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葉寒整個人都是懵的。</br> 夫人為了幫他,卻竟然讓出那個位置。</br> 雖然只是一個組長,可是,那卻是一個非常殊別,非常重要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盯著那個位置。</br> “值得嗎?”葉寒強忍著怒火,再一次讓他明白,實力是多么的重要。</br> “這你得去問我姐,看看她是怎么回答你的。”藍曼妮淡笑:“不過,我認為你不用問,我姐肯定會說,值得。”</br> “謝謝。”</br> 此時此刻,葉寒除了說一句謝謝之外,也已經不知該說什么。</br> 這是一個法制社會,不會因為你的拳頭硬,就能為所欲為,這是一個需要講法則的地方。</br> “怎么突然這么感性?”藍曼妮摟著葉寒的胳膊:“我們幫你,也并沒有圖什么回報。”</br> 葉寒突然用力一把抱緊藍曼妮,久久沒有說話。</br> 藍曼妮沒有掙扎,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揚,小家伙的感動,讓她知道,是值得的。</br> “今天這個情,我會記住。”良久,葉寒松手,嚴肅無比。</br> 藍曼妮伸手貼在葉寒臉上:“別說那些,我們幫你,并不圖什么回報,只是希望你將來別把我們拋棄就好。”</br> 葉寒連忙搖頭:“這輩子都絕對不會。”</br> “呵呵,小嘴真甜,那萬一我跟我姐都老了呢?”</br> “老了我也要,不管你們多老,我都要。”葉寒表態:“而且,有我在,你們不會老,你們會永遠年輕,永遠像現在一樣漂亮。”</br> “真的?”</br> “我不騙你。”</br> 葉寒很容易被感動,他的性格算是付出型的,只要別人對他好一點,他就會格外感動,就會為對付做更多的事情。</br> 葉寒放出來了,讓很多人震驚。</br> 很多知道內幕的人,得知葉寒恢復自由身之后,第一反應就是,這怎么可?</br> “先忍忍。”車上,藍曼妮勸道。</br> 葉寒笑著搖頭:“不忍了,忍也沒用。”</br> “所以,你有對策了?”</br> “算不上對策,只是有些失落罷了,做了那么多,到頭來,又獲到什么?若不是你跟夫人,這次我或許弄不好會將牢底坐穿。”</br> 藍曼妮不知怎么安慰,她能理解這小家伙的心情,這次的事情,讓他受到不小的打擊了。</br> “別想太多,實在不行,你還有我們。”</br> “呵呵,說得對,我還有你們,這就夠了。”</br> 藍曼妮扭頭看了一眼車窗外,隨后看向葉寒:“現在去哪?龍家?”</br> 葉寒想了想,問道:“夫人在哪?”</br> “她現在沒空見你。”</br> 葉寒聞言,也沒多想,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夫人,內容很簡單:“謝謝。”</br> 信息如石沉大海,夫人并沒有回。</br> 葉寒雖有些小失落,卻也沒往心里去。</br> “我今天就會回深南。”葉寒說道。</br> 藍曼妮一怔,沒有細問,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聽到。</br> 與藍曼妮道別后,葉寒獨自駕車前往朱大少的住所,抱起剛醒的女兒不停的逗著。</br> “準備回深南?”朱大少問道。</br> “嗯,這邊的事情都差不多了。”葉寒抬頭:“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br> “我留在京城。”末了,朱大少又補充一句:“我跟女兒的安全,你別擔心。”</br> 葉寒看著女兒,喃喃說道:“我對不起你們,沒辦法給到你們足夠的安全感。”</br> 朱大少一時不知該怎么去安慰,明白這男人是被傷到了,那么多個電話打出去,對方卻連電話都不接。</br> 他的貢獻還不夠嗎?</br> 誰敢說葉寒對龍國的貢獻小?</br> “你已經做得很好。”朱大少安慰。</br> 葉寒淡笑:“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一無所有,你還會跟著我嗎?”</br> “我跟著你,是圖你的錢?”朱大少反問。</br> 葉寒被問住,的確,朱大少并非為了他的錢。</br> “那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一無所有,還要你來養,你會嫌棄我嗎?”</br> “會。”</br> 葉寒:“……”</br> “但你女兒應該不會。”朱大少又補充一句:“這個家,女兒排第一。”</br> 葉寒笑了,將女兒交給傭人,大步走到朱大少面前,也不管對方是否愿意,直接緊緊抱著她。</br> 朱大少皺緊眉頭,想要掙扎,卻聽到葉寒說:“別動。”</br> 鬼使神差地,朱大少沒有反抗。</br> 當葉寒松手時,朱大少本想嘲諷幾句,可她沒想到,葉寒竟然哭了,那赤紅的雙眼無疑在告訴別人,他哭了。