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br> 這一覺,葉寒睡得十分舒服,也十分踏實。</br> 墻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上午十點,但花店仍是漆黑一片。</br> 為了不吵到他,花店沒有開門。</br> 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葉寒看著周星夫婦二人:“好好過你們的生活,把孩子培養好,我已經專門為孩子成立一個教育基金,等孩子到了讀書的年紀,就會有工作人員上門聯系你們。”</br> “寒哥……”周明雖然似懂非懂,卻也明白一點,寒哥是為他好。</br> 葉寒笑著打斷:“行了,矯情的話就別說了,你是我兄弟。”</br> “寒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周明知道,寒哥有心事,卻又不知該怎樣去幫助。</br> “當然有啊,你好好跟如麗過日子,就當是幫我了。”葉寒笑道。</br> 周明急得雙眼通紅,他總覺得不對勁。</br> “行了,我走了,改天有空,我再過來找你喝酒。”葉寒拍拍周明肩膀。</br> 離開花店,葉寒回到小診所。</br> 如今的小診所,靜悄悄的,沒有了往日的熱鬧。</br> 葉寒親自打掃衛生,還將已經有味道的被子拿出來曬,忙完這一切,才在懶人椅躺下來。</br> 手機響了,葉寒沒去接,任由它響著。</br> 這個時候,他不想接任何電話。</br> 與此同時,龍家。</br> 龍瑜盈匆匆趕回京城,第一時間將事情向家族匯報。</br> 龍家所有重要成員都在,但這會兒,一個個都愁眉不展,現場的氣氛有些壓抑,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煙霧。</br> “老爺子那邊怎么說?”龍昆開口。</br> “還沒回來。”龍典回答。</br> 簡短的對話過后,現場又沉默了。</br> “真沒想到,那小子這么狠心。”龍昆咬牙切齒:“龍家對他不薄,就算這次對不起他,那也只是一次,況且我們也沒辦法,也沒有對不起他。”</br> “我一直覺得還有內情。”龍陽捻滅煙頭:“以我對葉寒的了解,他不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br> “哼!誰知道呢,說不定他就是這樣的人,以自我為中心。”</br> 眾人正聊著,這會兒,龍君鳳的電話響了。</br> 與此同時,龍家幾人的電話幾乎同一時間響了。</br> 幾人面面相覷,隨后接通電話。</br> 電話的內容都大同小異,過去的半天,很多人出現身體不適,送院后卻查不出原因。</br> 有意思的是,那些被送院的人,全都是帝盟成員。</br> “怎么看?”龍昆看著大家。</br> 所有人都沒有回答,大家都隱隱猜到什么,卻又沒有說。</br> 龍國境內,好多地方都出現同類似的事件,但京城卻是重災區。</br> 短短幾個小時,就有數千人被送院。</br> 那些人都有著同樣的癥狀,下吐下泄,無法站立,脫水。</br> 沒人知道原因!</br>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被送院的患者,全都是各大公司的高管。</br> 一時間,各種傳聞層出不窮。</br> 所有人都在懷疑某個人,可是,大家都沒有說,因為,沒有證據。</br> 隨著送院人數越來越多,導致醫院的病床緊張,相關部門出手,第一時間成立調查組。</br> 出現這種事情,絕非偶然。</br> 第一天,據相關數據顯示,龍國境內,共有九千七百多人被送院。</br> 第二天,兩萬九千多人。</br> 第三天,三萬七千多人。</br> 慶家懵了。</br> 帝盟也懵了。</br> 各大公司的管理層被送院,導致公司直接癱瘓,根本無法正常運轉,下面的員工失去了領導,群龍無首,誰也不知該怎么辦。</br> “豈有此理。”慶老爺子氣得青筋突起,幾乎砸掉書房里所有能砸的東西。</br> 過去幾天,無論是慶家還是帝盟,損失都極為慘重。</br> 越來越多人被送院,直到現在,連原因都沒有找到,再這么下去,無論是慶家還是帝盟,都無法承受損失。</br> 代價太大!</br> “爸,星門那邊怎么說?”慶振枝道。</br> “沒回應。”提起這事,慶老頭更生氣,每次都這樣,關鍵時候,需要星門幫忙的時候,總是掉鏈子。</br> “要不向葉寒施壓一下?”慶振枝問。</br> “施壓?怎么施?你有證據嗎?”</br> 慶振枝被問住,雖然沒有證據,可是,用腳趾去猜測,這事也肯定跟葉寒有關,不然為什么會這么巧?那么多送院的人,全都是跟慶家,跟帝盟有關。</br> 星門那邊沒有回應,那現在也只能指望醫療小組,希望那邊能盡快破解,找到原因。</br> 第四天,星門的人終于出現,在很多人的期待之下,代表著星門的佛長老終于出現。</br> 可是,她的出現,卻并沒有為大家帶來好消息。</br> 對于那些神秘病毒,星門暫時也沒有辦法。</br> “佛長老,如果連你也沒有辦法,那該怎么辦?”慶老頭是真的急了,星門是他們的底牌,更是帝盟的希望,可要是連星門都沒辦法,又還有誰能解決?</br> 目前為止,整個帝盟已經徹底癱瘓,所有成員公司都無法正常運轉。</br> 這是十分可怕的。</br> 趙靈兒沒有說話,與往常相比,此刻的她臉上多了幾分愁容,沒有了以往的神采。</br> 直到現在,趙靈兒方才意識到,還是小瞧了對手。</br> “會找到辦法的。”