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個專業(yè)的藥材鑒定師,對于藏紅花這種即名貴而且并不算罕見的藥材,李長青自然不可能不熟悉。
更別說壽百年的生意做得很大,經(jīng)常會遇到私人出售藥材的事情,對于藥材好還是不好的分辨,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鑒定方式。
可隨著那股子清幽的藥香撲鼻而來之后,即使并沒有因為對方的年青而有所輕視,但李長青的心中卻依舊忍不住有些驚訝。
不過,心中驚訝歸驚訝,李長青表面卻是不動聲色的將竹筒拿到眼前,頓時就覺得一團血色火焰在眼前燃燒起來。
“嘶!這樣的顏色”
從事這個行當這么些年下來,各種上好的藥材李長青見過得也不算少,而藏紅花這種早就可以人工大批量種植的品種,更是見得太多太多了。
只不過,眼前這種能給人一種仿佛正在燃燒,宛如血色火焰一般的顏色,在李長青的從業(yè)生涯之中,卻還真是頭一回遇上。
可惜,驚訝之后,李長青卻并沒有因為而失態(tài),反而更加的慎重起來。畢竟隨著科技的發(fā)展,現(xiàn)如今的社會,造假的手段實在是層出不窮。
別說藥材的顏色,就是藥材的形狀、香氣,甚至是味道,都有人能給你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一不留神,別說外行,就是李長青這種行內(nèi)人,也會有打眼失手的時候。
“寧先生,我可以取些樣品鑒定一下嗎?”看著竹筒里的“火焰”還有鼻間繚繞不去的幽香,李長青很冷靜地問道。
“哦,這個自然沒有問題,您請隨意。”早就知道會有這么個程序的寧致遠,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而這樣的態(tài)度,對于李長青來說還真是有些意外。畢竟名貴的藥材都是論克來算錢的,要是取得太多了,豈不是虧大了。
不過,李長青也沒傻到當真去隨意地取樣鑒定,而是從竹筒里取出一根細長的藏紅花,放在眼前看了看。
雖然都是鑒定,但藥材鑒定與古董鑒定可是差了不少,前者遠不如后者那么麻煩,不外乎色、香、味、形這四點。
而形色這兩項,在看過眼前這根藏工花的表現(xiàn)之后,表面不動聲色的李長青卻忍不住在心里給了個九十分。
當然,之所以沒給一百分,并不是說眼前這藏紅花哪里有所欠缺,只是出于一種做事要留余地的習慣罷了。
而觀過形色之后,李長青招了招手,很快寧致遠就有些意外地發(fā)現(xiàn),一套電加熱的茶壺與底座,還有玻璃茶杯被送了過來。
沒多會兒的功夫,隨著小茶壺里的水滾開之后,李長青將手中藏紅花投入到一只矮矮的玻璃杯中。
然后卻并沒有立刻就往杯中倒水,而是等壺中的水溫降低了一些后,這才把水給倒了進去。
在熱水的浸泡之下,原本仿佛針一樣的藏紅花,很快就變得柔軟了起來,而原本純凈的開水,也開始有了變化。
沒多會兒的功夫,一整杯的開水,居然就在一根藏紅花的浸染之下,轉(zhuǎn)變成了極為漂亮的亮金色。
而原本淡淡的幽香,也隨著蒸騰而上的水汽,慢慢在這一片會客區(qū)的空氣中擴散開來。
雖然這藏紅花是女性飲用的滋補品,但從事藥材鑒定這一行,不敢說效仿中醫(yī)中藥的老祖宗神農(nóng)氏嘗百草,但最起碼的品鑒還是灰常有必要的。
“怎么樣,李師傅,我這些藏紅的品質(zhì)如何?”等對方閉著眼睛品味著剛泡好的藏紅花茶有一會兒之后,寧致遠笑道。
“嗯,寧先生帶來的這些藏紅花,就我鑒定的這一根,品質(zhì)確實不錯。”仔細地品味完嘴中特殊的滋味后,睜開雙眼的李長青笑道。
而這樣的回答,寧致遠卻是一點也不意外,畢竟今天之前,他可是在網(wǎng)上查過不少有關的資料。
知道這藏紅花雖然已經(jīng)可以人工大量種植,但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更別說數(shù)量眾多,而且個體又細小,很容易魚目混珠。
“既然如此,那就請李師傅好好的鑒定一下吧,等確認沒有問題之后,我們再談價格也不遲。”
“呵呵謝謝寧先生對我們這行的體諒,請您稍等。”因為遇上了難得的極品藥材,心情大好的李長青笑著說道。
很快,隨著李長青的招呼,就見兩個也就二十來歲的小年青走了過來,然后當著寧致遠的面,將兩竹筒的藏紅花,平鋪在了準備好的一塊干凈的玻璃板上。
而且在分撿這些藏紅花時,這兩位應該是學徒一樣的小年青,手上都帶有和李長青之前從竹筒里取出藏紅花時一樣的白色薄手套。
這樣的工作態(tài)度,雖然嚴格了一些,但對于寧致遠來說,卻能省去以后不少的麻煩,所以,一點也不著急,更不會去挑什么毛病。
“寧先生,客服預約時的記錄,除了藏花之外,您還有野生的人參和靈芝要賣,不如趁現(xiàn)在這個時間,拿出來品鑒一下?”
