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包廂顧西涵還是一臉魂魄沒歸位的表情。
    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卓擎煜,半年多沒見,他依舊英俊迷人。在他走近時,她心跳劇烈,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臟‘撲通’跳動的聲音,仿佛是在諷刺她努力了半年多卻還是忘不了這個男人。
    意識到這一點(diǎn),她傷心又難堪,覺得自己真是沒用,這么長時間一直在自欺欺人妲。
    “喂,人都走了還在想他?”蒲恪賢打趣她禾。
    她看了他一眼,神情茫然而無助,就像是迷失在森林中的小女孩,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蒲恪賢見狀嘆息一聲:“我就知道你看到他會變成這樣,看來你是真的愛上他了。”
    “”
    “別失魂落魄了,既然那么愛他就去向他表白。事情或許沒你想的那么糟糕,說不定他也正好愛著你呢?”
    顧西涵知道蒲恪賢是在安慰她,她低頭目無焦距的望著某一處陷入沉思中。
    很快一道道菜陸續(xù)上齊了,蒲恪賢把一壺冰鎮(zhèn)過的青梅酒給自己和顧西涵都倒了一大杯,色澤淺紅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清亮的光澤。
    他舉杯:“你嘗嘗看,味道真的很特別。”
    顧西涵搖搖頭,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菜。
    蒲恪賢也不再勸她,只偶爾給她夾菜。
    “他心里有喜歡的人。”顧西涵忽然開口。
    蒲恪賢楞了楞,然后才意會過來:“因?yàn)樗睦镉邢矚g的人,所以你才一直壓抑你對他的感情不表白?”
    顧西涵點(diǎn)頭。
    “你怕表白了被他拒絕?”
    “是百分百會被拒絕。”他說過,對她沒那種意思。
    “這么沒自信,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一定就會拒絕?”
    顧西涵不說話了。
    “我剛才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并不像是那種純粹的沒有絲毫感情牽連的男女朋友,或許他其實(shí)也是喜歡你的,只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吧?”
    顧西涵嗤笑:“蒲師兄,謝謝你安慰我,但是這種安慰的理由也太牽強(qiáng),他如果真的有一點(diǎn)喜歡我,就不會再我和他失去半年多聯(lián)系后還無動于衷。”
    “也許他和你一樣不自信,不敢確定對方的感情所以才逃避?”
    “我記得他以前說過,逃避是最愚蠢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所以他不會明知故犯。”
    “感情這種事身不由己,不想面對的時候自然會選擇逃避。你說他有喜歡的人,可他至今還是單身,那就意味著他喜歡的那個人心里沒有他,或者他也和你一樣只是暗戀那個人,卻從未表白?”
    顧西涵心煩意亂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抓起面前那一大杯青梅酒就不管不顧的仰頭一口氣喝光。
    蒲恪賢嘴角抽了幾下,而她喝完又很快斟滿一杯,他這才開口提醒:“青梅酒雖然沒什么度數(shù),可是照你這樣的喝法還是會醉。”畢竟她說她是那種連喝碳酸飲料都會醉的人。
    “我醉了你送我回去。”顧西涵話落又是一大杯喝光。
    “冰鎮(zhèn)過的青梅酒空腹喝多了傷胃,你先喝碗熱湯。”蒲恪賢給她盛了碗乳白色的濃稠魚湯遞過去。
    顧西涵點(diǎn)頭,乖乖的小口小口的喝著魚湯。
    蒲恪賢正想問她約他出來吃飯是要慶祝什么事,卻眼尖的瞥到她眼角滑落了一串淚珠。
    他挑挑眉,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問她:“你哭了?”
    顧西涵吸了吸鼻子沒回他,眼淚卻越掉越快。
    蒲恪賢其實(shí)長這么大都沒怎么安慰過人,尤其是為情所困哭泣的女孩子,因此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遞過去。
    顧西涵接過手帕,眼淚像絕堤的河流肆意泛濫,臉上很快變得濕漉漉的滿是淚水。
    蒲恪賢挪過來坐到她這邊,伸手輕拍她的背無聲安撫。
    顧西涵哭夠了終于止住眼淚,聲音卻還是哽咽:“我很想他。”
    不見面時還好,偶然遇見了才知道那份深埋在心底不見天日的思念有多強(qiáng)烈多刻骨。
    “想他就去見他。”蒲恪賢鼓勵她。
    “我不敢。”她沒那份勇氣承受告白后被他拒絕的難堪。
    “那怎么辦?就因?yàn)橄矚g一個人所以你要單獨(dú)承受這份暗戀的痛苦?像你現(xiàn)在這樣什么都不敢做,如果他也和你一樣喜歡你,那你豈不是錯過了他?”
