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不讓。</br> 掛了電話,溫兮語的心還是跳得很快,耳尖略有些泛紅,再看向電腦上有些密密麻麻的代碼時,突然沉浸不下去了。</br> 想下樓去食堂吃飯,卻發現魏霄兒給自己發了幾條信息。</br> 魏霄兒:【寶!一起吃午飯嘛?】</br> 魏霄兒:【正好路過清華附近,想在五道口次火鍋![親親]】</br> 正愁沒人陪著一起,這簡直是及時雨,況且也很久沒見過魏霄兒了,溫兮語興奮回:【好啊好啊![哇]】</br> 魏霄兒:【[超大么么噠.jpg]】</br> 她甩了一個大眾點評的鏈接:【這家怎么樣?】</br> 溫兮語:【OK的!】</br> 溫兮語:【我現在馬上過來!】</br> 魏霄兒:【嗯嗯不急不急~】</br> 魏霄兒:【等你哦!!![害羞]】</br> 溫兮語換好衣服,很快到了約定的地點。</br> 報上魏霄兒給的桌臺號,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到一處比較寬敞的卡座。</br> 魏霄兒已經到了,正在翻看菜單,見溫兮語來了很高興地揮手:“在這里寶貝!”</br> 兩人擁抱了一下,自上次“顏文字烏龍”之后真的已經很久沒見了,溫兮語興致昂揚地坐下,問:“你怎么會來這邊呀?”</br> “來看個項目。”</br> 魏霄兒畢業之后,也開始幫著打點騰越的事務,魏淮特意給她安排到了一個能鍛煉到卻又不累的位置。</br> 她喝了口茶,好奇道:“話說,你和雋池哥什么時候那么熟了呀?”</br> “什么?”</br> 溫兮語心中怦然一快,沒理解她為什么這么問。</br> “他讓我找時間約你吃飯來著。”魏霄兒有點感概,“正好我這幾天都在中關村那一片。”</br> “是嗎?那還挺巧的。”</br> 溫兮語手指微微摩挲杯沿邊緣,少頃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稍稍壓住唇角微彎的弧度。</br> 兩人點了菜,鴛鴦火鍋沸騰起來,冒出陣陣香味。魏霄兒一邊往里下菜一邊閑聊,終于講到了自己的感情問題。</br> 她那次才知道喜歡發顏文字的那位“美女”居然是周隨的堂弟,尷尬地腳趾發麻——還以為周隨好這口,那時她每天給他發信息時都特意加上了好長一串顏文字,知道事情真相以后再瀏覽聊天記錄簡直慘不忍睹。</br> 幸虧周隨沒有揪住這點不放,不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釋。</br> “現在他對你什么態度呢?”溫兮語問。</br> “就還那樣唄。”魏霄兒聳聳肩,“沒什么進展。”</br> “有沒有看到他和什么人來往密切?”</br> “沒有啊,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他應該沒有什么喜歡的人,卻也不愿意和我發展什么……”魏霄兒百思不得其解地抓了抓頭發,突然想到,“靠,他該不會……”</br> “什么?”</br> 魏霄兒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喜歡男人吧?!”</br> “……”</br> “我之前只重點關注了他周圍的女性朋友,竟忽略了這么重要的事情。”她的思維已經開始朝著一種奇怪的方向去了,“不行,我得擴大范圍,仔細偵查排除。”</br> 溫兮語干咳一聲,問了個極其犀利的問題:“那……他萬一真是呢?”</br> “……”魏霄兒沉默了很久,“那我就再把他掰直。”</br> 溫兮語簡直想給她豎一個大拇指,“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執著于他?”</br> 照她看來,魏霄兒對周隨的那種感覺應當是建立在顏值和外形上的,其實未必有多么喜歡。</br> “哎呀,我就是覺得,搞婚外戀好像挺麻煩的,而且他各方面又合我心意,沒什么可挑剔的了。”魏霄兒悠然地蹺著腳,“再說了,征服的這個過程本身不也很有趣嗎?讓一個完全不喜歡你的人沉淪動心,想想就很快樂吧?”</br> 溫兮語瞬間有點get到了:“姐妹,我支持你!”</br> “是吧?祝我一切順利喲嘿嘿~”</br> 說笑了一會兒,魏霄兒提道:“對了,晚上有場音樂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聽?正好手上有兩張票。”</br> 說起來也沒什么事,加上前段時間忙前忙后那么久,是該放松一下,溫兮語答應道:“好呀!”</br> 是宮崎駿的動漫主題曲巡回演奏會,前段時間票在網上遭遇哄搶,等溫兮語發現的時候,已經賣光了,沒想到還有這個機遇。</br> 七點進場,魏家司機將兩人送至市中心音樂廳,提前到前排VIP席位坐下。</br> 這場音樂會很火爆,高層的位置幾乎也完全售空,放眼一望座無虛席。</br> 悠揚的樂曲自大提琴中緩緩流淌出來,然后鋼琴、木管和銅管也一齊加入,讓溫兮語瞬間就感覺回到了曾經看的動漫中那些妙趣橫生的世界。</br> 童話、夢想、治愈與愛。</br> 這大概就是人類永恒的命題。</br> 兩個小時的演奏絕對是一種純粹的享受,幾番安可之后終于結束,聽眾陸陸續續地散場。</br> 今天魏淮恰好有空來接妹妹,好心提議要不要也送溫兮語一程,她想了想,委婉拒絕道:“好像不太順路,就不麻煩魏淮哥了。”