊,慚愧啊,這些年我還一直對你爹耿耿于懷,以為。。?!?br/>
“哎,老嫂子你這話說得有些重了,你我兩家,本便是同氣連枝\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我爹當年如此拼命也不過是為了我們兩家共同的福澤而已啊?!?br/>
山羊胡子長嘆一聲,擦了擦眼睛,“我爹當年一口氣便要光了你老嫂子的棺材本,讓你一家受了數年的窮困,老嫂子你一直耿耿于懷可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卻從未來有過責怪老嫂子你的念頭啊”
“當年的狀況咱都清楚,我爹的生子骨你也知道,那煙土可是把他折騰成了個廢人啊,可爹為了湊夠足夠多用來祭祀的東西,硬是一雙赤腳跑遍這方圓近百里啊。”
李牧的父親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急急的問道:“莫非是...莫非是?”
那山羊胡子慘淡的點了點頭,“原來大哥跟你說過了,就是那一招:以數百條牲畜的陰靈血肉和那股強大的怨氣沖天而起的剎那,偷窺那一線天機。我想,我爹大概就是那里被折損了自己的陽壽?!?br/>
“可有算到什么?”卻是李牧緊張的問道。
“自然算到了,那里有我張家的禁忌絕學都算不到的東西。不過,知曉的信息卻也不多,總之你福緣之深厚卻是我等數人加起來都是及不上,想來我兩家幾百年來積攢下來的福緣全讓你一人占了,你卻是幸運之極啊,不過這都是命,卻也沒什么嫉妒的."
"'可惜,你雖然命星如斗高懸于九天只上,光芒萬丈簡直是凡人所不能仰望,可環視周遭卻無任何伴星的跡象。'這話是我爹爹親口告訴我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這輩子注定了天煞孤星,因為你命格太過高貴,沒有人能夠能伴你一生,更不用說會有子嗣一說了?!睆埨项^說到這里,望了望正準備爭辯點什么的李牧,接著又說道,
“可惜,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或者是祖宗英靈庇佑??蓢@我等卻在這里妄測天機,卻是自尋煩惱自尋死路啊.”長長了嘆了口氣,“說起來我爹算是白死了,我這幾十年的苦也算是白受了,你們不知道啊,這有事憋在心里不能說的感覺,哎,真是太難受了?!?br/>
看了看站在旁側李牧的奶奶,“老嫂子,這事情若是昨天,我也不敢跟你們說啊,要是說了你們一家怎么過啊。”
“那,這事到底算怎么回事,什么你爹叫白死了。”
那山羊胡子滿臉古怪,不知道是無奈還是慶幸,高興還是傷心的望著趙小璐,臉上的肌肉扭曲了半天,終于擠出一絲苦笑,說道,
“我沒給小牧算過,不知道他的命格有多高貴,可是這丫頭,命格之高貴已經讓我去批卦的膽量的都沒有了,我居然、我居然怕褻瀆了她的命格?!?br/>
似乎終于明白了過來似的,李牧的奶奶極是豪爽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給人批卦批成習慣了,說得個愁云慘淡的再來個陽光燦爛。早點說完結果再去說以前不就行了,弄得老婆子我白白擔心了半天?!?br/>
卻聽得李牧的父親突然沉聲說道:“媽,你看是不是將張嗲找個風水好的地方重新安葬一下,前些年卻是草率了一些?!?br/>
“恩,我看行?!?br/>
卻聽得那山羊胡子說道:“算了,算了,死者已矣,沒有那個必要個?!蓖蝗?,面有苦色的猶豫了一下,“你們以后都是兩家當家的人,老嫂子也是遲暮之年,知道也是無妨。這可是我們兩家一個天大的秘密.”
頓了一頓,卻是又轉過身對著神龕拜了三拜,異常嚴肅的說道:“我們李、張兩家的血脈后人,死后皆不得入輪回,而是入這神像之中,受萬代子孫的香火供奉!”
“我們李、張兩家的血脈后人,死后皆不得入輪回,而是入這神像之中,受萬代子孫香火的供奉!”
此話一出,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直接將在場眾人打成僵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