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上回瞧見那虎頭鞋，硬是要從寶寶的腳上拽下來瞅瞅。把我們家哥兒差點(diǎn)嚇哭了，阿九，要我說你就趕緊去她府上教她，省得她再來欺負(fù)我們哥兒?！笔捦蹂犚娏?，輕輕地啐了她一口，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拘謹(jǐn)。
    四周的女眷不由得悄悄打量著蕭王妃，就連阿九都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瞧。這里的女眷，哪一個見到長寧郡主敢大聲說話的，偏偏來個如此張狂的。
    “阿九姐姐，咱可說說好了。回去我就給你下帖子，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是說不到一處的，沈姐姐又有了小世子勞累著，改天你可一定不能推辭。”長寧只丟了個白眼給蕭王妃，再次拉起阿九的玉手，不容置疑地說道。
    阿九也只有硬著頭皮應(yīng)道：“承蒙郡主抬愛?！?br/>     長寧似乎對她的稱呼不怎么滿意，輕輕挑了挑眉頭，也沒再多說什么。
    一旁被她直接忽略的王箬芝和寧側(cè)妃就不是那么自在了，四周圍坐的幾個女子，都悄悄打量著郡主。王妃略帶輕蔑的眼光掃過阿九，真不知這位只懂得爭寵的時阿九，是如何巴結(jié)上京都第一難搞的貴女。
    正猶疑間，前頭有人來報：“王妃，五皇子回來了?！?br/>     五王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剛想站起身，孰料身邊的長寧郡主比她還積極。
    “哎呀，表哥回來了，說起來上次狩獵他還說要送我一只活鹿呢。卻是空手而歸，這會子我可得去要！”長寧郡主一下子站起了身，隨手?jǐn)n了攏發(fā)髻，提起飄逸的裙擺，也不等五王妃，轉(zhuǎn)身就大步往前走。
    眾人瞧見郡主的步子邁得豪爽，甚至還感到一陣小風(fēng)刮過，心里皆有些唏噓。而五王妃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一絲訕訕的笑意。得了，小祖宗真是口無遮攔，非要把五皇子上次狩獵丟人的老底給揭出來。
    阿九低著頭吃茶，瞧見郡主和五王妃走遠(yuǎn)了，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郡主是個爽利的人，她也喜歡直爽的性子，所以我這個往日沒人疼的倒是入了她的眼。你也別掛在心上，她哪里得罪你了，你就只跟她說。若是藏著掖著，倒是讓她瞧不起。”蕭王妃瞧見阿九有些為難的模樣，就拉著她的手腕，靠在她的耳后低聲說了幾句。
    阿九笑著答謝：“多謝姐姐提點(diǎn)?！贝丝趟斑@聲姐姐倒是有了幾分真心。
    蕭王妃只擺了擺手，低著頭擺弄著手中的茶盞，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聪虬⒕诺膫?cè)臉，眼中流露出幾分若有所思。
    阿九也不作理會，無論蕭王妃是出于何種目的提點(diǎn)她，總之她下次面對郡主，也不會弄個不知所措的境地。
    長寧已經(jīng)派人打探過了，五皇子入了書房，身邊并沒有帶其他的人，心里也就放下了幾分。理了理裙擺，快步走了進(jìn)去。
    “表哥。”她一腳跨進(jìn)書房，就瞧見面沉如水的男子輕微地挑了一下眉頭，她的嘴角也不由得一撇。
    “表哥，你上回答應(yīng)給我的活鹿，現(xiàn)在估計(jì)都產(chǎn)崽了，我連一個鹿角的影子都沒見到！”長寧一開口就是張揚(yáng)的語氣，絲毫不顧及五皇子臉上逐漸變得難看的臉色。
    在她的心中，這五表皇兄最是無趣的一個人，整天擺著一張臉跟個木頭疙瘩的。上回她進(jìn)宮，在皇貴妃那里瞧見了一個太醫(yī)也是如此。偏偏她就是喜歡惹五皇子生氣。
    “沒大沒小的，姑姑怎么沒教過你禮節(jié)嗎？姑娘家的哪有成天惦記著騎馬射箭的？”五皇子的語氣不是很好，這個表妹惡劣的性子他人若是不知，自己還是知曉的。