    “他不喜歡我。”
    “”
    “愛一個人這么痛苦,我真的不想愛了。”
    “那就不愛了。”蒲恪賢順著她的口吻附和。
    “可是我忘不了他。我已經(jīng)很努力的想忘記,就是忘不掉。”
    蒲恪賢嘆口氣:“這樣吧,你把自己灌醉,然后我打電·話給他讓他來接你,你再和他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喝完那兩大杯青梅酒后顧西涵的思路其實(shí)已經(jīng)有些打結(jié),所以一時沒想明白那句生米煮成熟飯是什么意思。而蒲恪賢又給她那只空了的酒杯斟滿了一大杯青梅酒端起來遞給她:“喝吧,喝醉了我就打電·話給他。”
    顧西涵像是被蠱惑了,接過來又是一口喝干,之后又喝了一大杯,她終于成功把自己灌醉了,連目光都迷離起來,水眸怔怔地望著蒲恪賢,恍惚間看成了是卓擎煜,下意識便倒過來撲到他懷里去。
    蒲恪賢不知道她喝醉酒會變得這樣熱情,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掏出她的手機(jī)找到卓擎煜的電·話撥過去。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卓擎煜便趕來了。
    他和一班朋友就在這家餐廳附近的一家俱樂部里玩牌,接到蒲恪賢的電·話立即趕來了,而當(dāng)他看到醉酒的顧西涵像只無尾熊一樣吊在蒲恪賢身上時,眉頭下意識蹙緊,臉色也沉了幾分。
    “我不知道她酒量這么差,只喝了幾杯青梅酒就醉了,然后嚷嚷著要見你,所以我才打電·話給你。”蒲恪賢開口,而這番話是他事先就想好的說辭。
    他把顧西涵從身上扒下來,然后把她推向卓擎煜。
    卓擎煜怕她站不穩(wěn)摔著,趕忙扶穩(wěn)她,而她順勢偎到他身上,雙臂圈住了他的腰。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麻煩你照顧她。”蒲恪賢說完越過兩人快步離去。
    卓擎煜眉頭還緊蹙著,他望著臉頰喝得紅撲撲的顧西涵,納悶怎么她喝醉了嚷嚷要見的人是他,而不是就在她眼前的蒲恪賢?
    還有蒲恪賢是怎么回事?他和顧西涵不是男女朋友嗎?為什么這丫頭喝醉了他反而打電·話給他把他叫來要他照顧她?
    “桃桃?”他輕拍她的臉頰喚了聲。
    顧西涵意識已經(jīng)不太清醒,只迷迷糊糊睜開眼來看他,迷蒙的水眸霧蒙蒙的眼底噙著點(diǎn)點(diǎn)淚光。
    “卓大哥卓大哥”她喃喃的一聲聲喚著,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難以言說。她只是邊喊邊往他懷里鉆,臉貼著他胸口一下一下的蹭,只想和他更親密一些,再親密一些。
    卓擎煜望著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心猛地驚了一下,連身體都僵了片刻。
    顧西涵還在繼續(xù)呢喃:“我好想你,卓大哥我好想好想你”
    “”
    帶她回公司旗下的酒店,車在地下停車場停下時,后座的顧西涵已經(jīng)睡著了。
    他抱她下車走去電梯口,進(jìn)入房間把她放到床上時她皺著眉呻·吟了一聲,之后便又安靜了。
    去浴室擰了熱毛巾給她擦臉和手,做完這一切卓擎煜并沒立即離開,而是進(jìn)了浴室洗澡,之后出來徑直躺在沙發(fā)上,透過窗外透進(jìn)來的深藍(lán)夜色望著頭頂?shù)奶旎ò逑萑氤了贾小?br/>
    顧西涵一覺睡到五點(diǎn)多,醒來時室內(nèi)的光線還有些昏暗。
    周遭的環(huán)境陌生又有些熟悉,她轉(zhuǎn)頭看到床頭矮柜上那張卓擎煜曾留給她的紙條才想起來,這里是煜東旗下那家酒店。
    昨晚的酒醉后的記憶一片空白,只隱約記得蒲恪賢說過等她喝醉了會打電·話給卓擎煜讓她把生米煮成熟飯。
    想到這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去掀身上的被子,還好身上的小洋裙雖然有些皺,但還是衣著完整,顯然什么也沒發(fā)生。
    她還是沒有勇氣借醉酒酒后亂性,就怕卓擎煜會用異樣的目光看她。
    可是她既然在他公司旗下的酒店,那就意味著是他送她來的。那昨晚她沒說什么吧?
