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前一天晚上銘洋回到郡城家中,銘洋買了一些保健品給銘家父母,銘家父母笑著拿了起來,在吃飯的時候銘父表達出了對銘洋春節不回家的不滿:“阿阮那么忙都能回家,你怎么就不能回家,那工作有什么好干的。”
銘父是一個嚴厲的人,銘洋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夸獎,銘父常用問責的語氣跟他說話,銘洋也談的上習慣了,他對銘父笑了笑:“明年不會了。”
銘阮與陳雯是第二天早上回的家,銘洋出門迎接的,與陳雯笑著打過招呼后就被銘阮攔著往家里走:“你好像瘦了。”
“沒吧,我吃的挺多的。”
銘阮說:“可能是很久沒見了,看錯了。”
陳雯在后邊說:“怎么會,你可是經常跟你你弟弟視頻的。”
銘阮笑了笑:“這不是感情好嘛。”
陳雯再說話,她問過銘阮為什么要這么頻繁的跟銘洋聯系,甚至于如果銘洋沒能接到電話或者是視頻,他會在每隔一個一個小時左右打一次電話,這不太正常了。當時銘阮捏了眉心,有些疲累的說,銘洋不太能照顧好自己,而且他自己一個人在外面。
陳雯說,你是想把銘洋拴在眼皮底下嗎。銘阮說,他不肯。銘阮曾在自己能夠涉及的范圍詢問能否給一個跟銘洋現在所做相似的工作,得到的答案都得可以,但當銘洋本人卻不肯。
屋內銘母已經將桌子擺滿零食,對著陳雯說:“有什么想吃的告訴媽,媽給你做。”
陳雯說:“媽做的我都愛吃。”
“爸去哪里了?”
“他下棋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銘洋聽著兩個人的對話,雖然嘴角含著笑,但卻無聲的嘆了口氣,他見銘母樂呵呵的去了廚房,也跟著進去了:“媽,我有什么能幫你的?”
銘母指了指盆子里的青椒:“你能切絲嗎?”
銘洋看著盆里的八個青椒,笑道:“買了這么多呀。”
銘洋挽起袖子處理了起來,銘母見他切的還可以,有些驚訝:“你是自己做飯吃的嗎?”
“有時候是。”
“外邊那兩口子可是誰也不做的,成天的點外賣,到外邊吃。”
“他們公司正做火熱,挺忙的。”
銘母笑了笑:“也是。”
青椒絲切完后,銘母讓他出去坐著,銘洋見客廳里只要陳雯一個人,便坐了她旁邊:“嫂子,我哥呢?”
陳雯拿起一個橘子遞給他:“見家里沒有飲料,去買了。”
銘洋扒開橘子吃了兩瓣,就聽見陳雯問:“你有沒有想過回家這邊發展。”
銘洋已經是第二次聽這個問題了,他疑惑的看著陳雯:“我不太想回來,為什么問這個?”
陳雯看著銘洋道:“因為你哥哥不放心你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
“我這么大一個人了,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還能丟了么。”
“可能他真的怕你丟了吧,”陳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誰讓他擁有一個這樣好的弟弟。”
“銘阮更好一些。”
“不能一起比誰更好的,要單獨的看一個人,銘阮和你都很好。”陳雯見銘洋笑的眉眼彎彎,被帶動著一起笑了起來:“笑什么?”
“你是一個很好的人。”銘洋說道,他明白了銘父銘母為什么會喜歡陳雯,就如邱娟所說的,他們很登對,他們外貌優越,又具有獨特的人格魅力,兩個如此相配的人,沒理由不喜歡。
銘阮和銘父回來時,銘父臉上笑著的表情使一向嚴肅的他顯得和顏悅色,銘洋一時間就不想笑了,他覺得臉已經笑僵了。
陳雯吃過午飯后就走了,她要回到自己家中過節,昨天銘阮已經去過,就沒有一同前往。晚上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銘母先是說起了陳雯如何的知禮,后又問銘洋:“你在談女朋友了嗎?”
銘洋沉默了下,他想起了韓北置接銘阮電話時以朋友相稱,銘洋希望韓北置能夠在以后的某一次電話自居男朋友,他覺得是時候坦白了:“我喜歡男人。”
他看著父母,盯著他們的表情,手心冒出了些汗。
銘父銘母愣了會,他們有些驚愕,不約而同的看向銘洋,銘父先反應了過來,他皺著眉,表情沉重的說道:“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銘母盯著他,銘父也盯著他,銘阮面無表情的沉默著,很靜,周圍的一切都安靜極了,他看向銘阮,銘阮對著他搖了搖頭,意示他不要說。
銘洋卻依然再度開口:“我是同性戀。”
銘父重重的咳了聲,他審視著一向寡言的小兒子,想了許久:“銘洋,我現在對你只有一個要求,找個女人結婚。”
銘洋問他:“為什么,我不喜歡女人。”
銘父說:“同性戀就是變態。”
“嗯。”銘洋感到異常的煩躁,腦子連帶著有些不清醒。他想了很多銘父能給他的理由,其中不乏怕他以后遭受不公白眼等,銘父實際上所說的與他想的相差甚大,銘洋覺得自己過于理想化了。
一向溫柔的銘母也嚴肅了起來,她問銘洋:“你是不是病了?”
“我沒病。”
沒人在出聲繼續這個話題,播放的青春校園劇里不合時宜的傳來了一陣陣笑聲。銘洋抬頭看了眼,便把視線轉向別處,青春校園劇是銘洋最討厭的電視劇。在如今這個社會,大多數人都經歷過學生時代,而人的生命只要不過于太短,也都有過青春,青春校園劇或許會跟某一些人的生活有重合的地方,對銘洋而言,這些劇太過于明亮歡快,就有些失真了。大抵就是自己過不了理想的生活,也見不得別人過。
他拿起了遙控器,換了一個仙俠劇,他說:“我不太喜歡看那種劇。”
銘阮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彼時劇中正好演到高潮,男主角抵抗反派受傷暈倒在地,女主角護在男主角身前,奮力發問:“他到底做錯了什么,要你們這么對他?”
“離經叛道,該死。”
“錯的不是他,是你們!”
手中遙控器被銘阮抽離,他換到財經頻道:“銘洋,你買股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銘阮又調到體育頻道,籃球比賽正在進行中,“你喜歡籃球嗎?”
銘洋揉了下眉心,銘阮對電視劇的過度解讀讓他有些頭疼:“看這個就挺好的,別換了。”
銘阮放下了遙控器,他拿起手機給銘洋發了一條消息,你是什么時候發現自己性向不同的?銘洋回他,大學的時候。銘阮看著銘洋的回復手指在輸入框停頓了幾秒,而后他輸入了又刪除,最后發送到銘洋手機上的只有一句話,我不阻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