    最愛看他翻臉，似乎這樣才能達(dá)到她的樂趣似的。
    長寧瞧見他的面色，先是收斂了臉上的神色，俯身恭謹(jǐn)?shù)亟o他行了一禮，轉(zhuǎn)而見到五皇子點(diǎn)頭，也就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
    “哼，你不給就罷了，成天拿著母親壓我。皇舅舅都常說，我是郡主天生貴女，不該拘束了我。”剛坐下她的嘴里就蹦出了這些話來，表哥拿母親壓她，她可是有皇舅舅撐腰的。
    不管這朝堂震動或是皇位之爭，至少現(xiàn)在她是自在逍遙的。
    五皇子聽見她搬出皇上來，知道這位表妹折騰人的功夫當(dāng)屬一流。當(dāng)下也不理她，只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本。
    五王妃進(jìn)來的時候，就瞧見這種場景。兩個人似乎都冷著臉，她的心底輕嘆了一口氣。這郡主雖表面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實(shí)則再精明不過的。每一次來府上找五皇子，都是確定了這里沒有外人，免得遇上了別家的公子侯爺，到時候可就說不清了。
    五王妃先進(jìn)來給五皇子行了一禮，瞧見郡主仍然氣呼呼的模樣，臉上先露出了幾分笑。
    “郡主，要不嫂子先帶你去后院逛逛？賞花會還沒結(jié)束，你不是想要向趙王府的恒側(cè)妃討教繡工的嗎？”五王妃走上前去，執(zhí)了長寧的手，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長寧心底有些著急，她怎么會稀罕那活鹿，讓誰獵殺還不是一樣。偏偏五表哥這人不知變通，害得她要另謀途徑。她眼眸一轉(zhuǎn)，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jì)較。
    “不了，嫂子。改日我可是要親自下帖子去趙王府，要拜恒側(cè)妃為師的，豈可輕率讓他人笑話了去?！彼龜[了擺手，臉上露出無所謂的神情。
    五王妃臉上也露出一絲不耐，卻是生生地抑制住皺眉的動作?？ぶ髌馍蟻砹?，誰都擰不過。
    “家里有客還過來成什么樣子，長寧就放在這里，不會出什么差錯的。”五皇子手中的筆一頓，轉(zhuǎn)而冷下臉來，輕聲呵斥了兩句。
    五王妃連忙告罪，最終也只有灰溜溜地告退了。只剩下長寧坐在那里，她的眼眸不斷地盯著五皇子瞧。
    “表哥，我想騎馬。”她坐直了身體，輕聲說了一句。
    果然見到五皇子猛地扔掉手中的毛筆，轉(zhuǎn)過身來臉上顯然夾雜了兩分怒色。
    這小丫頭分明就是來找茬的，騎馬？公主府里多的是馬匹。再說皇宮里的場地更大，她身上就有腰牌，天天進(jìn)宮都沒人敢攔著。偏偏要來他這五王府添亂，他要是不生氣才叫怪事兒。
    “在家里母親要是瞧見了，又要說道我。宮里面那些貴人，若是我沖撞了，母親還得帶著我去賠禮。也就你這里能用用，表哥，你不會連塊場地都舍不得讓我用吧？”長寧見他要開口的樣子，連忙拿話先堵住他的嘴，讓他不好反駁。
    五皇子挑了挑眉頭，得，遇到這么一個貴女，他能說什么。
    “這里的場地不比公主府和宮里，人多口雜，你自己注意點(diǎn)。我派人在那里守著，你騎馬小心。”五皇子一揮手，再次轉(zhuǎn)過身不理睬她。多看一眼估計(jì)都被氣死了，真不知道姑姑是如何養(yǎng)出這樣性子的姑娘。
    長寧瞧見他松口，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卻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彎身行禮。
    “多謝五皇子賞。”她說完這句話，就瞧見趴在書桌上的五皇子，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了兩分。她卻是自顧地笑了起來，臉上露出幾分狡黠的神色。
