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電話那邊,朱大少稍作沉默,問道。</br> “葉寒去找你,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龍家?”</br> “沒有。”</br> 龍陽:“……”</br> 一句沒有,讓龍陽受到不小的打擊。</br> 那小子怎么可以不提起龍家?</br> 以龍陽的分析,葉寒應該在朱大少面前訴說著龍家的不是。</br> “真話?”龍陽不甘。</br> “不相信我,那就別問。”</br> 龍陽苦笑,好吧,朱大少還是那個朱大少,還是那么的跩。</br> “抱歉,不是不相信你,實在是發生太多事。”</br> 朱大少沉默,她向來不喜歡多話。</br> 龍陽也不知該問什么了。</br> “還有事嗎?”</br> “朱大少,該不會連你也討厭龍家吧?”龍陽疑問。</br> 朱大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掛機了。</br>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龍陽抓狂。</br>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這么囂張。</br> “你們去一趟深南,這個誤會必須解開。”龍陽對龍君鳳二人說。</br> “是我們對不起他。”龍小姐輕聲說道。</br> 三人沉默,誰也不知該說什么,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龍家卻無法給到他幫助。</br> 深南機場。</br> 葉寒的專機安全降落。</br> “葉兄,有時候,我真的挺羨慕你,同為男人,而且我自認為長得挺帥的,但女人緣方面,你可以甩我九條街。”莊陽笑道。</br> 葉寒沒有說話,看著不遠處的龍瑜盈,沒想到她會來接機。</br> “可以抱一個嗎?”龍瑜盈張開雙臂。</br> 葉寒:“……”</br> “不愿意?還是怕你自己吃虧?”</br> 葉寒不受對方的激將,說道:“你怎么會來接我?”</br> 龍瑜盈見狀,嘟起性感小嘴:“你這人怎么總是這么無趣?”</br> 葉寒無語,他無趣嗎?應該不會吧。</br>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商量。”葉寒說道。</br> “在你開口之前,請先聽我說一句。”</br> 葉寒一怔,點頭:“你說。”</br> “龍家的事情,我不想去解釋,也知道你不會聽,當然,這不是重點。”</br> 葉寒靜靜看著,等待著對方的下文。</br> “我想要說的是,龍家是龍家,我是我,我叫龍瑜盈。”</br> 葉寒:“……”</br> 有什么不同嗎?說破天,那也還是姓龍,還是龍家子弟。</br>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龍瑜盈問道。</br> 葉寒先是點頭,隨后又搖頭,對方的意思,他多少還是能猜到的,她是希望他能將她與龍家區分開來,可以恨龍家,但別恨她。</br> “你又點頭又搖頭,那是什么意思?”</br> “不重要了。”葉寒輕嘆。</br> 龍瑜盈聞言,頓時眸子通紅,不知道的,還以為葉寒是負心漢。</br> “我就那么讓你討厭?”</br> “你想太多。”葉寒不想討論龍家的事情,發生這么多事,沒人比他更難受,龍家與他的關系,卻演變成現在這樣,他難受。</br> 畢竟,那里有兩個他在乎的女人!</br> 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他不知道,與她們之間又會變成什么樣,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難受,至少現在非常難受。</br> “我知你很難過,作為朋友,我很想為你做點什么。”龍瑜盈輕摟著葉寒的胳膊。</br> 葉寒扭頭瞥了一眼,將手臂抽開。</br> 龍瑜盈翻白眼,又氣又恨:“我又不是老虎,你至于嗎?”</br> 葉寒佯裝聽不到。</br> “你準備一下,傾然集團的業務方向需要調整。”葉寒扯開話題。</br> “怎么調整?”</br> 聽到工作上的事,龍瑜盈也不敢鬧了,當即嚴肅起來,尤其她聽到葉寒說,業務方向要調整。</br> 怎么調整?</br> 況且,在這個節骨眼上,葉寒就說要調整,這可不是什么好事。</br> “傾然集團將會終止與紅葉公司的合作。”葉寒接著又補充道:“當然,傾然集團會給你一點過渡時間,一個月吧。”</br> 龍瑜盈徹底懵了!</br> 終止合作?</br> 一個月過渡期?</br> 這叫什么?</br> 龍瑜盈最怕的就是葉寒會說停止合作,沒想到果然如此。</br> 龍家與這家伙的關系變得十分微妙,他會有這樣的想法,也并不奇怪,可是,龍瑜盈沒想到這么快就會來。</br> “葉寒……”</br> 葉寒立即揚手阻止:“你不用再說,這事已經決定了,當然,傾然集團這樣做,也并非針對龍家,我還沒那么小心眼。”</br> 龍瑜盈又氣又急,這還不小心眼?這不是小心眼,那又是什么?</br> 一直到公司,葉寒都沒有給龍瑜盈的解釋的機會,最終,龍瑜盈失落地離開了。</br> 葉寒卻沒有回公司,開車去到周明的花店。</br> “寒哥。”周明看到葉寒,馬上高興無比。</br> 此時,周明的妻子,梁如麗也從屋內出來,手上還抱著一個小男孩。</br> “寒哥。”梁如麗也跟著喊,對于葉寒這個貴人,她永生都不敢忘。</br> 葉寒笑著跟二人打了招呼,隨后將孩子抱過來逗了一會。