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深深地塌陷了進去。
眸底斂上一層柔光。
他伸出長指,撥開她額前的發(fā)絲,才要湊上前去,在她額面上烙下一吻,忽而,身下的女孩卻在黑暗中緩緩地睜開了眼來。
兩人四目相對。
相視一笑。
“醒了?怎么睡沙發(fā)上了?”
陸宴北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金秀兒卻什么話都沒應,只伸手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把他纏得緊緊地,像是唯恐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了一般。
黑暗中,她眼眶通紅,粉色霧靄不斷匯聚,朦朧了她的眼球。
“我抱你回房去睡。”
“不要,你手臂還傷著,我自己走。”
“都說了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陸宴北說著,打橫一把將她抱起。
金秀兒雙手箍緊他的頸項,“真的沒事嗎?”
“要有事我今晚還能回來陪你?”
“那藥劑呢?真的只是麻藥而已?”
“真的。導致我在醫(yī)院昏睡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才剛剛醒過來。”
“那就好。”
金秀兒把臉深深地埋進他的懷里,吸了吸發(fā)酸的鼻子,“那太好了。”
陸宴北把她抱回自己的大床上。
她枕著他左手手臂躺著,而他則靠在床頭坐著,“明天你在家休息一天,晚上我回來接你出去吃飯,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
金秀兒疑惑的眨眨眼,嫌棄道:“不會又是那種特別昂貴的吧?”
“不是。”
陸宴北搖搖頭,“無價。”
他賣了個關(guān)子,在金秀兒唇上烙了個吻,“睡吧,馬上天亮了,我去洗個澡,忙了一天還沒洗澡的,都快發(fā)臭了。”
陸宴北起身去沐浴。
結(jié)果,等他出來,床上的丫頭又已經(jīng)抱著他的枕頭沉沉睡了。
陸宴北輕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懷里枕頭抽了出來,之后,掀開被子,把自己的身軀送進了她的懷里,反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一夜好眠。
陸宴北是被自己的手機震動聲給吵醒來的。
電話是林演堯打來的。
為了不影響秀兒的睡眠,陸宴北輕步下床,去了外面的露天陽臺接電話。
走前不忘順手在床頭上摸了一支煙。
“說吧,結(jié)果什么情況?”
陸宴北猜到他是為什么事打來的電話。
他一邊說,一邊低頭給自己點煙。
那頭,林演堯沉默了少許時間,之后,才沉沉開口,“昨兒的藥劑確實起效了,只是……”
林演堯話說一半,又不愿往下說了。
陸宴北平靜的接下他的話頭,“只是藥效只是暫時的。”
“你怎么知道?”
“我有腦子,猜的。”
林演堯嘆了口氣,“對,你猜的沒錯,藥效只是暫時的,毒性只是被藥劑暫時給壓住了,如果我們沒有研制出更有效的藥劑,那么一旦藥效過去,你雖不至于暴斃,但也極有可能會……會像宴鳴哥那樣,長睡不起,最好的結(jié)果……可能也是……終身殘廢……”
陸宴北聞言,漆黑的幽瞳里,暗了又暗。
這個結(jié)果,他其實早就預料到了,但聽林演堯這個親口說出來,說實話,心中難免有些難以承受。
可,現(xiàn)實永遠都是殘酷的,容不得你去適應,亦或者不接受。
他回頭,看了眼玻璃門后,還安然睡著的秀兒。
折回頭,低頭,重重的抽了口手中的長煙,吐出一口濃郁的煙圈,“知道了。”
說完,掛上了電話。
入秋的清晨,有些冷。
陸宴北穿著單薄的睡衣,立在風中,沉沉抽著手里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