    等到了馬場的時候，長寧已經(jīng)換了一身火紅色的騎裝，輕便而不失身份。馬場的面積和公主府與皇宮，自然是稍微小了點(diǎn)。不過她倒是滿不在乎，走過去親自挑了匹高頭白馬，騎上去就揚(yáng)鞭跑起來。
    時睿剛從書房里出來，心里直泛著嘀咕。王爺回來時的氣色還是不錯的，怎么剛?cè)チ颂藭?，臉色就那么難看。而且更讓他心里打鼓的是，王爺讓他去馬場，幾次三番叮囑他要好好看顧馬場上的人，不能受傷。他見王爺臉色不好，也沒敢問究竟馬場上的人是誰。
    五皇子瞧見時睿的身影消失在書房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又不是沒陪過長寧騎馬，最起碼累個三五天才能歇回來。他自己不想過去又怕長寧出了什么意外，到時候沒法交代，只能把自己最信得過的侍衛(wèi)調(diào)過去。偏偏時睿是個精明的，若是告訴他去保護(hù)郡主，估計(jì)早就推辭了，所以五皇子也只有出此下策瞞著他。
    當(dāng)時睿走進(jìn)馬場的時候，看見正在馬背上馳騁的紅衣女子時，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現(xiàn)在他滿腦子都是上一次被這女子大膽的動作嚇到的場景，想都不想本能的就要退出去。
    “時睿！”身后卻傳來女子有些氣急敗壞的嬌喝聲。
    時睿腦子一下子清醒了，猛地轉(zhuǎn)過身，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抱拳放在面前。
    “屬下時睿，奉五皇子之命，前來保護(hù)郡主?！彼穆曇翮H鏘有力。
    長寧倒是被他弄得一愣，瞧見馬場上的人都被潛到外面去了，也只有幾個婆子門口守著，心里頓時舒了一口氣。
    “呆子。”她一挑柳眉，聲音里夾雜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手上落下的鞭子力道也變得更大。
    “時睿，你也去挑匹馬來，我們比賽。”長寧騎馬經(jīng)過他的時候，揚(yáng)聲說了一句。
    時睿知道如果不順著她，又是一陣糾纏。也不多說什么，直接進(jìn)馬廄里選了一匹馬，就揚(yáng)鞭追了起來。風(fēng)吹起，拂過兩人的衣衫，馬場上一紅一黑的身影在晃動，倒是多了幾分恣意飛揚(yáng)。
    賞花會結(jié)束的時候，五王妃親自送她們幾人出來，蕭王妃一直都是一張笑臉，這次的賞花會本來就不是為了她而開，她也沒什么可顧慮的，最后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打趣五王妃的妹妹。
    “二姑娘，要我說可得留在家里兩年好好玩鬧，要不然出嫁了就沒那閑工夫了。”蕭王妃還真不客氣，光明正大地讓人家玩兒。
    倒是弄得五王妃和那位二姑娘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阿九瞥了一眼絲毫不以為意的蕭王妃，眉頭輕輕皺起。
    “別聽她胡沁，二姑娘，她是逗你玩兒呢。在家多孝敬父母兩年倒是正事兒?！卑⒕懦读顺妒捦蹂囊滦洌鰜泶驁A場。
    王箬芝一直事不關(guān)己地站在一旁，瞧見阿九出來解圍，臉上又露出不滿的神色，此刻阿九也顧不上理會。
    兩家的馬車都走遠(yuǎn)了，出來送客的五王妃、側(cè)妃還有那位二姑娘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轉(zhuǎn)而五王妃的臉上露出幾分惱意，今個兒本來打算得好好的，無論如何也要和恒側(cè)妃先交個底兒，卻不想偏偏插進(jìn)來一個郡主，弄得她一無所獲。
    時阿九當(dāng)日回去，就把這些當(dāng)個笑話告訴了王爺，順便提了一下蕭王妃的不妥之處。
    王爺?shù)拿嫔怀?，明顯是想到了什么，看著阿九沉著聲音道：“她這是向你示好，你也無需拒絕。無非她是瞧出了蕭、趙兩府現(xiàn)如今連在一塊兒，但是得提防著些?！?br/>     阿九連忙點(diǎn)頭，心底卻暗暗有了計(jì)較。前世的時候，王爺從來不跟她說這些，有什么也都先去和王妃商量。現(xiàn)如今王爺已經(jīng)近乎厭棄了王妃，時家又正是榮寵之時，也難怪王爺愿意提點(diǎn)她。
