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萱萱自己投案自首,難道就一定會被判有罪嗎?”葉寒冷笑,越來越懷疑,慶振枝那么蠢,他是怎么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簡直蠢到家。</br> “什么意思?你想用關系將人救出去?”慶振枝還是未能明白葉寒剛才那話里的意思。</br> “動用關系?”葉寒冷笑:“你把我當什么了?覺得我會挑戰法律的公正?”</br> 慶振枝:“……”</br> 這家伙怎么那么不要臉?剛才那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怎么聽都覺得怪異。</br> “伊萱萱說自己是兇手,也得講證據?!比~寒緩緩說道。</br> 有了這話的提醒,慶振枝好像抓到什么。</br> 證據!</br> 是啊,凡事都得講證據,哪怕伊萱萱是自己主動投案自首,一樣也得講證據。</br> 只有徹底證明伊萱萱有罪,找到可以證實她就是兇手的作案動機,證物,才可以將她繩之以法。</br> 現在,伊萱萱只是前來投案自首,可是,死者并沒有找到,作案兇手也沒有找到,這種情況下,相關部門想要將疑犯判為有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br> “尸體沒找到,作案兇器也沒找到?!比~寒提醒:“我好意提醒你一句,有那時間,為什么不多花點時間去尋找證據,畢竟那是你弟,雖然帶個義字的,卻好歹也有一個弟字吧?”</br> “如果不是她殺人,她會跑來自首?”</br> “呵呵,這事可就不好說了,伊家過去這段時間,究竟發生多少事,想必你也清楚,這種情況下,伊萱萱的神智有些不清,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家沒了,公司也沒了,還有她自己,也被你那所謂的垃圾義弟給占了便宜,你說若換成是你,你又會怎么做?只怕也會瘋掉吧?”</br> 慶振枝:“……”</br> 說到底,葉寒是想利用壓力來為伊萱萱開罪。</br> 可是,慶振枝又不傻,也絕對不愿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br> 一句壓力大,就想將人救走?</br> 門都沒有。</br> “葉寒,我從你的表情上看到,你也很得意?!迸宄~寒的底牌后,慶振枝反而不著急了。</br> “告訴你這么多,不是因為我怕你,更不是因為我得意,而是我想告訴你,你慶家能想到的事情,我一樣可以想到?!?lt;/br> “哈哈哈……”慶振枝仰頭大笑:“那就走著瞧?!?lt;/br> 說完,慶振枝便帶著助手走進警局。</br> “得小心這家伙?!笨粗鴳c振枝離去的背影,龍陽小聲提醒。</br> “幫我組建一個強大的律師團。”葉寒說道。</br> “律師團沒問題,可你不擔心伊家那丫頭不領情?”</br> “領不領情,我都必須要做,否則我良心不安,更何況,這事不止她一人所為?!?lt;/br> 若論兇手,他也有份參與。</br> 在龍陽的幫助下,律師團很快組成,全是行業的精英。</br> 光是組這個律師團的費用,就高達一億。</br> 葉寒還宣布,只要能讓伊萱萱無罪,他還額外每人再獎一千萬。</br> 有了錢,那些律師們就像打了雞血似的。</br> 相關部門派出大量人力,卻都沒有找到證據。</br> 尸體沒有找到,伊萱萱所說的那把匕首也沒找到,按著她所交代的那個地址找到那個地下室,也沒有任何發現,整個地下室都干凈如新,別說尸體,連一滴血都沒有找到。</br> 不過,相關部門查到,那個別墅是在葉寒名下。</br> 為此,葉寒也被請回去協助調查,卻被葉寒一句話懟回去。</br> 想證明我有罪,那就請拿出證據。</br> 在相關部門呆了半個小時,葉寒便乘車離開。</br> “門主,需要我們派人處理嗎?”伏震小聲問道。</br> 葉寒扭頭看向車窗外:“不需要,讓他們鬧吧?!?lt;/br> 在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找到孫令鋒的尸體,至于那把匕首,現在正靜靜的躺在葉寒的納戒里頭,只要他不拿出來,沒人可以找到。</br> 此時,電話響了。</br> 葉寒看了一眼來電,有些不想接。</br> 電話一直響著,葉寒無奈,只得接通電話:“什么事?”</br> 蘇妲妃的不滿語氣從電話里傳出:“你就那么討厭我?連我電話都不想接?”</br> 葉寒沉默,不知該怎么回答,他不是討厭對方,而是害怕對方,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女人太熱情。</br> “我爺爺讓你過來一趟?!碧K妲妃氣嘟嘟地說道。</br> 葉寒一怔,蘇老爺子要見他?不是剛剛才見面不久嗎?</br> “你馬上過來一趟吧。”末了,蘇妲妃又補充一句:“別說話。”</br> 趕到蘇家,葉寒才發現,龍老爺子跟慶家老頭竟然也在。</br> 這一幕,似曾相識,沒想到今天又幾個人坐在一起。</br> “來了。”蘇老爺子指著一旁的沙發:“坐下說?!?lt;/br> “老爺子,什么事這么急把我喊來?”葉寒從蘇妲妃手上接過茶,還是她用的那個杯子。</br> 葉寒尷尬極了,這女人故意的吧?上次已經無法解釋,這會又來一次?