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這樣好,卻不是因為愛她。
    她抱著兔子抱枕回到房間便撲倒在床上,眼淚不受控制的肆意流出來,為她無法開花結果的愛情,為她的第二次無疾而終的暗戀。
    早知道寒假留在他身邊打工會讓自己察覺對他的感情后這么痛苦,她就該聽從父母的意思一放假就直奔意大利。
    可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不論她有多后悔,她都已經無法再假裝若無其事。她可以欺騙任何人,但是無法欺騙自己的心妲。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抱著兔子抱枕哭著哭著竟然睡著了。而且她還做了夢,就像這只兔子抱枕真的有魔法一樣,她夢見了卓擎煜,他目光定定的望著她,神情那樣溫柔,在她朝他撲過去時他不但沒閃躲,反而伸出雙臂來將她緊緊保住了。
    她沉靜在美妙的夢境中不可自拔,直到天亮時床頭矮柜上那只她每天調到六點鬧鈴的鬧鐘驟響她才驚醒。
    猛然睜開眼透過還有些昏暗的光線看清楚是自己房間,她才意識到卓擎煜抱著自己相偎相依的那一幕是夢境。
    鬧鐘還在響,她翻了個身摸索到鬧鐘拿起來按掉,鈴聲一停止,耳邊又恢復安靜,可是她已經沒了睡意。
    爬起來進浴室洗漱,刷牙時想起李助理說他和卓擎煜今天要去日本參加一個電影節,不知道走了沒有?
    剛刷完牙就聽見一陣手機鈴聲響,她楞了一下,隨后快步走出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從矮柜上拿過手機,卻失望了。
    電·話是蒲恪賢打來的,而不是卓擎煜。
    “蒲師兄,這么早打電·話來有什么事?”她接通后開口問。
    “聽你的聲音像是已經起床了?”蒲恪賢不答反問。
    “剛起來。”
    “這么早?是習慣起早床還是失眠睡不著?”
    顧西涵嘆氣:“你如果沒別的事那我掛電·話了。”
    “火氣這么大,估計真的是失眠睡不著。讓我猜猜是因為誰而失眠?那個叫卓什么擎煜的男人?”
    “”
    “顧師妹,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還不打算向他告白嗎?”
    顧西涵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耐著性子問:“你大清早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問這件事?”以前沒接觸還以為這個男人的性格和他的外表一樣冷冷的不食人間煙火,可原來也是個愛攪和的主,真是幻滅。
    “我是為你的幸福著想,所以去行里上班之前抽時間給你打個電·話,是不是很感動?”
    顧西涵嗤一聲:“是啊,都感動得快痛哭流涕了。”
    “說真的,如果你和他沒在一起,那你和我還有可能嗎?”問這句話時,蒲恪賢的聲音突然變得一本正經,顧西涵幾乎能想象出他現在微微顯得有些嚴肅的表情。
    “對不起,蒲師兄。”
    那邊蒲恪賢沉默了好幾秒,隨后傳來一聲遺憾般的嘆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放手,以后不會再對你抱有這種想法。”
    顧西涵抓了抓額,不知道該說什么。
    “好了,我要去上班了,明天你幾點的航班,我去送你。”
    “不用了,我哥會去送我,讓他看到你不太好。”其實遠在紐約出差的顧西辭明天根本趕不回來送她,她這么說只是不想然蒲恪賢送她,因為她討厭分別的畫面。
    蒲恪賢也沒堅持:“那行,預祝你一路平安,等到了意大利我們電·話聯系。”
    “好的。”
    等蒲恪賢掛斷電·話她才把手機放回原位。
    余光瞥到床上那個霸占了三分之一張床的兔子抱枕,她不禁又想起卓擎煜。
    遲疑半晌,最終還是重新拿過手機找到卓擎煜的電·話撥過去,電·話里卻傳來提示用戶已關機的機械女音。
    她按掉結束鍵,目無焦距的望著某一處,良久都回不過神來。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飛意大利的航班,她讓司機送她去機場,獨自一個人孤零零的候機,望著來往的人群回憶她和卓擎煜去t市時在機場侯機的情景。
    廣播催促登機時她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叮囑她一路小心。
    她有些輕微的暈機,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終于抵達米蘭機場時她整個人都已經是病懨懨的仿佛生了一場大病。
    隨著人·流走出通道,遠遠看到來接機的父母,她努力揚起燦爛的笑容,推著行李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他們。
    怕父母問起哥哥和藿岑橙的事會露馬腳,顧西涵和父母在一起時盡量找話題避開這件事。
    好在直到h大開學她離開意大利返回b市他們都沒提過,而她不敢去想他們不提是不是因為知道了什么。
    開學后很快過了一個多月,這天中午顧西涵接到蒲恪賢的電·話讓她晚上請她吃飯,她莫名其妙,問他:“我又不在a市,怎么請你吃飯?”
