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勝一負。”莊陽說道。</br> 葉寒二人大驚：“不會吧？那個什么程家這么厲害？”</br> 莊家的拿手好戲是什么？毒啊，可是如今，突然跳出一個什么程家，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程家竟然也如此的厲害，還能有與莊家一決高下的實力。</br> “第三次比試，將會在一星期后。”莊陽又道。</br> “你們沒信心？”葉寒疑問，他從莊家的臉上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br> 這小子不自信，跟他以前所認識的那個莊陽有很大的不同。</br> 如果說莊家這次輸了，事情可大小可小，但絕對沒那么簡單。</br> “不怕你們笑話，對手有些捉摸不透，莊家能否贏，我也沒有信心。”</br> “你們沒有調查過，這程家是什么來路？”龍陽問道。</br> “當然調查過，可是無論我怎樣去查，始終都沒有查到關于這程家的任何線索，唯一知道的就是，這程家是幾個月前從漂亮國那邊回來的。”</br> “有陰謀的味道。”龍陽緩緩說道：“他們為什么要找你們莊家比試？”</br> “呵呵，用對方的話說，一山不容二虎。”</br> “這么自信？”葉寒沉思片刻，再次開口：“你們比試的賭注是什么？”</br> “輸了，離開龍國。”</br> “就這？”</br> “還有莊家的核心配方。”</br> “包括御宴城股份嗎？”</br> “包括。”</br> 聽到莊陽這話，葉寒二人再度沉默，如果說剛才他們剛才只是猜測，那現在則是實錘了。</br> 對方就是沖著御宴城而來。</br> 更有意思的是，莊陽這邊遇上了麻煩，宗宇辰那邊同樣如此，這會不會是同一件事，或者說是同一伙人聯合起來的計劃？</br> 伍家！</br> 多半是跟伍家有關。</br> 雖然沒有證據，可葉寒卻認定這事極有可能跟伍家有關。</br> 葉寒沒想到，繞了繞去，最后還是繞到他自己頭上來了。</br> 魏家如此，伍家也如此。</br> 至于師娘那邊，他尚還無法確定。</br> 都是為了那套曠古絕今的功法，為了他們能與天地同壽。</br> 好嘛，一個二個的，全算計到他頭上來了。</br> 要不是他已經從小黑那里獲知很多內情，估計這會兒還是一頭蒙，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有可能被賣了，還要幫他們數錢。</br> 特瑪的！</br> 都想要功法？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他們配嗎？</br> 功法是他的，尋淵谷也是他的，無論是魏家還是什么狗屁伍家，包括師娘那邊，只要他不同意，誰都拿不走。</br> “有幾成把握？”葉寒看著莊陽。</br> 現在看來，他不能坐視不理了。</br> “五成吧。”莊陽遲疑了好一會兒。</br> “不是，我說你是怎么回事？你們莊家拿自己的核心技術跟別人玩，那是你們的事，為什么還要將御宴城的股份拿出來玩？”龍陽十分不滿。</br> “在莊家，御宴城也是屬于核心技術。”莊陽解釋：“而且，你們是不知道，那個程家是有多么的氣人，莊家根本沒辦法拒絕。”</br> “可是……”龍陽還想再嘲諷幾句，卻被打斷。</br> “行了，現在不是說那些的時候。”葉寒揚手阻止：“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莊家肯定沒辦法，除非認輸。”</br> 莊陽感激地看了葉寒一眼，其實，他心里是最難受的，萬一莊家輸了，就會連老底都輸出去，除了莊家本身那些核心技術之外，還有莊家的顏面，以及莊家與葉寒的關系。</br> 御宴城的股份一旦輸出去，葉寒會怎么想？肯定會生氣吧，到時候，莊家該如何解釋？</br> “五成機會不夠，必須得提高贏面。”葉寒說道。</br> “你有辦法？”龍陽一臉期待。</br> 就連對面的莊陽也都緊張地看著葉寒，的確，五成贏面，太小了。</br> 最初，莊家沒想到程家會如此難纏，等到比試過后，方才意識到中計了，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br> “沒有，我對這方面不擅長。”</br> 葉寒的話就如一把無情的刀，直接將莊陽的希望全部打碎。</br> “如果莊家贏了，能獲得什么？”</br> “程家所有核心技術，以及一千億的賠償。”