</br>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哭。</br> 最終,到嘴邊的話又被她給全部咽了回去,多少還是能猜到一些,他為什么會哭。</br> 其實,對他來說,多少有一點悲壯!</br> 付出那么多,到頭來,卻只換來這樣一個局面。</br> “后悔了?”朱大少小聲問。</br> 葉寒本想點煙,看到一旁的女兒后,馬上將煙放回去:“后悔談不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況且要,人往高處走,沒毛病。”</br> “其它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們,有你們在,我就擁有全世界。”</br> 這個世界真奇妙,想當初,他與朱大少是敵人,兩人經歷過多少不堪的往事,才走到今天。</br> “別太累。”朱大少不擅長安慰人。</br> 葉寒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為了咱們女兒,為了你們,為了咱們以后的生活,我都會堅強地活著。”</br> 從朱大少那兒離開后,葉寒去見了他那便宜師弟。</br> “師兄,對不起,壓力太大。”伏炎一臉歉意。</br> 葉寒笑著揚手:“不用道歉,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放心吧,我沒有怪你。”</br> 伏炎欲言又止,想說點什么,又不知如何開口。</br> 不知為何,伏炎總感覺師兄有些怪怪的,卻又不知哪兒出了問題。</br> 以往,師兄一向樂觀,但今天,很不對勁。</br> “你的修煉怎樣?”葉寒扯開話題。</br> “一直卡著,上不去。”</br> “坐好,我幫你一把。”葉寒走到伏炎背后,盤腿坐下,雙手不停,數十枚銀針扎到伏炎身上。</br> “心神守一,不要有任何的雜念,專心運功。”葉寒提醒。</br> 伏炎連忙閉上眼睛,按葉寒的吩咐去做。</br> 二十分鐘后,拔掉銀針,葉寒雙掌貼在伏炎背部:“你的筋脈開始退化,今天我幫助你將筋脈沖洗一番。”</br> 說時,源源不斷的真氣通過掌心涌向伏炎。</br> 伏炎雖想開口,卻也知如今不是矯情的時候。</br> 啪啪啪……</br> 真氣運行幾個周天之后,伏炎身上開始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br> 當第三天周天之后,葉寒縮回手。</br> 伏炎微微睜眼,吐出一口濁氣,臉上全是壓抑不住的激動。</br> 此時的他,終于又看到了希望。</br> “師兄,謝謝。”伏炎轉身,看到臉色蒼白的葉寒,無比感動,為了幫他,師兄付出很多。</br> 盡管年長,可是,伏炎還是雙膝跪地,這一跪,師兄受得起。</br> “干什么?”葉寒阻止:“圣門不興這套。”</br> 伏炎解釋:“我不代表圣門,我只代表我自己,代表伏家。”</br> 此時,伏清雅端著茶從屋里走出來,其實剛才她就看到了,卻不敢打擾二人,這會兒見完事,馬上從屋內端著茶出來。</br> 呡了一口茶,葉寒感覺好受多了。</br> “我這兩天回來辦點事。”伏清雅解釋。</br> “我明白,不用解釋。”葉寒說道,其實不用問,他也清楚,伏清雅肯定是因為他的事,才又跑回來京城。</br> “清雅,加入圣門也有一段時間了吧?”葉寒問道。</br> “一年多了。”</br> “是啊,好快,都一年多了。”葉寒感嘆道。</br> “我馬上回深南。”伏清雅有些害怕。</br> “呵呵,別緊張,我不是在怪你。”葉寒解釋:“你知我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也不是什么霸道之人。”</br> 伏清雅還想解釋,又一次被葉寒阻止:“行了,你不用解釋,你不說,我也知道。”</br> “師兄,是我喊小雅回來的。”伏炎解釋。</br> 葉寒無奈:“你好歹也一把年紀了,也跟著一起胡鬧,你們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br> “嘿嘿。”伏炎笑了。</br> 葉寒解釋:“我并不是生氣,如果我真的生氣,你認為我還會過來嗎?”</br> “師兄,我錯了。”</br> 葉寒懶得搭理,從納戒里拿出一本書:“這是我自己整理的醫學筆記,加上我的一些心得,還有一套針法,能學到多少,全憑你自己的悟性了。”</br> 伏清雅聽傻了,久久不敢伸手去接,她很清楚這些資料意味著什么。</br> 重如萬斤!</br> “門……門主,你這是?”伏清雅總感覺門主在交代后事,又是幫爺爺提升實力,又是拿出如此貴重的資料給她,好嚇人,他想做什么?</br> “拿著吧,好好領悟,以你的悟性,應該能成為一名神醫。”葉寒說道。</br> “你……你想做什么?”</br> 葉寒無語:“我能做什么?難道你還擔心我害你?”</br> 伏清雅將資料接過來,如獲珍寶。</br> “以后你不用去圣門了。”葉寒又道。</br> 這話將伏清雅嚇一跳:“為什么?你要開除我?”