    “這兩日快要征兵了，阿睿若是決定了，就早日在軍中打點(diǎn)?！蓖鯛斪陲堊琅?，看著丫鬟將菜肴一盤盤擺上來，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阿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偏過頭看向王爺，心中有疑問卻是有些猶豫。
    “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只是軍中的各將領(lǐng)的后臺不一樣，阿睿不要投錯了門。”王爺瞧見她臉上驚疑不定的神色，心情不錯地開口，順手摟住她的纖腰。
    阿九連忙點(diǎn)頭，已經(jīng)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王爺幾日肯把話說得這么直白，已經(jīng)在暗示他要招攬阿睿的心。朝廷上除了純臣，就只有五皇子的勢力最大，而軍中則不一樣。
    武將的心思沒有文官那樣的區(qū)區(qū)繞繞，他們都是有血性的漢子。一般都只效忠于皇上，況且五皇子又是個沒帶過兵的，在這一點(diǎn)就欠缺了火候。
    而經(jīng)歷了兩世的阿九卻知道，這些武將之中，有不少是偏向于王爺?shù)?。不論趙子卿使用了什么手段，這軍中一定有他的親信。上輩子在王府的最后一年，王妃經(jīng)常在后院里宴請那些貴婦，大多數(shù)都是將領(lǐng)的正妻。
    第二日，阿九特地請示了老夫人，又和王妃說了幾句，才備車離開了王府直奔時府。阿九也不敢多留，只把王爺?shù)膸拙湓捔艚o時夫人，就立刻回了王府。
    果然第二日，時睿去參軍的消息就傳了出來，拜在陸將軍的帳下。那陸將軍阿九也是知曉的，前一世她還沒死之前，陸將軍的威名已經(jīng)名震天下，想來阿睿跟著他也不會吃虧。曾經(jīng)的榜眼竟然去參軍，想來是讓不少人都感到詫異的。朝中不少大臣恭賀時景，說他教子有方。
    忙完了時睿的事情，阿九才總算是消停下來，她坐在院中打著絡(luò)子。已經(jīng)將近五月份了，夏季又快到了，她的眼眸有意無意掃過西廂，立秋這幾日倒是越發(fā)的安靜了，但是去老夫人那里獻(xiàn)殷勤卻是一刻也不差。
    “主子，雅姬來了。”花聆慢慢地走過來，輕聲通傳了一聲。
    “姐姐總算是得閑了，前幾日看著你這里的丫頭忙進(jìn)忙出的，我都不敢來?！毖偶挪阶邅?，早有小丫頭拿來了椅子伺候她坐下。
    阿九斜倚在貴妃椅上，瞧見雅姬身上嫩黃的羅裙，腰間別了一塊白玉，更加顯得落落大方。
    “你哪是不敢進(jìn)來，分明是怕我讓你做事兒?！卑⒕虐琢怂谎?，經(jīng)過先前那幾件事情，她倒是愿意和雅姬多聯(lián)系，畢竟王爺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最近王府和蕭府也要聯(lián)系在一起。
    更何況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選秀就在這兩日了。沒個兩三月，這后院又將變得熱鬧非凡，其中還有幾個女子，是她咬著牙都想磋磨的。
    身邊那幾個丫頭，見主子有話要說，也就都退下了。只留了個花聆在一旁伺候著，玉葉守在門外。
    “妹妹可還知道王妃的嫡親妹妹？”阿九垂下眼簾，想起蕭王妃對那位側(cè)態(tài)度的不同之處，難免讓她心底有疑問，就想趁著這個機(jī)會問清楚。
    雅姬一挑眉頭，笑著答道：“那位側(cè)妃也是妙人兒，用先前表嫂的說法，王家的二小姐是個有手段的。若是下人得罪了她，不磋磨到解氣是不會罷休的?！?br/>     阿九有些猶疑地看著她，大家大戶里要整治下人是正常事兒，只是這側(cè)妃似乎不太厚道。
    “蕭王妃還說了些什么，不如妹妹一塊兒說給我樂樂？”阿九也不跟她繞彎子，直接開口問。