</br> 葉寒聞言，也倒沒有再問，這個條件，倒也合理。</br> 不知道星門那邊有沒有辦法。</br> 葉寒知道自己的能力，論醫術，他還有信心，可是對于毒，只能算勉強過關。</br> “行了，也別苦著臉，很明顯，對方有備而來，防不勝防，既然來了，那咱們想辦法贏便是。”</br> “沒錯，這不還沒輸呢，肯定會有辦法的。”龍陽也跟著加油打氣。</br> “感謝你們的鼓勵，我今天就想提前跟你們說一聲，萬一莊家真的輸了，是莊家對不住二位。”</br> “說這些做什么？又不是外人。”葉寒淡笑。</br> “對，咱們還沒有輸呢，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咱們就不能贏嗎？”</br> 莊陽苦笑：“你們也了解我的為人，一般情況下，我根本不會害怕，可是很明顯，這程家的背后，極有可能是那個伍家，我也不想自損威風，萬一程家背后站著的真是伍家，我的確沒有任何信心。”</br> “你這種心態要不得，滅自己威風，就算程家背后是伍家又如何？過去的兩次較量，莊家不是贏了一次嗎？伍家再厲害，那是凡人，又不是神仙，怕個嘚。”龍陽豪言壯志，無論如何，輸人不能輸陣，就算最終要輸陣，那也不能輸人。</br> “說得沒錯，你就今天最厲害了，還懂得那么簡淺的道理。”葉寒笑著豎起大拇指。</br> “槽，你小子一天不損我會死？”</br> “那倒是不會，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br> 龍陽：“……”</br> 從餐廳離開，葉寒找到了宗老爺子。</br> 第一眼看到對方時，葉寒著實被嚇著。</br> “老爺子，你得減肥啊。”眼前的宗老爺子，至少三百多斤的，這么腫，還用得著宗宇辰氣？不用氣都得入院。</br> “呵呵，我沒事，不瞞你說，我這段時間吃什么都覺得香。”</br> “我幫你把把脈。”葉寒答非所問。</br> 說話的時候，葉寒已經開始伸手。</br> 宗老爺子卻答非所問：“見到宇辰了？”</br> “嗯，我的確很好奇，老爺子你是怎么想的。”</br> “迫不得已。”</br> 聽到這話，葉寒神情一滯，一句迫不得已就將他打發掉了嗎？</br> “那么，老爺子打算跟我說原因嗎？”</br> “當然可以，這是一次能讓宗家騰飛的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br> “騰飛？娶了那個女人之后？”</br> “她是伍家的人。”宗老爺子并沒有否認：“對于伍家，想必你應該聽說過。”</br> “聽說過，很牛批的存在，可是老爺子，伍家再厲害，那終究只是一個家族罷了，你不顧宗辰的反對，擅自作主，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嗎？”</br> “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他以后會懂得我的用心良苦。”</br> 葉寒皺起眉頭，這話讓他很不爽，最討厭就是這種動不動就什么大丈夫之類的話，大丈夫不是人嗎？人活一輩子，總共才多少年？用得著去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毀掉一輩子？</br> 蠢！</br> 此時的葉寒，是無法理解這種行為的。</br> 甚至，在葉寒看來，宗宇辰也是蠢，孝順可以，可是，一味地聽話，不管好的壞的，對還是不對，都聽從安排，這雖然也是孝，卻只能算愚孝，是不可取的。</br> 只不過，葉寒知道，無論如何，這都是宗家的事，他不好過問太多。</br> “老爺子，有句話我說了，不知你喜不喜歡聽。”</br> “想說就說吧，我沒拿你當外人。”</br> “一個家族的強大，真的那么重要？”</br> “重要。”宗老爺子想都沒有想，直接就回答了，很明顯，在他眼里，利益高于一切。</br> 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來呢？葉寒感到無法理解。</br> “再強大又怎樣？老爺子你今年貴庚了？”葉寒補充：“當然，我不是咒你死，只不過，誰都是黃泉路上的候選人，活一世不過數十年，很多事情實在沒必要。”</br> “你不懂。”</br> 面對質疑，宗老爺子只是用了一句簡單的回答。</br> “呵呵，或者我真的不懂，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就算你讓宗家變得強大起來，那你能保證它能一直延續下去嗎？”