</br> 清華離這邊比較遠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目前溫兮語還不打算回學校。</br> 上海回北京不過兩個多小時,談雋池下午就告訴過她今晚會回來,不過之后還要去公司處理一些工作,說不準要待到什么時候。</br> 現在差不多十點多,算著時間他應該也到單位了,溫兮語想著悄悄過去一趟,可以不必等到明天就能見到他。</br> 所幸音樂廳的地理位置很好,隨手就攔到一輛計程車,路上不算太堵,十多分鐘就到了高鼎。</br> 寫字樓的出入管理很嚴格,必須要在職員工的工作牌才能刷開,溫兮語找到之前組里關系比較好的同事問了一遍,果然有人還在加班,下來把她接了上去。</br> 既然是驚喜,那就不能提前告訴談雋池。</br> 溫兮語上了合伙人辦公室的那一層,在門禁處停住,給他發微信。</br> 溫兮語:【在忙什么呀~[臉紅]】</br> 沒等一會兒,鈴聲響起來,談雋池打來語音通話。</br> 擔心他在里面會聽到動靜,溫兮語趕緊接通,并且移到靠角落的一側去說話:“喂?”</br> “聽完音樂會了?”</br> “嗯嗯。”她壓低了聲音,語調輕軟道,“超級棒的,下次我們應該一起去呀。”</br> “好。”談雋池音色低緩,問,“回學校了么。”</br> “嗯,快到了。”</br> 溫兮語眼睛轉了轉,小心思挨挨蹭蹭的:“那個,我給你閃送寄了點東西,好像快到了,你要不要出來簽收一下。”</br> “現在?”</br> 不知為何,溫兮語覺得他的語氣有些意味不明。</br> 但她也沒有想太多,點頭道:“對對,應該馬上就會給你打電話了。”</br> 安靜了幾秒,電話里響起男人略有些低沉的嗓音:“給你開了門,進來吧。”</br> 溫兮語:“……”</br> 嚶,怎么這么快就猜到了嘛!</br> 推開外面的玻璃門,她沿著走廊進去,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談雋池的辦公室,正想擰動把手的時候,門突然從里面被打開。</br> 談雋池白色襯衫外面身著筆挺板正的西裝馬甲,寬肩窄腰,逆著淺光的身型被勾勒得淋漓盡致,修挺頎長。</br> 他領帶解了,領口紐扣也松開兩顆,看上去有種淡淡的慵懶和漫不經意,讓人怦然心旌搖曳。</br> 談雋池視線掃過站在門口的溫兮語,眼底眸色深了些,但沒說什么,錯身迎她進來。</br> 門在溫兮語身后徐徐閉合,最后咚的一聲關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談雋池回到辦公桌前,語氣平靜問:“怎么過來了。”</br> 溫兮語兩三步跟著蹭過去,唇畔抿起的弧度顯得很可愛:“想早點見到你嘛,而且你一個人在這邊加班,還可以順便陪陪你。不過我帶了電腦的,你放心,我可以自己在旁邊學習,不會打擾你工作。”</br> 說了半天,也沒見他露出什么特別欣喜的情緒,溫兮語終于遲疑著開口:“你……不喜歡我這樣嗎?”</br> 談雋池沉靜地注視著她,倏爾道:“找個地方坐。”</br> 溫兮語眨了眨眼,環視一圈,看到只有沙發,但是離辦公桌有些遠,不由得為難起來:“有沒有多余的椅子——”</br> 話音未落,手腕被談雋池握住,向下一扯,整個人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br> 距離很近,男人俯首在她耳側咬出幾字,嗓音低而磁,無端的性感。</br> “這兒有。”</br> 酥酥麻麻的感覺自頭皮一路蔓延至脊背,溫兮語的身體過電似的顫栗了一下,對上他英俊深邃的眉眼,訥訥道:“我……”</br> 談雋池掐著她的腰欺了過來。</br> 溫兮語恰好微啟唇,他先是淺淺描摹了她的唇形,而后伴著輾轉往復的舔吻,更加深入地糾纏。</br> 待溫兮語已經習慣這樣的繾綣廝磨時,他突然撬開她齒關,長驅直入,直截地攻城掠池。壓迫感隨之撲面而來,溫兮語發出幾聲沒有語義的含糊嚶嚀,從頭到腳愈發綿軟。</br> 她的背抵在桌前,木質棱角輕微硌人的硬感讓感官更加敏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這兒究竟是哪里。</br> 談雋池的辦公室。</br> 這樣的環境似乎更讓人臉紅心跳,溫兮語的眼尾添了些水潤,朦朧間看向他時,發覺那雙始終漆黑如潭的眸子,也染上了幾分不言而明的情意。</br> “喜歡。”</br> 她聽見他喑喑壓低的吐息聲。</br> 溫兮語驀地一震,隨之反應過來談雋池是在回答自己剛剛的問話。</br> 男人垂斂著眼,暗沉視線落在她染著水光的唇瓣上,拇指輕抬,指腹不輕不重蹭了過去。</br> 氣氛因這一個動作陡生曖昧,溫兮語幾乎快要溺在他過深的瞳色里,大腦暈陶陶的,空白一片,只得攀著他的脖頸細細地喘著氣。</br> 小姑娘的神情半是羞赧半是委屈,談雋池凝視她片刻,倏忽笑了:“還是沒學會?”</br> “……”</br> 灼熱的氣息拂過臉頰,溫兮語感到自己被抱著又往上提了提,腰間箍緊,接著他的唇觸了過來,沿著耳骨逡巡,呢喃間落下一片含混低勾出的啞意。</br> “老師再多教你幾遍。”</br> ▍作者有話說:</br> 艸艸艸老男人太太太犯!規!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