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四魂之玉的玉魂,自誕生以來,玖目睹過無數的死亡,其中不乏一些是由她制造的,她素來冷漠,更不屑于人類的死活。
只是如今想到睡骨在眼前化為一具白骨的樣子,她忽然覺得很難過,如同被剜去一塊肉,血淋淋的痛。除了痛,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悵惘,就像曾經在人見城里吃過最酸的酸梅,刺激得眼睛都發酸了。
就連誕生之初,目睹翠子的死亡,她也從來沒有這樣悲傷過。
這份悲傷縈繞在心頭,讓玖很不舒服。
憑空出現在蛇骨面前的時候,后者剛和截殺犬夜叉等人失敗的煉骨會合。聽說睡骨死去,煉骨那雙本就顯得十分陰鷙的瞳仁微微顫動著,神情驚疑不定,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蛇骨素來天真,并沒有過多的去關注煉骨的表情,只是后怕的朝后看了一眼:“那兩個女人,可真是太可怕了。”
雖然天真,但蛇骨并不傻,玖的身份他早已知道,自然存了一份敬畏。至于桔梗……殺生丸進攻的時候,只是按照常理攻擊心臟,而那個巫女卻直接瞄準了睡骨的咽喉……
“五十年前,桔梗是守護四魂之玉的巫女,她可以輕易察覺到四魂之玉的氣息,也能看到四魂之玉的碎片,哪怕碎片埋在你們身體里。”正在思忖,耳畔卻響起了玖陰惻惻的聲音,唬得蛇骨陡然跳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以他的速度,都跑出那么遠了,玖還能追來嗎?!
猶自警惕著,不想肩頭被人輕輕一拍,蛇骨忙轉頭,已然迎上了玖的笑臉,她笑得如同跟一個孩子般可愛純真,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全然是純粹,只是這一眼,就讓蛇骨倒吸一口氣,忙朝后挑了一步。
“我可以不受任何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回到玉里,當然,也包括你們身上的碎片。”
把玩著自己的長發,玖笑得十分純美,看不出她有半點惡意。看著她的動作,蛇骨背后汗毛都立了起來。他追隨蠻骨大哥做了這么多年雇傭兵,可謂是做了多年強者,更虐殺了不少他看上的人。但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或許是見到了玖的力量,他覺得,眼前這個嬌小的少女要殺他們,猶如捏死一只螞蟻。
玖目光滴溜溜的轉過他,腳尖踢開了一枚石子,輕笑道:“你把人家想得那么可怕啊,可惜你錯了呢。”她瞇起眼,甜美的嗓音蒙上了一層寒意,“我殺你……比殺螞蟻還容易。”
蛇骨臉上有一滴冷汗滑落,這女人有讀心的能力,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干嘛這么緊張,我又不吃人。”玖懶洋洋的一笑,她很滿意蛇骨這個反應,蹦蹦跳跳的踩過路邊幾株含苞待放的小花,旋即笑道,“剛才你拿走的東西,交出來。”
拿走的東西……蛇骨下意識撫上了衣服里放四魂碎片的夾層。蠻骨大哥說過,如果有同伴犧牲,要將碎片帶回去給他。
這女人,是為了睡骨的碎片來的。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的。”玖歪著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就如同同齡的少女一樣。見蛇骨依舊是如臨大敵的樣子,她咯咯直笑,緩步行至山麓崖邊的大石前,背對著兩人坐下,嬌俏的嗓音幽幽傳來:“也好,你可別說,我欺負你。”
“煉骨,你不是向我投誠嗎?該讓我看看你的忠心了。”
一直被邊緣化的煉骨聞言,陡然瞪大了眼。蛇骨也不敢置信的轉頭看他:“煉骨,什么叫你向她投誠?我們不是效忠于蠻骨大哥嗎?”
煉骨臉色慘白,顯得臉上花紋愈發妖冶:“我……”
遲疑間,卻對上了玖的眼睛。她依舊是背對著兩人,只是微微側頭,淡紫色的眸子里瀲滟著詭異的光澤:“煉骨,殺了他,把睡骨的碎片給我。”
“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煉骨茫然的看向了蛇骨,他身上有兩片碎片,對付只有一片的蛇骨不成問題。但是在這里殺掉蛇骨……若是讓蠻骨知道了,他還有命在嗎?可若是這般違抗玖,會不會現在就被處決掉?
他所做的事,都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或許,殺了蛇骨之后,玖會幫自己對付蠻骨……
念及此,他心下一橫,拔出腰間盛著火油的葫蘆呷了一口,另一只手羅織出了密密的火線,口中吐出了烈火,霎時便引燃了火線,如同天羅地網般,將蛇骨圈縛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