</br> “這就要看宗辰了，我對他有信心。”</br> “不，你還是沒弄明白，娶了那個女人，對宗家來說，是多么大的災難。”</br> “小葉，你非要如此咒宗家？還是說你見不得宗家好？”</br> “當然不是，我只是感嘆，老爺子你聰明一世，為什么這件事情就如此糊涂？”</br> “怎么說？”對方黑著臉，顯然是忍到極限了，要是葉寒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隨時都有可能會翻臉。</br> “老爺子，宗辰有小孩嗎？”</br> “什……什么意思？”對方被直接問蒙：“他還未娶，哪來的孩子？”</br>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娶了伍家那個女人，就能有自己的孩子？”</br> 宗老爺子被問住，欲言又止，卻半天無法回答。</br> “你也在賭吧？”葉寒開口：“老爺子你知道那個女人的年紀大，并且已經生了兩個，還會不會生第三個，你是不是也沒有把握？”</br> “她……她也不算很老，今年才四十。”</br> “呵呵，你不知道，她這個數歲，已經算高齡了嗎？如果要生小孩的話，而且，她已經有兩個了，你敢保證她嫁入宗家之后，還會愿意再生嗎？沒幾個女人愿意生小孩的。”</br> 此話一出，宗老爺子瞬間臉色大變，對方若是不愿生，的確不好辦。</br> “姑且認為她愿意生，可你想過沒有？以她的年紀，萬一嫁入宗家之后，第一胎是女兒怎么辦？還讓她再生第二胎？到時候，如果她不愿意，你們宗家還敢強迫不成？”</br> 宗老爺子被問得啞口無言，這個問題，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沒想那么遠，現在被葉寒一提醒，也終于意識到，這的確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br> “我不想嚇你，只是想提醒你幾句，萬一那女人真的無法再生，或者不愿意生，宗家怎么辦？離了再娶？你也說過，她姓伍，到時候，你敢開這個口嗎？伍家又會同意嗎？老爺子，那女人嫁進來之后，若是不愿意生，宗家再強大又如何？宗家還是宗家嗎？再強大，也沒人繼承。”</br> 宗老爺子臉灰如土，他沒想到這些。</br> “當然，宗宇可以在外面找人生，只不過那樣，他敢往家里帶嗎？那女人，還有她背后的伍家，又會愿意嗎？我猜她肯定不愿意。”</br> 葉寒的話就如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扎過去。</br> “老爺子，我還有事，改天再過來探望你。”</br> 葉寒覺得，做到這個份上，已經仁之義盡，至于宗家最終會是怎樣選擇，那就是他們的事。</br> 關于御宴城的事，葉寒只字未提，對他來說，那些都還只是小事情，這事弄不好極就極有可能會毀了宗宇辰一輩子。</br> 況且，從宗老爺子的反應來看，倘若告訴他，伍家那個女人是沖著御宴城而來的，要小心，老爺子肯定不會相信，也聽不進去。</br> “我沒有辦法。”</br> 葉寒走到門口時，宗老爺子開口：“我不答應，宗家就會被毀滅。”</br> 走到門口的葉寒腳下一滯：“什么意思？有人威脅宗家？”</br> “小寒，宗家已經經不起折騰，你能理解我的難處嗎？”</br> “所以，到底是誰威脅你？伍家？他們是怎樣威脅你？”</br> “我不能說。”對方輕輕搖頭：“至少現在不能說，小寒，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知道，我承認，沒有想太多。”</br> “老爺子，我拿宇辰當成兄弟，他既然找到我，我就會盡力去幫他，宗家若是有什么麻煩，可以跟我說。”</br> “宗家惹不起他們。”末了，對方看了葉寒一眼：“小寒，你現在也惹不起。”</br> 葉寒有些惱火，他來可不是為了聽這些話，什么惹得起惹不起的，這是重點嗎？</br> “老爺子，我最后一次問你，是不是伍家威脅你？他們是如何威脅你的？”</br> 葉寒打定主意，如果對方還不肯說，那他就不再往下問，他盡力了。</br> 宗老爺子沒有回答，嘴角陣陣抽搐，看得出來，他在內心掙扎，分析著得與失。</br> 葉寒沒有催促，給到對方足夠的時間去考慮。</br> “小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