</br> “孩子像你。”葉寒笑著對周明道。</br> “嘿嘿,希望孩子能像他娘一樣聰明。”周明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br> “無論像誰,都是我們的孩子。”梁如麗解圍。</br> “沒錯,像誰都是你們的孩子,你小子現在可以啊,挺幸福的,我賺錢雖然比你多,可我卻未必有你幸福。”</br> 紅顏知己多又怎樣?哪個愿意跟著他?</br> 這方面,的確不如周明這小子。</br> “嘿嘿,寒哥,今天能留下來吃飯嗎?我去做幾個菜。”</br> “行,我今天必須要留下來吃飯。”</br> 周明馬上轉身跑開:“那我去準備。”</br> “弄點酒,咱們兄弟今天要好好喝幾杯。”葉寒沖著周明離去的背影大聲喊。</br> “好。”</br> “寒哥,你隨便坐。”梁如麗笑道。</br> “沒什么困難吧?周明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br> “噗嗤……”梁如麗不知是想什么好笑的事情,失聲嬌笑出來:“那個呆子,我不欺負他就不錯了。”</br> 葉寒哈哈大笑,有時候,一個男人,能被一個女人欺負,也算是一種幸福。</br> “寒哥,你放心,我永遠都會將那個呆子當成寶,我會伺候他一輩子。”想起往事,梁如麗鼻腔發酸,在她最困難,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只有那個呆子始終守在她身邊,拿出所有錢來幫她。</br> 葉寒淡笑:“看到你們這么幸福恩愛,我也就放心了,周明雖不是我親兄弟,可我一直拿我當成最親的兄弟,以前,我想著,等我發達之后,就帶著他一起享受,我當董事長,他來當副董事長,但后來,我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是過于幼稚,對他來說,平靜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就像現在,開個小花店,身邊有你,還有孩子,在他心中,他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br> 梁如麗沒有說話,她是認同這話的。</br> “現在回過頭來,我真的不如他,我每天都要被人算計,簡單快樂的生活,對我來說,永遠都只能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夢想。”</br> “寒哥,我們永遠都支持你。”</br> “呵呵,那是當然,你是我弟妹,你不支持我,誰來支持我?”</br> 說著,葉寒拿出一張卡遞給梁如麗。</br> “這錢你拿著。”</br> “寒哥,我們不缺錢。”梁如麗不敢拿,她與周明是真的不缺錢,花店的生意不錯,此外,葉寒也不時會給他們一大筆錢,如今的他們,是妥妥的億萬富豪。</br> “拿著吧,就當我給孩子的。”</br> “可是……”</br> “行了,別墨跡,我最不缺的就是錢,讓你拿著,你就拿著。”</br> “謝謝寒哥。”猶豫過后,梁如麗最終還是接過。</br> 晚餐十分的豐盛,看著桌上的五菜一湯,葉寒對周明豎起大拇指。</br> 周明為葉寒倒了一杯酒,隨后也為他自己倒了一杯。</br> 葉寒端起酒杯,像是想到什么,扭頭對一旁的梁如麗道:“如麗,這小子今天要是醉了,你可不要罵他。”</br> 梁如麗淡笑著說:“不會。”</br> “那就好,干杯,咱們好久都沒一起喝酒了,今天我要灌醉你。”葉寒大笑著道。</br> 啪!</br> 兩個酒杯空中相撞,兩人都仰頭一口悶掉。</br> “哈哈,不錯,再來。”葉寒大笑。</br> “寒哥,你們喝慢點,先吃點東西墊底。”梁如麗提醒。</br> 二人卻根本不聽,不一會兒,就已經喝了好幾杯。</br> “兄弟,真懷念我們小時候。”葉寒說道。</br> 周明嘿嘿陪著笑。</br> “還記得我們小時候最常做什么嗎?”葉寒問道。</br> “記得,以前寒哥總是帶著我一起去挖泥鰍,寒哥在岸邊上拿著桶,我在下面挖。”</br> “哈哈哈……”葉寒開懷大笑:“你小子,怎么說得好像在欺負你一樣,你可別忘了,是誰每次做美味的美食給你?”</br> “是寒哥。”周明說道:“寒哥,我們什么時候再去挖一次?”</br> “行啊,還是我來拿桶,你去挖。”</br> “可以,我可喜歡寒哥做的菜了。”</br> “打住,我話還沒有說完呢,這次還是我拿桶,事后也是你來做,我算是發現了,你小子也有做菜的天賦。”</br> “寒哥欺負人。”</br> “哈哈哈,誰讓你小子這么幸福,我都羨慕你了,天天醒來都能看到老婆孩子。”</br> 周明看了妻子一眼,滿是幸福。</br> “來,干杯。”葉寒舉起杯子:“什么也不說,恭喜你。”</br> 晚餐吃了很久,也喝了很多。</br> 葉寒醉了。</br> 在沒有克意運功抵擋下,他真的醉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br> 周明也有七分醉意,與妻子合力將葉寒扶到沙發上,拿出被子輕輕蓋上。</br> “呆子,寒哥剛才又給了我一張銀行卡。”梁如麗小聲說道,終于有機會說這事了。</br> “多少錢?”</br> “不知道,我沒問。”</br> 想了想,梁如麗當場拿出電話打去銀行。</br> 十億!</br> 聽到銀行余額時,梁如麗嚇一大跳,這么多,以前也只是幾千萬,一億的給,現在卻直接給十億。</br> 周明看著沙發上的葉寒,輕聲說道:“寒哥有心事,不對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