拋下這句話,趙靈兒便走了。</br> 慶老頭想罵娘,會有辦法?什么時候?是明天?還是明年?</br> 如今的帝盟,每一小時,每一分鐘,損失都極為慘重,股市那邊更是一片綠色。</br> 佛長老離開后,慶老頭意識到,他也必須要做點什么,絕不能坐以待斃。</br> 回到診所的葉寒并沒有理會外界的事情,仿佛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每天呆在診所里足不出戶。</br> 只不過,與他回來的那天相比,如今的診所熱鬧了許多。</br> 安然姐搬過來住了,將龍小姐以前住的那個房間占為己有。</br> 此外,知道葉寒回來之后,也有好些人前來與葉寒打招呼,特別是醫學界那批人,一些比較熟的,全都來了。</br> 那些人的來到,讓葉寒發現,他的人際關系,好像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慘。</br> “小寒子,你要呆到什么時候?”安然柔聲問道。</br> 葉寒看了安然一眼,直接躺下,將頭枕在美人兒的腿上。</br> 安然也不拒絕,纖秀修長的玉指輕揉著葉寒的額頭,替他舒緩。</br> “安然姐,如果我有一天變得一無所有,你會失望嗎?”葉寒問道。</br> 安然神情一滯,手指停下:“為什么這樣問?”</br> “沒什么,隨便問問。”</br> “臭小子,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你以前那樣子,我也沒有嫌棄過你。”安然的玉指再動,替葉寒揉著額頭。</br> 葉寒咧嘴笑了笑,沒有再問。</br> “對自己沒信心?”安然又問。</br> “談不上,只是覺得有些累了。”葉寒輕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當初開診所那會舒服,雖然很累,卻很充實。”</br> “地位不同,社會的責任就不同。”</br> “或許吧,反正我現在什么都不想動。”</br> 安然問道:“要不我陪你去看場電影?”</br> “好啊,是去那個影院嗎?”葉寒頓時來了興趣。</br> 看到葉寒那副期待的模樣,安然便知道,臭小子肯定又想去那個不正經的影院。</br> 氣得牙癢的安然敲了一下葉寒:“臭小子,整天都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br> 葉寒捂著額頭郁悶道:“是你說要去看電影的。”</br> “我說的電影,是電影,不是你想的那些。”</br> “那沒興趣,還不如呆在家里。”</br> 安然:“……”</br> “安然姐,你身上的香水味真好聞。”</br> 安然哭笑不得,臭小子。</br> 不過,安然內心還是挺高興的。</br> “好聞嗎?那我下次多買幾瓶。”安然問道:“龍家那邊,你打算冷處理?”</br> 葉寒沉默,他不知該怎么辦。</br> “真舍得放手嗎?”安然又問。</br> 葉寒自然明白安然是什么意思:“那你說怎么辦?”</br> “這種事情,你自己決定吧,我只是想提醒你,千萬不要輕易放棄。”</br> “好。”</br> 兩人沉默。</br> 傍晚,一位不速之客上門。</br> 夫人來了。</br> 看到夫人的身影,葉寒喜出望外,連忙將夫人請進屋里。</br> “夫人。”</br> 沒見到夫人之前,葉寒總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是見了面之后,卻百思緒萬千,偏偏不知從何說起。</br> 對于夫人的情感,最為復雜。</br> “我被人推著過來。”夫人解釋。</br> “讓你來說情?”</br> “談不上說情,讓我來勸你。”</br> 葉寒聞言,聳了聳肩道:“沒什么好勸的。”</br> 夫人淡笑:“就知你會這樣,反正我來了,至于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看著辦。”</br> 葉寒也笑了,夫人幾句風輕云淡的話,無疑表明,她支持他。</br> “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會有人向你施壓。”</br> “無所謂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br> 夫人在診所呆了兩個多小時,方才離開,在她離開之前,葉寒死皮賴臉的抱了夫人一下。</br> “差不多就行了。”夫人離開后,葉寒收到一條短信,并不是夫人發過來,而是蘇家。</br> 葉寒嘆道:“過分嗎?”</br> 第二天。</br> 一條小道消息傳出,傾然集團在t國全資收購一家醫藥公司,基中包括該公司剛剛建成的總部大樓,總占地面積六十多萬平方的辦公大樓,可以同時容納十多萬員工同時辦公。</br> 與此同時,傾然集團還在t國買了兩塊地,這兩塊地的總面積加一起,數十萬平方。</br> 甚至,還有細心之人發現,過去幾天,傾然集團的專機飛往的目的地都是t國。</br> 消息一出,引起世人一片嘩然。</br> 全資重金收購,傾然集團想做什么?</br> 無數媒體記者蜂擁而上,將傾然集團圍得水泄不通,都想要求證。</br> 當天下午,傾然集團臨時召開記者會,并且在現場宣布了一系列的公司決策。</br> 然而,記者會上,傾然集團那一條條消息,一個個宣布,如石破天驚,如萬噸巨石砸向平靜的湖面,引起千層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