在指點著兩個學徒關于如何分辨這些藏紅花有沒有異常的幾個要點之后,重新坐回座位的李長青,視線隨之落在了另兩個手拎袋上。
“這個自然。”知道即使有兩個學徒,但想分辨完自己帶來的這兩桶藏紅花,估計也得一會兒的寧致遠,笑著點了點頭。
等剩下的兩個拎袋被拿到桌上后,從里面被拿出來的東西,卻不再是有著燙畫的竹筒,而是一個長木匣和一個布袋。
長木匣呈現(xiàn)出原木的本色,湊到近前,還能嗅到一絲極淡的松香,讓李長青一聞即知,此乃松木所制。
而布袋卻是細麻縫制,再用粗麻繩縫在袋口形成可活動的松緊系扣,雖然并不精致,但卻透著一種大巧若拙的美感。
再加上之前的燙花竹筒,不談里面所裝的藥材怎樣,光是這三樣容器,落在李長青的眼中,卻已經(jīng)別有一番氣象。
“李師傅,你看我們是先看人參呢,還是先看靈芝?”將長木匣與布袋放到桌上后,寧致遠笑道。
“這藥材中以人參為貴,就先看它吧。”略一遲疑之后,李長青的目光就落在了那方長木匣上。
而這樣的選擇,對于寧致遠來說卻是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靈芝是然也是一味從古流傳至今的上好中藥材。
甚至在古時于民間流傳有仙草的名聲,甚至在小說中也多有奇幻的表現(xiàn),但相對于人參來說,卻依舊要遜色不少。
“李師傅,你請過目。”輕輕將長木匣推開大約五厘米的開口,寧致遠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道。
“好。”已經(jīng)被之前那好到令人訝異的藏紅花給引起了興趣的李長青,也不推辭,直接將長木匣拿至身,推開匣蓋。
“嗯?怎么會?”等木匣中盛放的人參映入眼簾,李長青的眼中卻并無之前見到藏紅花時的驚喜之意,反而眉頭一皺。
長木匣中靜靜躺著的這只人參,根須俱全,主桿約有兩指寬,一掌長,次桿均勻地圍繞在主桿兩側,整只人參,潔白如玉。
如果單說這賣相,這只長木匣中所盛放的人參,確實讓李長青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可是細看之下,卻發(fā)現(xiàn)這人參雖然根須完整,品相極佳,但于過于潔白,同時也過于肥大了。
此時的李長青,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只人參會用這只即長又寬的長木匣為容器,因為換個小點的,根本放不下。
而對于李長青這種從事藥材鑒定這么些年的老手來說,野山參的形態(tài)特征,別說倒背如流,光是經(jīng)過手的也是不少。
雖然因為從古至今過度開采而導致參齡足夠長的野山參已經(jīng)有了絕跡的趨勢,但參齡較短的野山參卻也能遇見。
而眼下這只人參一入眼,以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李長青就基本可以很肯定地說,這不是野山參,反而更像是人工種植的圓參。
之所以說是基本肯定,主要是因為這參的顏色明顯與普通人參迥然不同,李長青還是頭一回看到。
再加上做中醫(yī)中藥這個行當,萬事都留一線的傳統(tǒng),所以,才并沒有立時開口,而是拿起長木匣仔細地看了起來。
只可惜,越來李長青越是奇怪,要說這只參是圓參吧,可野山參具備的一些形態(tài)特征卻也能明顯看出。
但要說這是只野山參吧,不說顏色方面的異常,光是這只參的體型,已經(jīng)可以用豐滿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當然,在脫干水份之前,剛入土的野山參也不算小,只不過,因為水份的流失,最終才會使得參形,變得干小許多。
只可惜,這只人參明顯不是鮮貨,而是已經(jīng)經(jīng)過干制之后的狀態(tài),這種情況下還能這么“豐滿”,那就可以相像,在干制之前會是什么樣的體型了。
“抱歉,寧先生,你這只人參,我看不太準,要不你拿到別家再試一試?”等李長青將長木匣中的人參來回仔細看了好幾遍之后,輕輕放回桌面上,然后一臉歉意地說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請李師傅,再看看這只靈芝如何吧。”對于看不太準的說法,寧致遠哪里不會明白真正的意思。
不過,卻也知道不能怪對方,誰讓當初從空間里將這只人參起出來時,連自己都覺得這貨不象人參,反而更象頂了個人參樣子的白蘿卜。
人家在看過之后,能沒有擺出臉色,并且直接說這人參就是個假貨或者人工種植的貨色,就已經(jīng)算是給面子了。
“也好,那我就再看看寧先生的靈芝吧。”雖然對人參很是失望,但李長青卻并沒有因此而冷淡相對。
很快,等那只并不算大的細麻布口袋上的活扣被拉開,就見一只比成人手掌還有小上一些的靈芝就出現(xiàn)在了李長青的視線中。
“這怎么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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