    雅姬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神秘。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是表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毖偶У拿佳蹚潖?，對著阿九略顯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
    阿九輕聲笑開了，已經(jīng)明白這五王府的側(cè)妃是什么樣的人，難怪蕭王妃見著她都繞道，想必的確是個睚眥必報的。
    “說起來王妃在家里做姑娘的時候，可沒少受她捉弄?，F(xiàn)如今五王妃恐怕過著也不舒坦。”雅姬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明媚了幾分，只是聲音卻壓得極低。
    阿九和她對視了一眼，都輕聲笑開了。
    ***
    五月份的時候，大選果然開始了。無論是后宮還是各王府的后院，都顯得極其平靜。那些愛使手段的也消停了不少，都等著自家會迎來幾個什么樣的姬妾來爭寵。
    芙蓉院里卻是開始忙碌起來了，立秋的身子是越發(fā)的重了。阿九請安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和老夫人商量請產(chǎn)婆的事情。立秋也沒有白費(fèi)功夫在老夫人的身上，王嬤嬤找了幾個婆子來。說是等立秋生產(chǎn)的那天，王嬤嬤親自來坐鎮(zhèn)。
    阿九這幾日也沒閑著，再加上王爺也宿在這里，她就覺得渾身有些不舒服。今個兒正和前頭的管事，核對立秋生產(chǎn)時要用的東西，忽然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她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嚇得那些丫鬟一陣慌亂，還是玉葉急匆匆地去請了大夫，又回稟了王妃。
    等到阿九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瞧見王爺一臉擔(dān)憂地坐在她的身邊，她的柔荑被王爺緊緊地握在手中。
    “阿九，你可終于醒了?！蹦腥说穆曇艉茌p，似乎很怕驚擾到她一般。
    阿九撐著身子就要起來，卻被王爺輕輕按住了。
    “你現(xiàn)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大夫剛剛來瞧過，囑托你要好好養(yǎng)身子?！蓖鯛斴p輕扶住她的肩頭，讓她躺下，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對于立秋肚子里那個孩子他根本不關(guān)心，現(xiàn)如今阿九有了這胎，若是生下了就站了長子長女的份額，自是不同。
    “有了身子？”阿九有些驚詫，臉上也露出些許茫然的表情。再細(xì)想她最近的確是沒來月事，只是事情多忙得亂了她也顧不上。
    “蒼天不負(fù)有心人，王爺，我們又有孩子了?！彼龓缀跏窍矘O而泣，緊緊拉住男人的手掌，感受到他掌心的溫暖。
    心底卻在暗暗發(fā)誓，這次誰都不能阻擋這個孩子的降生。
    “是啊，阿九。上一個孩子與我們無緣，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會護(hù)他周全。無論是男是女，我都會把他當(dāng)做我的心頭肉來疼來寵。”王爺也是激動的，他輕輕將女子涌入懷中，順勢將手輕輕覆到女子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摩挲著。
    腦海里還閃現(xiàn)出上回玉葉端著一盆血水，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場景。無論是那腥臭的味道，還是那暗紅的顏色，恐怕這一輩子他都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