蘇老爺子會怎么想?</br> 別人又會怎么想?</br> 龍老爺子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但沒一會兒就恢復了自然。</br> 相比之下,慶老頭則失神好半天,久久無法反應過來。</br> 短短的一會兒功夫,慶老頭也想了許多,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凝重,十分復雜。</br> “小慶到我這里來告狀了,說你妨礙司法公正?!碧K老爺子說道。</br> 葉寒心道,果然如此,這慶老頭果然是來告狀的。</br> 不過,葉寒并不害怕,他也知道慶老頭并非真心想來告狀的,孫令鋒的死活,慶家根本不會在乎。</br> 慶家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惡心他,惡心慶家那些敵人。</br> 同時,慶家還明白,伊家的事情,葉寒一定不會不管,所以,這個時候來蘇家告狀,可以一箭好多雕。</br> “老爺子,如果我有罪,那就請懲罰我吧?!比~寒也不解釋,這事,他不屑去解釋,對慶家那點陰謀,他除了鄙視就是不屑。</br> 太低級!</br> 太low!</br> “老領導,令鋒是我剛收的義子,如今卻被這樣莫名謀殺了,我心里難受啊。”慶老頭雙眼通紅。</br> “慶家活該?!比~寒直接霸氣地回懟一句。</br> “你……”慶老頭氣得夠嗆,怒瞪著葉寒:“你什么意思?”</br> 葉寒冷笑:“我問你,慶家是普通家族嗎?”</br> 慶老頭沒有回答,弄不清楚葉寒的用意之前,他不敢便宜亂說。</br> “孫令鋒做過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慶家沒理由不知道吧?這個時候你們卻將他收為義子,這不是在打你們慶家的臉嗎?同時,你們也等于告訴天下人,慶家也是幫兇。”</br> “胡說八道?!睉c老頭氣得頭發都快要豎起來,這罪名可不輕。</br> “我胡說八道?”葉寒冷笑:“慶老頭,所有事情都是不經查的,要不要咱們玩個游戲?”</br> 慶老頭:“……”</br> “伊家的慘案,你敢說不知道嗎?還有,那都是你帝盟所為,你這老不死的還敢跳出來告狀?你們這樣吞噬別人的資產,就不怕將來下十八層地獄?”</br> “葉寒,注意你的用詞。”</br> “注意個屁,對你這種人,老子用得著注意什么?你也配?”葉寒完全沒有給面子的意思。</br> “連孫令鋒那種該死的畜生,你都敢收為義子,我就納悶了,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知他將伊萱萱折騰得有多慘嗎?”</br> “我不知道?!?lt;/br> “所以你慶家就更該死,那樣一個窮兇極惡之人,你都敢收為義子,怎么?你是想充當他的保護傘?”</br> 慶老頭氣壞了,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怎么開口,他今天是過來告狀,過來施壓的,卻沒想到,還被葉寒給倒打一耙。</br> 這滋味,太難受。</br> 龍老爺子暗自好笑,開始有些同情慶老頭。</br> “你可真行……”慶老頭咬牙說道。</br> “我當然行了。”葉寒冷冷說道:“今天既然你在這里,那我就實話對你說吧,無論怎樣,我都一定要救人,除非你們能找到證據,可以證明她有罪?!?lt;/br> “你敢這樣說,肯定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吧?”</br> “什么叫心理準備?聽你的意思,你在懷疑我?”</br> “我不該懷疑嗎?”慶老頭反問:“單憑伊家那丫頭,她有這能力殺人嗎?”</br> 葉寒點頭:“你這話也有道理,那行吧,既然這樣,那就拿出證據吧,反正我也不屑對你解釋什么,雖然你一把年紀,但不值得我尊重?!?lt;/br> 慶老頭:“……”</br> 此時,葉寒看著蘇老爺子:“老爺子,孫令鋒的事情,我不會再解釋,我只有一個要求,若是沒有證據,請你們保持中立,用不著幫我,當然,若是有人找到證據,證明我就是兇手,那也請不要幫我,因為我該死?!?lt;/br> 蘇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葉寒。</br> “告訴我,令鋒是否還活著?”慶老頭突然說道。</br> “不知道?!比~寒又不傻,自然不會回答。</br> 一個小時后,葉寒離開蘇家。</br> 身后,慶老頭跟著上來,與葉寒并排走在一起。</br> “葉寒,你的確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我好多年都沒遇到對手了?!?lt;/br> 葉寒瞥了一眼,不屑道:“說這話,就不怕閃著舌頭?真有那么厲害,你那兒子跟你女兒就不會死了?!?lt;/br> 慶老頭:“……”</br> 這話就像一把利刀,狠狠扎過去。</br> “你以為你贏了嗎?”一會兒后,慶老頭冷聲說道,語氣有些猙獰:“我找不到令鋒,你就能救得了人?令鋒死了,她就能活?”</br> “你在威脅我?”</br> “威脅?”慶老頭仰頭大笑,笑得肆無忌憚:“我威脅你,你又能怎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