    “我又沒說讓你在a市請我吃飯。”蒲恪賢回她。
    她楞了一下后反應過來:“你在b市?”
    “嗯,我過這邊來開會,想起和你很久沒見面了所以約你出來吃頓飯敘敘舊。”
    “沒問題,我下午四點就可以走人,到時候我打你電·話。”
    下午四點多顧西涵從a大出來。初春的b市氣溫還是有些偏冷,她穿了條米白色緊身仔褲,一雙迷彩短靴,一件白色低領套頭毛衣和一件淺綠色風衣外套,在人群里很是醒目。
    車后座的蒲恪賢隔著車窗一眼便看到她,忙讓司機降下車窗。
    顧西涵在車窗降下時也看到他,快步走過來不等司機下車給她開車門就自己動手打開坐了進去。
    “這不是你的車吧?你出差還開車過來?”她一上車就問。
    “我朋友的車,借來用用,免得我們還要打車,太麻煩。”蒲恪賢回她,又問:“我們去哪里吃飯?我對這里不熟,聽你的,你說去哪就去哪。”
    顧西涵想了想說:“我們去h大附近那家印度餐廳吧,口味很正宗,從我媽媽在h大讀大一那會就開業到現在,生意一直很火爆。”
    “都可以,我相信你的推薦不會錯。”蒲恪賢一副隨意的口吻。
    顧西涵瞥他一眼,發現他比兩個月前似乎清瘦了一些,于是問:“你怎么瘦了?”
    “怎么都說我瘦了?”蒲恪賢摸了摸下巴,“好像下巴是尖了些,估計是最近行里事情太多,忙得沒時間吃飯,所以瘦了。”
    “你要在b市呆幾天?”
    “明天上午就回a市。”頓了頓,蒲恪賢轉過視線來看她:“明天是周末了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他話一落,顧西涵立即猛搖頭。
    蒲恪賢有些訝異:“為什么不回去?難道你不想見他?”
    顧西涵不說話了,垂眸把頭放得低低的。
    其實自從她去了意大利又返回h大讀書后她就再也沒和卓擎煜聯系過,就連除夕時的新年問候她在手機短訊一欄里寫寫刪刪了上百次,到最后還是沒能發送出去。
    她想只要她不和他聯系,她應該就能忘了他。
    所以她不回a市,不給他發短訊,更不打電·話給他,雖然這樣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很煎熬,可再怎么受煎熬她也熬過去兩個月了,而她現在已經沒當初那樣想他了,她相信,時間長了她就不會愛他了。
    蒲恪賢從她的沉默中察覺出一絲端倪,卻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想,解鈴還需系鈴人。
    為了活躍氣氛,他把自己被父親逼婚的趣事說出來逗她笑。原來就在除夕當天,他父親逼他和一個政界高層的女兒相親,他故意去晚了半個小時,還胡亂穿了一套秋天的淺紫色西裝搭配天藍色的襯衫,反正怎么混亂怎么穿,把自己打扮得像棵五顏六色的圣誕樹,頭發還輸成了掃帚狀,等他終于趕到餐廳,當場把那個女的嚇得臉色蒼白,連包都忘了拿就見了鬼似的‘騰’地站起來跑掉了。
    顧西涵成功被逗笑:“那你爸爸不是被你氣個半死?”