</br> “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的敵人有多強大,你也明白。”</br> “所以你不要開除我?”伏清雅問。</br> “當然不是。”</br> 伏清雅聞言,馬上將手中的資料遞過去:“那我不要這些東西,我要回去。”</br> “師兄,伏家不會退縮,無論你是否認同,伏家與圣門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伏炎提醒。</br> “行吧,說不過你們,你們高興就行。”伏清雅的安全,葉寒并不是很擔心,她姓伏,誰也不敢動她,哪怕是星門。</br> “師兄,你是不是想到對策?”</br> 葉寒聳了聳肩:“沒什么對策,走一步算一步。”</br> “有什么需要我處理的,請師兄一定要盡管開口。”</br> “你好好修煉,這節骨眼上,修煉是你最重要的事情。”</br> ……</br> 此時,好幾撥人都在忐忑不安,都在商量,在等待。</br> 他們都在等待著同一個人。</br> 可是,等了又等,始終沒有等到他們想要見的人。</br> 他們也不知是對還是錯,當葉寒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卻選擇了退縮,奈何,開弓沒有回頭箭。</br> 他們也沒辦法。</br> 前往機場的路上,葉寒心情復雜,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景色,建筑物,他想了很多事情。</br> 放出來后,葉寒去了好幾個地方,也有好幾個地方沒去。</br> 見完該見的人,葉寒便打算回深南。</br> 這次的事情,葉寒真的很傷,蘇家的態度,葉寒雖無法理解,卻也不敢責怪什么,畢竟蘇家也不是萬能,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必須要站在蘇家的立場上去考慮。</br> 然而,龍家的反常,葉寒卻怎么也無法接受,在他心里,他與龍家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誰也不可能撇開誰。</br> 結果,到頭來,葉寒方知道,他想錯了,是他想得太美好。</br> 大難臨頭,一樣還是各自飛!</br> 所以,葉寒才會難受,才會想哭,按理說,朱大少應該是最恨他的人,都沒有過橋抽板。</br> 登機口。</br> 葉寒被攔住,趕來的不止有龍小姐,還有龍君鳳,甚至就連龍陽也一起來了。</br> “給我一分鐘。”龍君鳳迫不及待解釋。</br> 葉寒淡笑著擺手:“不用解釋,無論你們怎么做,都有你們的理由。”</br> “所有,你這是想甩我們?”龍君鳳問道。</br> 葉寒被問住,啞然無言。</br> “你可以懷疑別人,難道你也要懷疑我們?”龍小姐冷聲問道。</br> “那你們告訴我,為什么不接電話?”</br> “因為我們不能接。”</br> 聽到這個解釋,葉寒自嘲似的笑了笑,也沒有再問。</br> “要怎樣做,你才會相信我們?”龍君鳳是真的急了,還想要哭,如果因為這事而導致與葉寒有矛盾,她一定會瘋。</br> 她離不他!</br> “幾位,我該起飛了。”</br> 葉寒面無表情,說完,轉身登機了。</br> “葉寒,你不能這樣。”龍君鳳大聲喊。</br> 葉寒佯裝沒聽到,龍君鳳三人并沒有看到,葉寒轉身時,他的雙拳緊握著,指縫間,鮮血滴落,他在極力強忍著,不敢回頭,不敢開口。</br> 他怕自己心軟!</br> “值得嗎?”機上,莊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br> 葉寒苦笑,他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值得,只是明白,他沒別的選擇。</br> “莊家若是害怕,隨時可以退出。”葉寒拿著紙巾將血抹掉。</br> “不退了。”莊陽說道:“富貴險中求,莊家以前就已經錯過幾次機會,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退出,全世界人都不看好你,沒關系,莊家還是愿意賭一把。”</br> 葉寒笑了,還好,至少現在看來,他也不算孤獨,身邊還有同伴。</br> 接下來的路,將會十分危險,可他沒有第二個選擇。</br> 飛機升空。</br> 龍小姐哭了。</br> 龍君鳳哭了。</br> 龍陽沒哭,神情嚴肅,他總感覺哪兒不對勁,按理說,那小子不是那么聽不進解釋的人,為什么這次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br> 肯定有原因!</br> “朱大少,念在我們多年相識的份上,求你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龍陽撥通電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