    她煩躁的抓頭,懊惱自己不該聽蒲恪賢的把自己灌醉,昨晚她一定在卓擎煜面前鬧了什么笑話,他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一直極力隱藏的秘密。
    她用力敲了幾下頭罵自己白癡發(fā)泄情緒,然后才下床走去浴室。
    剛走兩步,余光便瞥到沙發(fā)上有人,把她嚇了一跳。等定睛看清楚睡在沙發(fā)上的人是卓擎煜,她更是驚訝,不懂他為什么會睡在沙發(fā)上。
    她放輕了腳步踩著厚實(shí)的地毯走過去,像只貓一樣無聲無息。
    卓擎煜似乎還熟睡著沒有絲毫察覺,顧西涵走過去半蹲在他身旁目光近乎貪婪的望著他的睡顏,想把他熟睡的樣子鐫刻進(jìn)腦海里、心版上。
    她的目光勾勒出他英氣的眉形、他五官的每一個線條的輪廓。她發(fā)現(xiàn)即使這么近的距離,也不見他臉上留下一絲歲月留下的痕跡,很顯然這個男人獨(dú)得上天的眷顧。
    “你還要看多久?”以為熟睡的男人突然蹦出一句,隨后睜開眼,深幽的眸底一派清明,像是醒來多時。
    顧西涵沒想到他早已經(jīng)醒來了卻不做聲,在他開口時她心都漏跳了半拍,尤其這會被他如隼的黑眸盯著,她根本不能動彈。
    “酒醒了?”卓擎煜邊問她邊坐起來。因?yàn)樯砩洗┲频甑脑∨郏g的帶子松垮垮系著,坐起來時胸口兩邊失去約束敞開來,袒露大片精實(shí)的蜜色肌膚,襯著雪白的浴袍別有一番誘·惑。
    顧西涵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狼狽的轉(zhuǎn)開視線想站起來,不料蹲得太久雙腿發(fā)麻,還沒站穩(wěn)身子又矮了下去。
    卓擎煜情急中伸出援手撈住她的腰,結(jié)果她撲到了他身上,好巧不巧的他的臉還貼在她胸口。
    她觸電般瞬間彈開,同時臉燙如火燒。
    卓擎煜難得也有些尷尬,他攏了攏身上的浴袍站起來:“你先去洗漱吧,我換衣服。”
    顧西涵都不敢出聲,忙快步走進(jìn)浴室。
    磨磨蹭蹭的終于洗漱完,出來時卓擎煜已經(jīng)換好衣服,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和誰在通電·話。
    她望著他被清晨的陽光籠罩著投在地上的剪影,神情有片刻的恍惚,直到卓擎煜掛了電·話轉(zhuǎn)過身來看她,她還沒回過神來。
    “等我洗漱玩帶你去吃早餐。”卓擎煜邊朝她這邊走過來邊說。
    她望著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在卓擎煜走過來時她突然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卓擎煜臉色都有些變了,下意識去撥她的手,可越撥她越抱得緊,仿佛是鐵了心要抱著不放手。
    “卓大哥,我愛上你很久了。”她鼓起勇氣終于忍不住說出來。
    卓擎煜抓著她摟住自己腰身那雙手臂的手僵住了。
    果然不是他想太多,這丫頭是真的對他動了情。所以昨晚她喝醉了才會那樣膩著他嚷嚷要見他說很想他。
    她說愛上他很久了,那是有多久?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愛上他的?
    他想起去年兩人從t市回來后她對他的態(tài)度突然變得反常,不但處處躲著他,而且連正眼也不敢和他對視。難道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愛上他的?
    “我愛你,愛到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那么拼命的想忘記你,卻還是在遇見你后又死灰復(fù)燃。我很痛苦,怕你不接受我,我不敢向你表白,不敢讓你知道我愛你可是受不了了,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讓你知道,我愛你,愛你很久了”
    顧西涵緊緊抱著他喃喃訴說自己的愛意,眼淚也濕了臉頰。
    卓擎煜像是石化了一樣任她抱了許久,最后才開口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簡短的三個字卻猶如晴天霹靂,顧西涵整個人都被霹得傻住了。
    她抬眸淚汪汪的望著他,雖然想過會被拒絕,可真的被拒絕了,還是覺得心如刀割。
    “為什么?”她聽見自己機(jī)械的聲音問他。
    卓擎煜沒回她,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然后把她推開。
    “為什么?”顧西涵不死心的再次捉住他一條手臂,執(zhí)意要得到答案。
    “沒有為什么,別問了。”
    顧西涵咬咬唇:“是因?yàn)樗龁幔俊?br/>
    卓擎煜低垂的黑眸微抬,顧西涵又問他:“是不是因?yàn)槌瘸龋恳驗(yàn)槟阆矚g她,你忘不了她,所以你才沒辦法接受我?”
    卓擎煜沉默,顧西涵卻已經(jīng)知道答案。
    她面如死灰,終于松開了抓住他手臂的手,頹然的垂在身體兩側(cè)。
    “你知道嗎?我哥早就找到橙橙了,而且她還懷了我哥的孩子,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們彼此愛著對方,即使分開了也是暫時的,他們最終還是會在一起。”
    “”
    “所以你為什么不忘了她?”
    卓擎煜望著她神情有些古怪:“那你為什么不忘了我?”
    (這兩人真是一報還一報~~~~昨天預(yù)計(jì)的福利錯誤,難怪一直買不中雙色球~~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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