    “他是那種典型的老奸巨猾的老狐貍,不管我怎么鬧反正他還是照樣安排我去相親,我對他是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提起生父蒲恪賢便嘆氣。
    “他如果知道你這樣形容他,估計真的要吐血。”
    蒲恪賢聳聳肩:“他覺得無所謂,反正他就是那樣的人,除了他自己,其他人他都不在乎,他安排我相親只是為了鞏固他的政治地位,又不是為了我好。”
    “你別這樣想,做父母的應該多少都是疼愛孩子的。”
    蒲恪賢自嘲的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兩人吃過飯又去看了場電影,十點多了蒲恪賢才送顧西涵回h大。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臨近暑假時顧西涵終于從管家口中得知了藿岑橙的消息。原來藿岑橙離開顧西辭后去了香港,而顧西辭早就知道了,卻一直瞞著她。
    學校放假后她迫不及待飛回a市想問個明白,回到金海灣管家卻告訴她這段時間顧西辭三天兩頭飛香港,已經快兩個月沒回過家了。
    她打電·話給顧西辭,他在電·話里告訴她藿岑橙懷孕七個多月了,卻不準她去找藿岑橙,因為他還沒處理好他們之間的事。
    雖然她暫時還不能見到藿岑橙,但藿岑橙懷孕的消息還是讓她開心不已。
    她想這一切應該都是冥冥中早有注定,注定藿岑橙會和哥哥在一起,所以連老天都幫哥哥讓藿岑橙懷上他的孩子。
    她打電·話給蒲恪賢約他晚上一起吃飯慶祝,兩人約在蒲恪賢帶她去過一次的那家本幫菜私廚餐廳。
    這段時間蒲恪賢來這家餐廳來得勤,餐廳里的老板和伙計都認識他,大老遠就笑著迎上來:“蒲行長,還是老地方老規矩么?”
    因為蒲恪賢每次來都是點同一家包廂同樣的菜,所以才有了老地方老規矩這樣的說法。
    蒲恪賢點頭,隨后補充一句:“加一壺冰過的青梅酒。”
    顧西涵一聽到酒全身毛孔都豎起來,忙說:“我不會喝酒,你喝多少叫多少,我可不奉陪。”
    蒲恪賢邊在前頭帶路往包廂走邊說:“你放心,青梅酒其實就和飲料一樣,根本就沒什么度數,不會喝醉的。我保證只要你嘗一點就會愛上它。”
    顧西涵還是搖頭:“我連喝碳酸飲料都會醉,還是別自掘墳墓了。”
    蒲恪賢嗤笑:“怕什么?就算喝醉了也沒關系,我絕對把你安全送到家。”
    顧西涵還想說什么,可是涌到喉嚨口的話突然就堵住了,腳下也像生了根一樣,怎么也邁不開。
    蒲恪賢沒聽到腳步聲詫異回頭,見她目光直直望著某一處,于是跟著看過去,見那邊一群人往這邊走來,為首那個正在接電·話的男人清雋俊挺、步伐從容,他認出來,男人正是顧西涵暗戀的對象卓擎煜。
    他有些好笑的收回視線望著仍在發呆的顧西涵,不知道該說世界太小還是緣分太奇妙,她這幾個月來千般避著他想把他忘得一干二凈,可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點,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了。
    卓擎煜也看到了兩人,視線掠過呆住的顧西涵,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反倒是掛了電·話走近后嘴角才微微傾了傾帶出一抹淺笑:“這么巧,好久不見。”
    一句‘好久不見’險些讓顧西涵淚如泉涌。
    她很快低下頭怕他察覺自己已經泛紅的眼眶,深吸口氣平息胸口激動起伏的情緒后才重新微微抬起頭微笑:“是好久不見,你們是要走了嗎?”
    “嗯,今天一個朋友生日來這里慶祝,接下來還有節目。”卓擎煜回答她時,視線轉向蒲恪賢:“這位想必就是蒲先生?”
    蒲恪賢微笑回應,還沒說什么就聽顧西涵說:“我們走吧,卓大哥,再見。”
    話來不等卓擎煜回應便拽著蒲恪賢的手臂快步走開了。
    卓擎煜怔了怔,下意識去看顧西涵的背影,聽幾個朋友里誰說了一句:“這丫頭不是顧西辭的妹妹嗎?我幾年前見過顧西辭帶她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宴,那時她還是一個初中生,沒想到現在也談男朋友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我倒是知道那個男的去年空降某銀行任行長一職,傳聞是某某某的私生子。”另一個答。
    “你還真說對了,他就是那某某某的私生子,上星期還和我一個表姨的女兒相親,沒想到這么快就和顧西辭的妹妹談朋友了。”今天的壽星說。
    “你們別亂猜,也許他們只是好朋友不說他們了,走吧,我們繼續下一個樂子。”
    卓擎煜被一班朋友簇擁著被迫往外走,思緒卻還停留在朋友剛才的談話中。
    蒲恪賢和顧西涵明明去年年底就開始交往了,為什么蒲恪賢上星期還去相親?是他隱瞞了顧西涵欺騙她的感情,還是他們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種關系?
    那丫頭半年多沒和他聯系,他有時候想起都會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什么得罪她了,后來又轉念一想,或許是她有了蒲恪賢的陪伴已經不需要他了。
    “阿擎,回魂了。”叫他好幾聲沒回應的壽星招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回神,清空腦海里的思緒不再去想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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