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到沒有？”

胡世知給我發了道消息，今天是周二，本應該是上課的，但是高三質檢一，我們教室被當作考場了。

說來也巧，今天是12月18日，剛好是萬碧婉的生日。我們周六周日沒有放假，挪到了周一周二。

我們幾個約好了跟萬碧婉慶生。

羅天奇為她買了蛋糕，劉翔買了一些糖果。我們開了個KTV包間，我出的錢。

萬碧婉約還沒有來，胡世知說要喝酒，我們去了商城地下一層的超市。

“你要買些什么東西？”

我選購了一些帶回學校去的零食，大概有百來塊錢的樣子。我只帶了800塊，這是我三個星期的生活費。

那時食堂吃飯挺便宜，一頓飯才十塊錢。我規劃著一天三十塊，多出來的就算攢錢了。

“你不買點辣條嗎？女孩子都喜歡吃點辣條。”

我們一起逛到了辣條區，胡世知留著板寸，身材又黑又細。他看著我，笑著對我講。

那時的我怎么可能跟他這種常年混跡在“小社會”圈子里的人比小心思呢？無腦的我怎跟長滿心眼子的胡世知比呢？

胡世知所講的女生，自然則是萬碧婉。不過是他自己想吃，假借萬碧婉之名罷了。

對于萬碧婉，那時的我毫不吝嗇。前者我開了個138的KTV套房，后者又買了許多零食。

只要是胡世知覺得的，我都買了。

最終，胡世知只買了兩聽啤酒，我買了200塊的零食。

我們將東西提進了KTV，沒等我開口，胡世知便拿出了里面的零食開始吃了。其余人見狀，以為是胡世知買的，也都開始拿了。

我同羅天奇到了商城一樓，萬碧婉要到了，我們來接她。

那天下了點小雨，就同我們最終的結局一樣，郁郁而終。

那時的我與羅天奇還不是難兄難弟，之間也沒有共同語言。

不一會，萬碧婉拉著米色的行李箱來了。

“我還要等一下薛雨沛，要不你們先上去吧？”

我看向了羅天奇，說：“那羅天奇幫你把東西拿上去，我陪你等等吧。”

羅天奇也不廢話，提著箱子便上去了，也算是給我倆制造單獨相處的空間。

外面小雨未停，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我們站在扶手電梯口，如同兩個素未相識的陌生人。

我看了看同在躲雨的賣糖葫蘆的大叔，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錢。

“吃不吃糖葫蘆？”我問道。

“糖葫蘆？！吃！”

我笑了笑，走到大叔面前。

“大叔，您這糖葫蘆怎么賣？”

大叔看了看我，說：“都是五塊錢一串。山楂的、蘋果的，都是五塊。”

“那我買串山楂的吧。”

我遞了錢，也接過大叔手中的糖葫蘆。糖漿不厚，剛好是那一層，我知道這種糖葫蘆最好吃。不會太甜，遮蓋山楂的酸味，也不會只有山楂的酸。

我將糖葫蘆遞給了萬碧婉，萬碧婉問我多少錢。

我笑了笑，說這是請她這位小壽星的。

我坐在了臺階上，就在糖葫蘆大叔的旁邊。

“你女朋友啊？”大叔問我。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是。

大叔有些不信，說道：“是就是唄，大膽承認。你們這個年紀正是談戀愛的年紀啊！不談以后會后悔的。”

我說真不是我女朋友。

我暗自自嘲道：“我這樣的人，大抵是很難找到女朋友吧。”

“剛剛只買一串糖葫蘆，是舍不得給自己買吧？”

大叔似乎看出了我的難處，我點了點頭。

大叔笑了笑，從糖葫蘆架上摘下一根，遞給了我。

“吃吧，今天賣不完，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我也不矯情，接過大叔的糖葫蘆。

咬下一顆，甜到心底了，又被山楂的酸帶回到了現實。

“好吃！”

糖葫蘆外層貼心的包了一層糯米紙，一串五塊錢，真心不覺得貴。

“大叔您這樣賣，一天能賣多少錢啊？”

大叔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想了想，開口道：“看日子吧。像你們學生今天返校，我大概賣個幾百塊吧，賺個時間錢。平常你們都在學校，我就在小學門口賣，也賺的不多。”

我吃完了糖葫蘆，不再開口說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我和大叔今天坐在一起，不過是那所謂的“緣分”。

那天，羅嬋撐著把黑色蕾絲邊雨傘，直到她進了門口，合上傘，我們才認出來。

“你看，那個是不是羅老師？”

萬碧婉朝著我說的方向看去，確實是羅嬋。

“羅老師！這里！”

我們朝羅嬋揮手，她也注意到了我們，朝我們走來。

“你們...談戀愛啦？”

羅嬋看著我們，有些玩味的意思。

“沒有老師，她今天過生日，我們聚在一起給她慶生。”

羅嬋點了點，說：“那就祝我們今天的小壽星生日快樂。”

“那老師你來商場玩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吧？我們開了個KTV大包間，多個人多份快樂。”

羅嬋沒有說話，有些猶豫。

“是啊老師，一起來玩吧！我們人不多，就只有幾個人。”

羅嬋說道：“那你們先上去吧，我先去買點東西，等下就來。”

“行，老師。我們在5樓KTV，房間號是317。”

羅嬋走后，萬碧婉也拉著我走了。

“你不是說還要等人嗎？不等了？”

我抓著扶手，看著萬碧婉。

“薛雨沛說下雨來不了，她已經到學校了。”

現在是下午一點，我們是晚上六點半上晚自習。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一種想牽起萬碧婉左手的沖動。

但這種想法很快被我壓了下來，我們進了包間，胡世知已經開始玩嗨了。

胡世知拿著一瓶青島啤酒，正在與劉翔對酌，左手上點了根煙。

我從袋子里拿出特意為萬碧婉買的酸奶，遞給了她。

“喝吧，專門為你買的。”

我看著袋子里所剩不多的零食，無奈的嘆了口氣。

“對了，你們知道我們剛剛遇見誰了嗎？”

萬碧婉看向羅天奇他們，表情有些精彩。

“誰啊？”

羅天奇一臉懵逼。

“語文老師。”

“臥槽！那不趕緊請上來？”

胡世知連忙說著，我擺了擺手，示意他放心。

“已經說好了，老師去買東西了，馬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